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婉兒和盧夫人聞言,幾欲吐血。
這是怎麼回事?本來是想要說沈妙無禮的,自然而然,盧府門口也是故意沒有人守著。可是被沈妙這麼一說,倒像是他們盧府窮的連看門的小廝都請不起了一樣。還讓親王府的侍衛守著門,要是讓外頭路過的百姓看到,那會怎麼想?
沈妙親切道:「夫人不必感謝我了,若是日後有什麼需要,讓殿下送幾個人馬來府上也是可以的。」
送幾個人馬,誰知道送來的人是不是探子。睿親王府敢送,他們還不敢收呢。
周圍的夫人們便也看明白了,這睿親王妃絕不是什麼可以容易拿捏的軟柿子。本來盧家人安排的一手,為的就是滅了沈妙的威風,好讓沈妙出了錯。出了錯,再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就足以讓這位睿親王妃心裡有些沒底了。
誰知道人家到現在,非但沒有落於下風,還將盧家人狠狠將了一軍。
盧夫人勉強笑了笑,道:「親王妃還是先請坐吧。」
卻是給沈妙安排了一個並不顯眼的位置。
沈妙不置可否,她今日來,本就不是來爭什麼,更不是來吵架的。不過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也趁機看清楚一些事情。
八角悄悄俯身給沈妙耳邊道:「那位圓臉夫人是樞密使夫人袁夫人,與盧家交好的。矮個子夫人是戶部尚書夫人韋夫人,同葉家是姻親,與盧家關係也不錯……最左邊穿黃衣裳的夫人,相公是當朝左徒,她的小兒子您也是認識的,就是季少爺。」
季羽書的親娘?沈妙朝那位季夫人看去,季夫人生的很是端莊模樣,看起來和季羽書卻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沈妙想著,這些夫人非富則貴,難怪說盧家在隴鄴勢力不小,靜妃也囂張的連顯德皇后都不放在眼裡,原來背靠大樹好乘涼。這些個世家既然都要賣路加一個面子,顯然盧家與其盤根錯節交涉極廣。
如果永樂帝和謝景行想要將盧家徹底打壓,卻不是一件容易事。盧家的利益牽涉到其他許多官家,倘若盧家一倒,與之有關係的許多世家都要跟著遭殃。便是為了自己的存亡,那些個世家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盧家倒台的。
正想著,她身邊卻施施然的走來了一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八角立刻站直身子,不再與沈妙解釋。沈妙回頭,那位嬌美的、有些驕傲跋扈的盧四小姐就坐在她身邊。
盧婉兒道:「睿親王妃,能不能冒昧問您一句話?」
沈妙:「請說。」
「您和睿親王,認識多長時間了?」盧婉兒問。
沈妙心中失笑,大約曉得這個盧婉兒是為了什麼而來的了。說起來,謝景行少年時代都在明齊,這件事情除了永樂帝和謝景行的自己人知道外,旁人應當是不曉得的。大涼的人也只以為謝景行這麼多年都是跟著師父去周遊列國遊歷去了,行蹤是十分神秘的。
那麼,謝景行與她「認識」,也應當從她從小春城回到定京,在朝貢宴上認識到謝景行開始。滿打滿算,還不滿一年。
她就道:「未滿一年。」
聞言,盧婉兒就笑了,她笑的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輕蔑。盧婉兒道:「原來還不滿一年,這樣的話,想來睿親王妃對睿親王,還有諸多不了解的地方。」
沈妙一笑:「四小姐似乎對殿下很了解?」
「你別介意,」盧婉兒道:「我知道你們沈家在明齊的地位,可是我們盧家在隴鄴,只比你們沈家在定京的地位只多不減。睿親王是個很好的人,在大涼,幾乎每個小姐都想要嫁到睿王府去。不過,普通的家世,卻是配不上他的。」
盧婉兒有看了一眼沈妙,道:「睿王妃,睿親王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他從回到隴鄴開始,著手在朝堂之中干出一番大事業,這樣的人,是不會拘泥於兒女情長的。你可以幫到他什麼?現在自然是濃情蜜意,可是日後等你對他無用之時,他還是對會對棄之如敝履。」
沈妙心中詫異,原本以為盧婉兒是一個天真不知事的驕縱小姐,一心貪戀水中月鏡中花,聽她這麼一番話,卻發現這盧婉兒看局勢看的也十分清楚,她甚至都將某些利益關係陳述了出來。
「所以?」沈妙問。
「陛下有意讓我做睿親王的平妻,可是親王不會有兩個親王妃。」盧婉兒恩賜般的道:「所以,你做妾,我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