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擎將手中的銀子放到姑娘手中,道:「老規矩。」
那姑娘半是嫉妒半是羨慕道:「爺倒是個長情之人,流螢可真是前生修來的福氣。」說著便扭著腰上樓叫人去了。
在所有人都沖著新來的姑娘來時,莫擎卻雷打不動的點了流螢的牌子,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他是對流螢動了真情,可是到底有沒有動情,只有他和流螢自己二人知道。
寶香樓的對面,快活樓靠窗的位置,三人正在對飲。季羽書遠遠的指著莫擎進寶香樓的身影道:「看看看,他又去了!」
「有什麼好看的,」高陽白了季羽書一眼:「隔三日去一次,一次一夜,第二日一早天亮就走,多一刻都不留。這你都背的滾瓜爛熟的事,有必要一驚一乍?」
季羽書不甘示弱的回瞪了高陽一眼:「你是不是傻?咱倆是知道這事,謝三哥剛回來哪知道?我這不是在跟他說清楚。」
他們二人的對面,謝景行倚著塌懶洋洋的瞧著寶香樓,今日他倒是破天荒的未曾穿紫色衣裳,倒是穿了一件墨色窄腰長袍,整個人顯得冷峻的多。然而細細看來,眉宇中似乎還有風塵僕僕的神色,顯然是方趕路回來。
「謝三,這次事情處理的如何?那些人怎麼樣了?」高陽問。
「都是死士,問不出來,全都殺了。」謝景行有些心不在焉:「時間緊迫,這邊動作要快。」
「動作再快有什麼用。」季羽書抱怨:「東西都沒找到。」
「沈垣之前有動作,和傅修宜走得近,手中或許會有一些籌碼。只是如今他都死了……」高陽沉吟道:「傅修宜應當會想辦法在沈垣身上再搜出些東西。」
「我要再去一趟沈府。」謝景行皺眉:「不可能找不到。」
「哎哎哎,算了,先別提這個了。」季羽書打斷他們的交談:「說起來,咱們在這蹲守了這麼久,看這姓莫的隔三差五往寶香樓跑,到底是什麼意思?要說莫非沈小姐待下人如此寬和?竟連下人找姑娘的銀子也一併出了。這等美差,出手如此闊綽,比我這個灃仙當鋪的掌柜還要大方啊。」
「你見過找姑娘每日天一亮就跑路的?」高陽瞅著季羽書:「我怎麼記得你找芍藥姑娘,都是賴在人家閨房不走,恨不得日日都黏在身邊,春宵苦短,哪有這麼不解風情的,至少給描描眉說說話,這樣每次都在一個時辰走,倒像是在完成任務。」
「你們的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謝景行瞥了二人一眼:「沒瞧見對面還有個人?」他目光往下一掃,另外二人一愣,順著謝景行的目光看去,便見在寶香樓的對面街角,站著一名青衫男子,望著流螢的小築出神。
「看著挺普通啊。」季羽書道:「看他穿的這般寒酸,一看就是想進去找姑娘有沒有銀子,看著解解饞唄。這有什麼不同?」
「這人……」高陽遠遠端詳:「身影倒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裴琅。」謝景行道。
「裴琅是誰?」季羽書問。
「廣文堂的先生。」
「我想起來了。」高陽也道:「之前曾在宮宴上見過他。不過他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