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什麼問題,沈小姐又沒打聽我,好端端的打聽你做什麼?莫非她心悅你,可是沈小姐仰慕的不是三哥的美貌么?」季羽書想到了什麼,促狹笑道:「嘿嘿嘿,沈小姐也被三哥迷暈了。」
「這種鬼話也就只有你這種傻子能信了。」高陽冷眼看他:「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會被美色沖昏頭腦么?」
季羽書拍了拍胸:「我說不過你,不跟你說了。三哥,現在怎麼辦,要給她找嗎?還是隨意編個消息騙騙她?」
「沈妙既然打聽這三個消息,想必是有所了解的。騙的話可能會被發現。這沈妙究竟是什麼意思,現在真是連沈家的立場都看不清了。這兩年還有和沈妙私下裡有交情的那個裴琅,現在都成了傅修宜的心腹。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複雜?」高陽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發現謝景行根本沒有聽他的話,看著桌上的茶壺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出聲提醒道:「謝……殿下,這回要怎麼應付?」
謝景行回神,想了想:「不用應付了。」
「為什麼?」不等高陽說話,季羽書首先開口:「銀子不賺啦?而且沈小姐冰雪聰明,要是真的就這麼拒絕她一定會發現不對勁的。要是查出咱們灃仙當鋪也有什麼不對的時候怎麼辦?」
謝景行淡淡一笑:「就因為她聰明,才不用應付。」
「你的意思是……。」高陽眉頭一皺。
「她發現了不對勁,過來試探的。」謝景行眯了眯眼睛,挑唇笑道:「那些話不是說給你聽,是說給我聽。」
「那句絕世美貌?」季羽書的重點永遠都在別的上面。
謝景行目光涼涼的掃了他一眼,道:「也是說給我聽的。」
外頭的馬車上,驚蟄和穀雨小心翼翼的看著沈妙的神情,穀雨輕聲道:「姑娘,那位季掌柜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姑娘看起來,有些生氣呢。」
的確是十分生氣,雖然沈妙面上看著是沉靜的,周身的冷寒卻是讓兩個丫頭都感覺到了。好像是在生悶氣,又好像是在發怒,只是這火發的隱忍罷了。驚蟄和穀雨俱是十分不解,沈妙和季羽書在雅室里說話,她們都是聽到的。雖然季羽書說話不大中聽,可是方才沈妙都還好好的。況且沈妙也不是一個因為口舌就動怒的人。
驚蟄和穀雨看不明白,沈妙淡淡的答:「沒什麼。」語氣卻更冷了。
她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握緊,心中卻是生出一種無法抑制的憋悶來。灃仙當鋪在她走後不就就關門大吉,又在她回京前不久重新開張,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有跡可循,沈妙仔細的想了想,灃仙當鋪關門的時候,除了沈信去小春城外,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謝景行請帥出兵。至於灃仙當鋪重新開張…。除了她回京,不正好還是明齊朝貢,秦太子和睿王到定京的時候?
沈家和灃仙當鋪沒有半點淵源,自然不會是和沈家有什麼干係。皇甫灝兩年前可沒在定京城,算來算去,竟然關門和開張都和謝景行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今日她來灃仙當鋪,就是為了試探。
試探的結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季羽書和謝景行只怕是舊識,高陽亦是一樣。聯繫前前後後,只怕季羽書和高陽都是大涼的人,不過是隱藏了身份藏在定京城中。可惡的是當初與季羽書做生意,豫親王府的事情她和盤托出,只怕早已被謝景行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自以為佔了先機將季羽書吃的死死的,結果謝景行黃雀在後,一想到謝景行將人當傻子耍,沈妙就恨不得撕了謝景行。
心中憋悶,驚蟄見狀,以為她是嫌熱了,掀開帘子想透透氣,很快又放下,沈妙隨意一瞥,不曾想卻瞧見那街道的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臉。
驚蟄放下帘子,卻被沈妙喝住,叫停馬車,她一把掀開帘子再往方才的地方看去,那人群中卻再沒了方才的臉。
「姑娘?」驚蟄和穀雨被沈妙今日的一驚一乍弄得心驚肉跳。卻見沈妙仔仔細細的瞧了馬車外一會兒,才放下帘子,道:「沒什麼,繼續走吧。」
只是眉頭卻鎖的緊緊地,比方才的臉色還要沉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