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沈妙思慮重重,蘇明楓飽受煎熬,自然還有旁的人無心睡眠。
定王府中,徹夜通明。
傅修宜端坐在高位上,看著手下來通報的人,緩緩反問:「蘇明楓去了睿王府?」
手下道:「正是,出來後,平南伯世子好似受了刺激,魂不守舍的模樣。」
傅修宜揮了揮手,手下退了下去。身邊的幕僚上前問:「平南伯世子大半夜去睿王府,莫非和睿王私下裡有些關係?」
「平南伯府都已經不再入仕,睿王真要尋什麼合作的人,也當尋不到他身上。」傅修宜又目光轉冷:「蘇家本來也是一顆極好的棋子,若非當初蘇明楓突然生了重病,蘇家漸漸退出官場,倒也不至於這一遭。不過,」他道:「蘇家也因此躲過一劫,算是幸運。」
幕僚道:「說起來,當初平南伯世子生的那場病也實在古怪得很。因著平南伯世子生病,平南伯竟因此辭官,現在漸漸退隱,定京幾乎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傅修宜笑了一聲:「莫非你以為,蘇明楓真的生病了么?」
「請殿下賜教。」
「蘇明楓和臨安侯府的謝景行可是至交。」傅修宜道:「蘇家突然退出仕途,本就來的古怪。尤其是蘇明楓,當時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可突然病的嚴重,甚至都不爭取,直接請辭。說的活不過幾年,你看,兩年過去了,蘇明楓不也好好地活著?平南伯府分明就是明哲保身,急流勇退。這自然是有人在其提醒。平南伯府和臨安侯府自來交好,除了至交會提醒,旁的人,大約是不會管閑事的。」
「可是,」幕僚疑惑的問:「臨安侯府還有臨安候謝鼎,為什麼提醒他們的是謝景行,而不是謝鼎?」
「謝鼎自身都難保,」傅修宜喝了一口茶:「謝鼎驕傲自大,仗著軍功卓絕在父皇面前屢次放肆,父皇早已有除他之心。若是謝鼎聰明一點,就會收斂,可你看看,在定京,他何曾收斂過。倒是這個謝景行,」傅修宜眯起雙眼:「不可小覷。」
「謝景行不也是行事放肆張狂?」幕僚道:「定京城提起謝小候爺,誰都知道是個頑劣膽大之人。」
「不錯,可你不要忘了一點,」傅修宜回答:「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入仕。」
「眾人都說謝景行是因為謝鼎才不入仕,故意頑劣耽誤自己的人生,我看不然。當初金菊宴上,謝景行一人對付他兩位庶弟,展露出來的武略令人心折。他有曠世之才,卻不願意展現出來,這叫什麼?這叫藏拙。」
「謝鼎活了多少年,謝景行又活了多少年。謝鼎活了那麼大歲數,尚且會被臨安侯府眼前的富貴迷了眼,謝景行小小年紀,卻能清醒的審時度勢,謝景行才是臨安侯府最可怕的人。所以,提醒蘇家的人不是謝鼎,而是謝景行,只有謝景行。」
幕僚看向傅修宜:「殿下是不是太過高看謝景行了?即便他提醒了蘇家,可也不能證明什麼……」
「不能證明什麼?」傅修宜看著他,反問:「那加上一個謝家軍如何?」
「謝家軍?」幕僚疑惑,隨即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看向傅修宜:「殿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