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冬菱對待自己生父如此涼薄,沈妙不覺得沈冬菱會對她有任何感情。
穀雨也絮絮叨叨道:「也不知她心裡想什麼呢,都已經進了牢中,只怕也翻不起什麼花樣了吧。」
「不必擔心,只要我不去,就不會有差錯。」沈妙安撫她們:「若她想求我幫忙,我做不到,去了也無用。若她想拉我下水,我根本就不見她,自然無可奈何。」
驚蟄連連點頭:「對的,不去是對的。」
沈妙垂眸,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很奇怪,太子和王弼自然是因為皇甫灝的事情才下獄,可是文惠帝定罪的決定傳的這麼快,除了秦國皇帝那一頭一直催促以外,只怕還和買賣私鹽的消息有關。
文惠帝不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謀取財富的人,哪怕是親兒子也不行。秦國皇帝的逼迫加上文惠帝的怒火,才會有這麼快的決定傳來。
只是……私鹽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是謝景行乾的嗎?她托著腮苦苦思索起來。
……
宮中,養心殿外。
皇后已經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了。
從天明開始的早晨就一直跪著,下人去勸亦是不頂用,眼下都已經是下午,冬日本就冷,地上結了冰,跪著一天,身下又沒有墊子撐著,膝蓋很容易受寒,只怕人都是僵硬的。天上卻又出著日頭,皇后的身子即便平日里沒什麼問題,此刻也是大滴大滴的往下冒著汗,而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默默跪著,只是看著甚至,幾乎下一刻就要栽倒一般。
身邊的宮人勸道:「娘娘,還是先回去吧。陛下只怕今日有事在忙,娘娘何必傷了身子,這大冷的天傷了風寒可不好。」
「本宮要跪,」皇后語氣堅定的道:「就要跪到陛下改變心意為止。」
太監將皇后的話傳到書房文惠帝耳中時,文惠帝勃然大怒,道:「讓她跪!讓她跪!想朕改變心意,讓她死了這條心!」
自從曉得太子的定罪文書出來之後,皇后就想親自見文惠帝求情,可是文惠帝根本連面都不見她,皇后心中擔心太子,又無可奈何,只得跪在養心殿外頭的院子里,以為跪得久了,文惠帝總會礙於面子而讓她進去。
皇后知道太子犯了大錯,如果說之前皇甫灝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事有蹊蹺,文惠帝也因此心裡還是護著這個兒子的。和王家買賣私鹽一事,卻是將文惠帝心中最後一點愧疚也消磨了,眼下文惠帝對太子憤怒厭惡還來不及,怎麼會聽皇后的勸?
皇后也是沒法子了,和文惠帝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文惠帝心中想什麼她一清二楚,可是太子是她唯一的兒子,為了這個唯一的兒子,跪上一輩子她也甘願,一日算得了什麼?
正僵持著,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有人妖妖嬈嬈的走過來,一身桃紅色的金絲襖裙,衣裳鮮亮,榮光更是煥發,她瞧著皇后,道:「姐姐怎麼跪在這裡?嚇了妹妹好大一跳,還以為姐姐同妹妹行這麼大禮,日後可莫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皇后咬著牙看她,恨得切齒,這人正是徐賢妃。說實話,太子買賣私鹽的事情怎麼會被突然傳來,皇后懷疑和周王靜王脫不了干係,畢竟太子一死,他們兄弟二人也就少了個勁敵。
只是眼下無憑無據的,她不好說。但徐賢妃就是有這個本事火上澆油。
徐賢妃笑的俏麗,問:「姐姐怎麼不進去,莫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跪著要求陛下原諒呢?要不妹妹進去,替姐姐說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