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沈妙送走沈丘,坐在桌前長舒了一口氣。
才剛剛開了個頭,文惠帝倒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大約是半分也容忍不得皇子和朝臣走的太近,何況那一樁樁一條條,可都是從幾年前開始的。
從一開始就不要忘記自己想要對付的人是誰,重生以來,很多事情漸漸都淡了,譬如沈家這房人,便是她什麼都不做,自己都能將自己作死。可是傅修儀不同。
傅修儀就像是潛藏在暗處最狠毒的蛇,看著無害,卻會猝不及防的竄出來咬人一口。就像上一次他讓沈萬來撮合自己和周王的事情一樣。就算沈妙已經在傅修儀面前極力隱藏,傅修儀還是盯上了她。
再想隱忍籌謀下去已經不合適了,倒不如將遮掩的布撕開,現在就開始來一場勢均力敵的下棋。
傅修儀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是他的野心被人揭開。
沈萬一事,雖然會令文惠帝心中生疑,可是以傅修儀的手段,想來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的。他一定會想出反駁的辦法扳回一句。
可是沈妙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就算這一回不能打倒他,也必須要傅修儀脫掉層皮才可。
光一個沈萬可不行,這出棋局務必還要更精彩一點。沈妙讓驚蟄將莫擎從外頭叫進來,低聲囑咐了莫擎幾句。
……
從花團錦簇的府邸到牢獄,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沈萬覺得這兩年來,沈府很是倒霉。就像是衝撞了什麼似的,諸事不順。原先是二房出事,二房出事後就輪到三房。現在整個沈府里的人都鋃鐺入獄,噢,除了大房。大房眼下已經被文惠帝重新啟用,不管日後是何光景,至少眼下是比他們風光的。
說起來,沈府接連觸霉頭,就像是從大房分家之後開始,或者更確切點,是從兩年前沈信回京開始。莫非是有人在背後給沈府下了什麼詛咒不成?
隔壁的牢房裡,關著的是沈家的女眷,沈老夫人和常在青關在一處。沈萬聽著沈老夫人的抱怨和呻吟,心中漸漸地生出了一些煩躁。
遙想兩年前,威武大將軍沈府每天來拜訪的人比比皆是,雖然都是沖著沈信的名頭。可沈信常年不在京,沈府不缺銀子,走出去誰不說氣派。沈貴和他自己雖是文官,可也是逐年都在攀升,兩個女兒亭亭玉立,攀上一門好姻親還可成為助力。沈元柏和沈垣還健在,而任婉雲精明,陳若秋溫柔,倒是一副家和萬事興的好景象。
不過短短兩年,物是人非,竟然也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沈貴病懨懨的問:「三弟,你究竟是犯了什麼事?陛下竟然會連咱們整個府都抓起來?」
「我犯事?」沈萬冷笑一聲,道:「二哥也是在朝廷中當過差的人,不知道陛下有心想要捉拿誰,隨意捏個理由也能將人捉了么?這便是陛下拿捏我的理由。」若真是差事不利,決計不會將整個府的人都抓起來,這分明是要興師問罪的意思。
隔壁的常在青聞言,驚呼一聲,話語中都帶了幾分焦灼,道:「竟是陛下故意的么?陛下為何要故意這樣做?莫非老爺在什麼地方觸怒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