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灝便想起朝貢宴那一日,明安公主與沈妙僵持的時候,身為父親的沈信從頭至尾都是站在沈妙一邊,甚至不惜罔顧文惠帝的臉色顯出強硬的姿態。如果說沈信為自己的女兒出頭,由沈信手下的人出手,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謝家庶子又是怎麼回事?」皇甫灝沉聲道:「沈信就算為沈妙出頭,卻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搭上謝家人。謝鼎尚且還在明齊為官,沈信不會自惹麻煩。」
傅修宜嘆息道:「太子還不明白么?那些日子,本來我讓謝家兄弟招待明安公主,明安公主與謝家兄弟在一處。太子與公主同為兄妹,想來也知道公主的脾性。沈妙和明安公主齟齬已生,如果明安公主想要對付沈妙,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公主畢竟是秦國人,沈妙又是官家小姐,動手多有不便,謝家兄弟倒是用的不錯。」
皇甫灝怔住,怒道:「你該不會說……。」
「太子不必生氣。謝家兄弟我原本想著培養起來,日後也可打個下手,不過這二人大概並無飛黃騰達之命。後面的事情你也就明白了,大概是謝家兄弟在出手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所以最後喪命的反而是他們二人,還連累了公主。」
皇甫灝面上雖然還是不信的神情,心中卻已經開始思索起來。先是沈妙被人無緣無故擄走,當時皇甫灝還曾懷疑過是明安公主所為,後來見明安公主並未出府,在明齊又沒什麼認識的人,便也沒有多想。再後來沈妙就莫名其妙被那個勞什子榮信公主送回了沈宅,接著明安公主和謝家兄弟就出事了。
傅修宜說的沒錯,明安公主是個十分記仇的性子,若是之前被沈妙害的丟了臉面,確實不會這麼輕易就了結此事。那些日子的確謝家兄弟時常出現在府里,如果是為了這個原因,倒也說的過去。可是沈妙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皇甫灝內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便是沈信疼愛沈妙,也有這樣的本事,可是公然和一國公主對上,並非明智之舉。尤其是沈信如今剛回京,很多事情尚且不穩……就算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要為了沈家別的人著想,沈信有這麼蠢么?為了女兒連理智都不要了?
後來傅修宜說了什麼,皇甫灝什麼也沒聽進去。他覺得傅修宜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倒是心中卻也猶豫不定。見皇甫灝心神不寧,傅修宜後面便也沒再多說。等傅修宜走後,裴琅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殿下這是何意?」裴琅問道:「為何要將話頭引到沈家?」
傅修宜看了裴琅一眼,搖頭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以為,沈妙也許和大涼的睿王有些牽連。」
裴琅心中一跳,面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道:「殿下可還是在為太子府上之事猶豫。睿王乃涼朝人,沈妙也是兩年前就離京,二人斷無認識的可能。若是在這短短几月時日里相識有所交情,未免也太過牽強。」
「我知道先生覺得此事不可思議,」傅修宜道:「不過我有直覺。沈妙和睿王之間有些蹊蹺。這些日子一連發生許多巧合的事。正因為若是沈妙和睿王是在這短短几月時間才熟識的話,那就更值得推敲了。睿王心高氣傲,連父皇都不好接近,我也想知道沈妙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