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些什麼胡話?」沈老夫人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反駁沈垣的話:「她是什麼身份,老大家的怎麼會看得上?」
「我就是隨口說說,祖母不必介懷。」沈垣又笑著將話頭扯開,說了幾句話後這才告辭,臨走之前,卻又不動聲色的看了張媽媽一眼。
待沈垣走後,沈老夫人便一直想著之前沈垣說的話,一方面,她深知沈垣話說的離譜,就算沈信夫婦再如何開明,都不會看上那一家子的低微身份。再者沈丘也不是好色之徒,此事簡直難如登天。但是另一方面,沈老夫人又為沈垣所說的話心動,若是沈丘找了個高門家的小姐,豈不是勢力又要上一層樓,沈老夫人最是看不得沈丘好,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羽翼更豐,若是娶了自家侄孫女,不但不會更好,反而還能將沈家大房拉下水,拖沈丘的後腿,那才叫一個好字。
張媽媽一邊為沈老夫人捶著肩,一邊輕聲道:「老夫人,其實老奴也覺得方才二少爺的話有幾分道理。」頓了頓,她才道:「您想一想,若是大少爺和表小姐成了,親上加親,表小姐是老夫人這邊的,要做什麼便容易的多了。」她低聲道:「若是親事成了,日後銀子的事兒就輕而易舉,表小姐的銀子不就是您的銀子?」
此話一出,沈老夫人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不錯,如果沈丘和家裡的侄孫女成了親,侄孫女自然是她這邊的人,把控住了沈丘,就是把控住了大房。
張媽媽繼續道:「要是表少爺和五小姐成了就更好了,日後整個大房的銀子財產,那便全是老夫人的了。」
沈老夫人心中一動,張媽媽的話句句都是掐著她的點兒說,直將她說的心花怒放,想想能謀奪大房的財產,在暗中使個個把手段讓大房內里起亂,沈老夫人就高興地不得了。可是轉瞬又擔憂起來,道:「話說的容易,可是我那侄孫兒女,都是從蓬門小戶出來的,老大家又不是沒見過世面,怎麼可能瞧得上他們?」
「我的老夫人,」張媽媽笑了:「您倒是忘了從前那些手段了,這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嘛,哪裡就有那般複雜呢。稍微動動腦子,沒什麼不可能的。」
她這話引出了沈老夫人的一點遐想,片刻後,沈老夫人也跟著笑起來,大約是想笑出些嫵媚的姿態,卻因為人老珠黃而顯得有些詭異,那種老態的春情讓她看起來分外醜陋,她道:「說的也是,男歡女愛,也就是那麼點子事。」說完這話,她與張媽媽對視一眼,彼此都瞧見對方眼中的深意,沈老夫人道:「來人,去將我屋子裡的箱子找出來,我的這雙侄孫女,許久不見,也該給些見面禮才是。」
屋外,沈垣望著榮景堂飛出的低低笑聲,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慢慢走出了院門。
……
西院中,沈妙將十張銀票交給莫擎。
「你去寶香樓,找一位叫流螢的姑娘,我已經打聽過了,百兩銀子就可買她一夜,你拿了銀子,與她坐一夜,什麼也不要做,隔三日去一回。」沈妙道。
莫擎在聽到「寶香樓」三個字時臉色就有些發青,待聽聞沈妙要他去找什麼流螢姑娘的時候就由青變紅,他遲遲不去接那張銀票,看著沈妙道:「小、小姐,你是在與屬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