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中的嬪妃卻是人人自危,皇后怎麼會生了重病?無非就是因為太子倒了,太子倒了,皇后下半生沒了依靠,這個位置還能不能坐穩都不好說。皇后痛失愛子,只怕會對文惠帝懷恨於心,文惠帝自然也要提防著,是因病而足不出戶還是被軟禁,就只有他們自己曉得了。
皇后若是也倒了,誰會是下一個六宮中的主子?看來看去都是徐賢妃的勝算最大,文惠帝寵愛徐賢妃,徐賢妃還有兩個皇子兒子,周王靜王兄弟和離王一派斗得你死我活,可是離王畢竟沒有一個得寵的母妃。
周王靜王,可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
因此,嬪妃們便都小心翼翼的做人,這個關頭,可不能被人抓了把柄,一不小心被人當了槍使,那可就大事不妙。
皇甫灝一事,除了太子和皇后受累以外,其他有關牽連的人,上上下下都一併受到了連累。連累的最慘的,卻是員外郎王府。
當日是員外郎府上王少爺提出要去品香,還攜帶著自己的妻子。誰知道皇甫灝會血濺易鳳閣,王弼和沈冬菱肯定是跑不了的。
不過定下他們罪名的卻不是這個。
員外郎被人私舉暗中做著買賣私鹽的生意,買賣私鹽是大罪,整個王府都要被連累的。王弼和沈冬菱被判斬首,王家其他人男丁流放,女子充為軍妓發配邊關。
文惠帝的這一舉動,明眼人都瞧出來這一次氣性頗大,彷彿是受了什麼刺激,故意在拿人撒氣一般。不過帝王心思向來令人揣摩不得,朝臣們雖然疑惑,卻也只是奉命辦事。
沈妙一邊聽驚蟄說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邊喝茶。身邊的羅潭不住的往嘴裡塞雪花糖吃。
雪花糖是從陽拿進來的,說是大涼有名的糕點師傅做的東西,普天之下只有大涼皇室才能吃。沈妙沒注意,卻被羅潭發現了,羅潭吃了一回之後就驚喜的很,問沈妙是從哪裡買來的,沈妙只得支支吾吾隨口應付著。
「秦太子的事情,鬧得可真不小啊。」羅潭一邊吃一邊道:「弄了這麼多人給他陪葬,拿一個太子換都不夠呢。」說到最後,聲音又小了下去,似乎怕隔牆有耳。
沈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卻也為文惠帝的心狠果決驚了一驚。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傅修宜當年為了剷除沈家,不留後患,絲毫不顧念傅明和婉瑜的死活,她當時想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無情的人。如今看來,傅修宜的舉動和文惠帝倒也是如出一轍。
在他們傅家人的眼中,親情,愛情或者是友情,都是不牢靠的,唯有江山大權才是一生追逐的東西,為了坐穩這個位置,犧牲一個兒子也算不得什麼,反正還會有別的女人來為他們生孩子。
這大約就是傅家人天性骨子裡的無義。
羅潭瞧著碟子里為數不多的雪花糖,扳著手指頭算:「姑母姑父吃過了,丘表哥也吃過了,就剩凌哥哥沒吃了,這點兒剩著給凌哥哥吧?」她看向沈妙。
沈妙自然不會因為一口吃的斤斤計較,就點頭。
「若是你能記起究竟是在哪裡買的這雪花糖就好了。」羅潭嘆了口氣,頗為惋惜:「我吃遍了小春城的所有糕點,又將定京的糕點吃的差不離,還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雪花糖。雖然你記不清了,我打算明兒個親自託人找找,一定要將這店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