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再寫幾張帖子,」陳若秋道:「你找人將帖子送到各個夫人府中去。」看熱鬧的人么,總歸是越多越好。
……
兩日後,沈府家宴。
自從任婉雲瘋了後,那些個貴夫人便斷絕了和任婉雲的往來,畢竟么,有個未婚先孕的姑娘,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雖然不曉得任婉雲後來怎麼樣了,可樹倒猢猻散,倒沒有一個問起任婉雲的。
而原先和任婉雲交好的夫人們,漸漸地就和陳若秋走的近了。雖然任婉雲不能來往了,沈府的關係卻還是要維繫。沈府不止一個夫人,比起常年不在定京城又有粗鄙之名的羅雪雁,出自書香門第的陳若秋顯然更好巴結。
易夫人和江夫人老早就來了,江曉萱和易佩蘭拉著沈玥說話,道:「年關以後才去廣文堂,這些日子被關在府里可無聊了。」
她們說些閑話,全然忘記了沈清的死,忘記了不久之前同沈清才是真正的好友。定京城貴女間的友誼也是涼薄如此,朋友到底比不得利益,交往的並非是一個人,而是這個人身後所代表的勢力。
沈玥也笑著與她們應答,於是沈清的事情就默契的被幾人不約而同的遺忘了。倒是白薇,看著遠處的人影道:「哎,那是誰?就是你們所說的表小姐?」
她抬著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站著的少女,一身杏色衣裙,衣飾簡單樸素,站著與身邊的婢子說話。
「那是三妹妹冬菱,」沈玥笑著道:「姨娘所出,從前身子不好都沒出來,你們沒見過也是自然的。」她故意咬重「姨娘」二字。
聞言,江曉萱幾個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屑。易佩蘭道:「什麼身子不好啊,還不是……就出來了,這些姨娘養的,心眼兒最多,玥娘,你可別被她騙了。」
沈玥笑道:「三妹妹不怎麼出院子的,你們瞧,那才是我表姐。」
沈垣說話的功夫,便瞧見荊楚楚從一邊走了過去,她大約是沒有瞧見沈玥三人在這頭,也沒有過來打招呼。倒是白薇眼尖,疑惑的問:「玥娘,你不是說你那表姐是從蘇州來的么?怎麼方才我看她的衣裳首飾,好像也是很貴重的模樣,你看她戴的那個鐲子,比你戴的都要好呢。」
白薇本是無心之言,沈玥卻是臉色一白,勉強笑道:「我也不知,大約是祖母送的吧。」
「有什麼可看的。」江曉萱道:「從蘇州來的,難不成還能比得上咱們定京城的姑娘?衣裳首飾都能裝裝,眼界氣質可不行,你看那嬌嬌怯怯的樣子,哪裡上得了檯面了?」
沈玥搖頭道:「你們可別這樣說表姐。」
「你就是太心善了。」易佩蘭恨鐵不成鋼:「什麼人都親近,就連你們府上的草包以前都護著,現在人家有出息了,還不是不把你放在眼裡。話說回來,怎麼沒見到那個草包?」
她說的那個「草包」,自然指的是沈妙。自從廣文堂和沈妙起了一場口舌爭執後,易佩蘭便將沈妙視作自己的頭號敵人,恨不得時時都要踩上一腳。
而她嘴裡所說的沈妙,此刻正在西院屋中看著沈丘喝茶。
「祖母到底是怎麼回事?」沈丘皺著眉頭道:「怎麼宴請了這麼多女眷,走到哪裡都是嘰嘰喳喳的,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