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在榮信公主府上坐了片刻,換了身衣裳,又被婢女重新梳了個好看的頭,等喝完一杯茶後,榮信公主才走了進來。
「沈姑娘甚至還好吧。」榮信公主笑道:「已經吩咐廚房去取薑茶了,這麼冷的天,暖暖身子,莫要染上風寒。」
沈妙回以一笑:「多謝公主殿下。」心中卻是有些狐疑,榮信公主可從來未曾對她這般和顏悅色過,此刻還是那張臉,面上卻沒有一點兒前生的嚴厲和冷淡,倒教沈妙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榮信公主。
在她思索的時候,榮信公主也在打量她,目光若有所思。雖然榮信公主不愛出門,可是定京城的風言風語終究還是會落入她的耳中,正因為她並不是經常往外走動,消息還停在許久之前,也就是定京城沈府嫡出五小姐是個草包的事實上。
在榮信公主的印象里,沈妙是個膽小懦弱,偏偏在追求男子一事上極為厚顏大膽的女子,無才無德,生的也是庸俗不堪,哪裡配得上相貌才學皆是上乘的謝景行。然而此刻一看,少女姿容清秀,目光清澈如水,即便是坐著,也有幾分這個年紀不多見的貴氣和威嚴,讓她不由得改觀幾分。
「今夜萬禮湖人潮擁擠,沈姑娘和家人走散,想必是嚇著了。」榮信公主笑著道:「等會喝完薑茶,本宮就讓下人送你回去。」她面上帶了幾分試探:「今日你出事,本宮那侄兒可是破天荒的求我來幫忙呢。」
「侄兒」指的自然是謝景行,沈妙瞧著榮信公主意味深長的神情,這話倒也不知道如何接,頓了頓,才道:「謝小候爺俠肝義膽,今日也是叨擾了。」說罷又被自己的話酸了一酸,謝景行俠肝義膽?分明就是黑心腸。今兒個本就是她被謝景行連累,然而現在反倒像是她承了謝景行一個人情一般。
榮信公主見沈妙有些疏離的話,似乎是刻意撇清與謝景行的關係,心中更覺滿意。若沈妙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今日趁著謝景行這點兒功夫就迫不及待的表明和謝景行關係非同尋常,死乞白賴要賴上謝景行的話,榮信公主二話不說就會看低沈妙。雖說對少男少女的情懷樂見其成,可是畢竟是出自禮法森嚴的皇家,私相授受那回事,還的確是看不上眼。
「說什麼叨擾。」榮信公主笑的親切:「景行那孩子也都說了,你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間倒不必見外,說起來,景行是本宮的侄兒,你既然和他有交情,將本宮當做是自己的姨母也是可以的。」
沈妙捧著茶杯,差點一口茶嗆住喉嚨。將榮信公主看做是親姨母?便是上輩子她嫁給傅修宜,榮信公主真的成了她的親姨母的時候,後來私下裡她想要同榮信公主討個好,榮信公主卻是冷冷的道:「罷了吧,本宮可沒有你這個侄女。」
那個冷漠的拒絕她親近的榮信公主,如今卻是親切的對她道:「將我當做是自己的姨母也是可以的。」,沈妙覺得自己大約是在做夢。
見她有些愣怔,榮信公主更覺得這孩子實誠,倒沒有那些侯門小姐的心機,拉著她的手道:「本宮沒有孩子,你日後也不妨來本宮這裡坐坐。」她褪下自己腕間的鐲子給沈妙戴在手上:「這個就當本宮送給你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