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中多了一個楣夫人,楣夫人嬌艷聰慧,嫵媚柔和,像是一個謎,惹得人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願離開。
最初的時候不是沒有過心碎的,曾經愛慕過的男人用那樣寵溺的目光看著旁的女人。以為他對待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冷淡,後來卻發現不是的,只是那個人不是自己而已。
心碎的日子多了後,便也漸漸變得麻木了。傷痛和萎靡漸漸轉化成了恨意和不甘,因為傅盛。
傅盛總是過多的分走了傅修宜的寵愛,而她的孩子傅明,明明坐著太子的位置,明明德才兼備又努力上進,到最後反倒像是個失寵的皇子一般。傅修宜可以手把手的教傅盛寫字論政,卻吝嗇於給傅明多一個關心的眼神。
問起來,便說傅明是太子,要成熟穩重,每日纏著父皇算是怎麼回事。
可每每看著傅明失望的眼神,沈妙卻是心如刀絞。
沈家過的也不怎麼好,羅雪雁的病越來越重了,荊楚楚那頭和沈丘不清不楚的耗著。沈家的名聲每況愈下,並著沈信都蒼老了許多。
傅修宜似乎在打壓沈家,沈妙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一點,可是後宮中如何能清楚的知道朝廷中的事情,她唯一能接觸到這些的便是通過裴琅,可裴琅又是為傅修宜效忠的。雖然裴琅與她關係不錯,可是永遠都是忠於傅修宜第一位。
沈妙對傅修宜的一片痴心,早已在這幾年來冷眼看著他和楣夫人燕好的時候冷卻成冰。可是在其位謀其政,她總要坐穩皇后這個位置,總要替傅明和婉瑜爭取一些機會。
匈奴那頭最近傳來消息,楣夫人似乎想要攛掇著傅修宜將婉瑜和親過去。
這才是沈妙最不能忍受的。
然而楣夫人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傅修宜對傅盛的寵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沈家一日不如一日,站在楣夫人那一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落井下石,人人都要來踩上一腳。加之楣夫人那個兄弟李恪近來又替傅修宜辦妥了幾件大事,水漲船高,楣夫人在後宮中的地位更是節節攀升。
沈妙知道朝臣們在想什麼,他們在想,什麼時候改立太子,什麼時候廢后。
可是傅修宜還要臉面的。她是髮妻,楣夫人要越過她這頭,倒也不是那麼簡單。
鬥來鬥去,兜兜轉轉,她的一顆心卻已經疲憊不堪。若不是為了這雙兒女,有時候會覺得,不如一把火將這皇宮裡里外外都燒個乾淨,倒也天下太平。
白露走了進來,道:「娘娘,宮宴的衣裳已經備好了,得早些梳頭才是。」
沈妙應了。
霜降在一年前死了,楣夫人好手段,連她身邊的丫頭都不放過。兜兜轉轉,便只剩下白露一個。
今夜卻是明齊的宮宴,新年將至,傅修宜要宴賞群臣,當然最重要的是,給臨安侯府的小侯爺謝景行踐行。臨安侯謝鼎戰死在北疆戰場上,如今他的兒子再次出征,其實這個時機並不是好,甚至讓人覺得這一去很有些悲壯,然而謝景行還是接了請帥令。
沈妙和謝景行並無多交集,不過是因著沈家和謝家這點子微妙的關係。臨安侯府自從謝鼎時候,便只有謝景行一人撐著門楣了。這未免令人有些唏噓,當初的南謝北沈,到了現在沈家一日不如一日,謝家也漸漸敗落,真真教人兔死狐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