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走神,被謝景行察覺,謝景行反倒有些不滿了。他敲了一把沈妙的腦袋,道:「專心。」
沈妙往前坐了坐,離他稍稍遠了些,故作平靜道:「都已經看過了,我也記住了。日後再練習練習就是。」
謝景行唇角一勾:「不是說不要?」
沈妙轉頭:「你記錯了。」
這麼一轉頭,卻因為謝景行本就俯頭看她,差點和謝景行撞上。沈妙微微一怔,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這青年眉目英俊的不像話,平日里亦正亦邪很有些玩世不恭,然而當他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你的時候,世上便如同從冬日一夕之間得了春雨料峭,重重疊疊的紅花盛開錦官城,說不出的風流。
謝景行低聲笑了,他的聲音清醇如美酒,醉的讓人有幾分慌亂。謝景行伸出手,撥了撥沈妙額前的碎發,仔細地盯著沈妙的眼睛,半是疑惑半是天真道:「你怎麼臉紅了?」
沈妙猛地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背對著謝景行道:「屋子太悶。」
也正是因為她背對著謝景行,便錯過了紫衣青年眸中一閃而過的瞭然笑意。
「因為覺得無功受祿心中慚愧?」謝景行不甚在意道:「簡單,做點糕點就是了。」說罷又想起了什麼,道:「我做許多都換不回,有人什麼都不做也能得到,真是讓人惱火。」
「什麼?」沈妙聽不懂謝景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卻見謝景行已經站起身來,他道:「罷了,今日只是給你送暗器。這些東西都適合殺人滅口,想來很合你心意。」
沈妙很想反唇相譏,卻又覺得謝景行說的的確是不錯。她活在刀尖上,雖然身後有沈家庇護,可她做的事情本就是極危險的事,若是有一日,沈家也護不住她,她也只能自保。
這滿滿一匣子首飾模樣的暗器,對她來說無異於是珍貴的。謝景行的確是了解她的人,想到之前還將謝景行作為對手,前生裴琅說過的一句話果真是沒錯的,對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謝景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道:「你知不知道沈玥的下落?」
沈玥?沈妙搖了搖頭。她是有沈家的眼線,知曉沈玥如今逃了家不知所蹤。陳若秋的人現在都還沒找到沈玥,沈妙自己也曾派出人去尋找沈玥的下落,可都無功而返。沈妙也曾懷疑過,定京城雖然大,卻也不至於找個人找成這樣。況且沈玥這樣的嬌嬌女,能在外頭獨自挨過幾日?
「你知道沈玥在哪兒?」沈妙問。
謝景行道:「她在秦王府。」
等謝景行走後,沈妙按了按額心,才重新在榻上坐了下來。小几面前的燭火已經快要燃盡了。
沈玥竟然去了秦王府,沈玥和皇甫灝搭上了關係。這一世,冥冥之中她改變了許多事情的走向。譬如沈玥的命運,而如今,進了秦王府的沈玥,又會在未來發生什麼樣的變數,誰也無法預料得到。
沈妙摸著胸口,瞧見那匣子,伸手拿過來,從匣子里挑出一隻翡翠雙環戴在手上。翠綠色的雙環越發襯得手腕纖細白皙好像一幅畫,本是冰冰涼涼的玉飾,沈妙卻覺得有些微燙,就像青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