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卻是在這個時候常家找上門來。
常在青眼底閃過一抹憂色:「這次突然冒昧打擾,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的很,給沈家添這樣的麻煩……。」她看向陳若秋:「在青自知要求突兀,夫人若是覺得不便,在青這就離開。絕不會給沈家添麻煩。」雖說如此,低眸的瞬間,卻還是忍不住咬緊了唇。
陳若秋親切的拉起她的手:「青姑娘這是說什麼話,你爹既然救了我公公一命,你們常家就是咱們沈家的恩人,再說了,老將軍當初與常家的交情,也是過命的兄弟,咱們都是一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看著你有難處,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的。」她拍了拍常在青的手:「在青姑娘只管在咱們沈家住下,明日我帶你去見老太太,不過老太太進來身子不適,脾性不大好,只怕你還要擔待些。」
常在青連稱不敢。她態度自然又禮貌,並不扭捏卻也不自來熟,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便是陳若秋這樣有些小心警惕的人,對著常在青也是言笑晏晏。
常在青一家住在柳州。之所以突然來沈府,的確是遇上了一出麻煩。常虎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常家只有常在青和自家娘親,常夫人常年纏綿病榻,前些日子也終於重病不治,葬了常夫人之後,卻有柳州的官家公子想要搶常在青回府做妾,常在青被逼得走投無路,差點就一根白絹懸樑自盡,卻被自家奶媽救了回來。奶媽便告訴常在青,或許常虎的故人沈老將軍能救她一次。
常在青小時候是見過沈老將軍的,依稀記得是個十分豪爽大度的軍人,也實在想不出別的出路了,這才湊齊車馬費來到了定京。剛來沈府恰好遇著了陳若秋,陳若秋打聽出前因後果後,就將陳若秋安置下來。
陳若秋笑著看向常在青:「在青姑娘身在柳州那樣的水鄉,定京城不比柳州,也不曉得飯菜合不合口味。那西院可住的習慣?」
「夫人客氣了。」常在青笑著答道:「夫人照顧的十分周到。西院住的地方也十分貼心。不過……」她有些疑惑:「西院那樣大的院子,平日里竟是空著么?」說罷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笑道:「這樣問有些失禮,還請夫人不要責怪。」
「我拿你當自己人,有什麼責怪不責怪的。」陳若秋笑道:「也就不瞞你了,你知道咱們府里,其實是有三房人的。威武大將軍想來你也是聽說的,便是咱們沈家的大房,只是兩年前府里生出些誤會,大房搬出去住了。我與老爺想要解釋,可大哥大嫂一家去了小春城,前不久才剛回來。我們有心想要解釋,奈何這誤會實在是太深。」陳若秋說著說著,面上顯出些無奈的神情來,搖頭道:「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常在青一愣:「依夫人這般說,那西院……」
「那西院原先就是大哥一家住的地方。」陳若秋道。
常在青恍然大悟,瞧見陳若秋有些傷感的模樣,便勸道:「夫人不必太過介懷,世上總歸是血濃於水的,既然是誤會,總會解開,何況是一家人。時日長了,便是夫人自個兒不說,想來沈大將軍也會覺得這些事情不足掛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