沈家二房三房這些亂作一團的事情,卻是和大房一點兒干係也沒有。沈信和羅雪雁這次回來,本就對其餘兩房的人頗有微詞,自然不會上趕著去幫忙。每日在府中練練劍,或是出去尋訪老友,過的倒算是愜意。沈丘也被沈信帶著逐漸接觸官場上的人物。隨著沈丘的軍功越來越豐碩,總有一日,沈信的位置也是要輪到沈丘來坐的。
而沈妙,卻是在歇息了一陣之後,再次去了廣文堂。
臨近年關,廣文堂先生教導的功課也鬆懈了許多,先生們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學生們都無心作學,便也順手賣了個好。沈妙多日不去,功課竟然也未落下太多。反倒是那些學子瞧見她來,議論紛紛。
沈清之事傳的沸沸揚揚,卻從未聽到過沈家人對此有什麼看法。早在豫親王府出事之後,沈玥便被陳若秋命令呆在府中不去學堂,免得出什麼差錯。因此沈妙到來,眾人倒有了想要詢問的興緻。
易佩蘭道:「喲,沈妙,你居然來了?怎麼不穿素衣啊?」她故意高聲道:「哎,也難怪了,當初沈清與你姐妹二人也多有摩擦,只怕你也沒有多難過吧。」
易佩蘭與沈清自來是好友,想要為沈清出氣,說出的這番話自然是帶了十二萬分的惡意。眾人皆朝門口看去,只見沈妙穿著深黛色的長裙,首飾也只是簡單的玉鐲,顯得有些冷清。其實這般打扮也不為過,只是比起沈玥那身素白長裙,頭上戴著白色小花的楚楚風姿來說,就要顯得略遜一籌了。
「明齊律令,家中有喪,長輩亡故皆著白裳,其餘沉色即可。易小姐莫非是不會算輩分,大姐姐是我的姐妹,卻不是我的長輩。」沈妙頭也不回的答道,徑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馮安寧瞧見她,顯得也是很激動,似乎有一肚子話想要問她。易佩蘭被沈妙這麼一刺,頓時怒不可遏,想也沒想就道:「沈妙,你少做什麼好人,當初就是你和沈清不和,想來沈清遭難,你還在心中偷著樂呢,要不然為何沈清入獄,你爹和你娘身為沈清的伯父伯母,卻沒有出手相助?」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又看向沈妙,彷彿在等著她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不錯,沈清入獄的時候,沈信的確是沒有出手相助,否則以沈信的功勛,在皇帝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至少能幫沈清爭取一些時日,也不至於讓沈清在牢中自覺絕望無助,這才懸樑自盡。
沈妙眸光一冷,猛地轉頭盯著易佩蘭。易佩蘭被她盯著,竟然不自覺的生出些許寒意,還沒等她再開口,就聽見沈妙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易小姐與我大姐姐自來姐妹情深,想來是很為大姐姐鳴不平的。不過當初我二嬸希望能救出大姐姐,來易府請易夫人一敘,希望易夫人能勸勸易大人幫上些忙,我記得當時易夫人卻是稱病不見。」
易佩蘭一愣,隨即面上漲得通紅,周圍學子看她的目光皆是帶了些深意。她結巴著道:「那、那是因為我娘的確是病了!」
「易夫人既然能在這種關頭稱病,為何我爹娘就不能在這種關頭稱病。」沈妙才不管,她的話語中沒有帶一個髒字,卻是狠狠地將易佩蘭羞辱了一番,沈妙繼續道:「既然易夫人做不到的事情,易小姐為何強人所難要我爹娘做到?我大姐姐身在獄中,連身為至親的二叔二哥都毫無辦法,你以為將她救出來很容易。易小姐,人的嘴皮只有兩片,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是下次再要來教訓責難別人,請先自己做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