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滅三連城箭的威脅,陸江河的嘴角抽了抽。
想當年他也是縱橫江湖的大人物,就算是那些頂尖大派的武者,見到了他也要客客氣氣的,結果現在竟然被這麼一個小輩威脅,簡直是豈有此理。
但他這個人也是相當會審視適度的,這種情況下,楚休手一松,他可是連自己這一絲殘魂都保不住了。
所以陸江河只得老老實實道:「本尊被囚禁在這裡,純粹就是因為獨孤大人不公!
昔日我血魔堂一個堂口便可以比肩數個堂口加在一起的力量,這可都是本尊一個人打拚出來的。
我想管獨孤大人要一個魔尊的位置,結果獨孤大人竟然不給我。」
楚休疑惑道:「然後呢?」
如果就是因為這點小事,獨孤唯我便將陸江河肉身打碎,只留下一絲殘魂囚禁在這裡,那未免也有些太小肚雞腸了一些。
陸江河面色有些微微發紅道:「然後我便去風滿樓,威脅那一代的風滿樓的樓主,將我的綽號改成血海魔尊,位置還在其他四大魔尊之上。
結果獨孤大人震怒之下,便將我肉身毀掉,殘魂囚禁在了這裡。
不過獨孤大人知道我修鍊的血神魔功恢復能力最強,僅次於不滅魔丹。
原本我只是被囚禁一百年就可以被放出去,重塑身軀了,結果誰承想崑崙魔教出事,我便一直都被囚禁在這裡,直到現在。」
說這話的時候陸江河還有些不好意思,彷彿他也知道,自己當年究竟做了什麼蠢事。
楚休卻瞭然的點了點頭,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很正常了。
在楚休看來,陸江河這傢伙當年定然是膨脹的沒邊了,他這種行為對於上位者來說就是挑釁,更別說是獨孤唯我這種存在。
無論是魔尊的位置還是什麼,我給你的,才是你的,但你卻不能來要。
結果這陸江河倒好,要不來竟然還自作主張的去搶,這簡直就是作死,是在挑釁獨孤唯我的忍受程度。
楚休點了點頭道:「所以這五百年來,你便一直都被困在這裡?」
陸江河有些鬱悶的點點頭道:「差不多吧,不過大部分的時間本尊都在沉睡。
血魂珠需要氣血之力的滋養才能滋潤本尊的殘魂,讓本尊保持清醒。
本來在聖教時,本尊只是受罰,又不是被驅逐出聖教,都會有人按時來給本尊添加氣血的。
結果地魔堂那幫兔崽子把血魂珠拿走後,卻是連一丁點的氣血之力都不給本尊,讓本尊在這五百年內,基本上都是睡了醒,醒了又睡。
要是讓本尊再見到他們,定然要將他們全都碎屍萬段!」
說到這裡,陸江河更是對地魔堂恨的是咬牙切齒。
這可是五百年的時光,對於其他人來說,五百年足夠他們成長到江湖的最巔峰了,就比如老天師。
結果陸江河這五百年卻都在睡覺,簡直要將他給睡的發瘋了。
不過楚休倒也理解地魔堂為何不將這廝給放出來。
楚休之前貌似猜錯了,地魔堂的人應該知道這血魂珠的用法,他們更知道這裡面裝的是誰。
只不過地魔堂摸不準陸江河到底是怨恨獨孤唯我,還是依舊心向崑崙魔教,所以他們也有些不確定,再加上他們沒有把握掌控這位在五百年前就有著赫赫威名的血魔堂堂主,便一直都沒有去動這血魂珠。
了解到這一切後,楚休點點頭,收起了滅三連城箭,思考著應該如何去處理這陸江河。
這時候陸江河卻是嘿然笑道:「小子,本尊雖然不知道你跟獨孤大人有什麼聯繫,但就憑你會滅三連城箭,本尊便知道,你肯定是我聖教一脈的嫡系。
這樣,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你打碎血魂珠,放本尊出去,本尊將我血魔堂秘傳的血神魔功傳授與你,必將能夠讓你站在江湖巔峰。
而且我能夠感知到,你貌似學過魔血大法,之前你吸納氣血進入血魂珠當中,用的便是魔血大法。
嘿嘿,那東西就是本尊所創,只不過是血神魔功的一個皮毛而已,專門給那些剛剛加入血魔堂的弟子快速提升功力所用的。
等你學了完整版的血神魔功,你便知道,那魔血大法,只是垃圾!」
陸江河的眼中帶著迫不及待的神色,等著楚休的答覆。
沒有經歷過的人可不知道沉睡五百年,在這沒有一絲生機,甚至連一個人說話都沒有地方究竟有多麼的煎熬,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出去,再次縱橫天下了。
在血魂珠沒有消耗盡所有力量時,他也能夠感知到外面的動靜。
他知道獨孤唯我已經跟寧玄機同歸於盡,也知道地魔堂叛變,崑崙魔教大廈已傾。
所以現在江湖上,誰人能夠跟他比肩?等到他恢復了修為,他便是名副其實的血海魔尊!
楚休只是淡淡的看著有些激動的陸江河,等他激動夠了,楚休才道:「這位魔尊,你看我像白痴嗎?」
陸江河一皺眉道:「當然不像,你什麼意思?」
楚休淡淡道:「我的意思就是,既然我不像白痴,那你為什麼會想這種好事?
這位魔尊大人,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昔日崑崙魔教血魔堂的堂主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殘魂而已,連血魂珠都出不去。
我輕輕動動手,你就會徹底灰飛煙滅的。
所以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條件?
交出血魔神功,我可以不殺你,記住一點,這不是交易,這只是命令!」
「大膽小輩!你找死!」
陸江河被氣的面色通紅,這方精神空間內頓時掀起了百丈高的血海波濤來,但卻依舊只是樣子貨而已,根本無用。
但陸江河此時是真的要被氣炸了。
他昔日為人狂傲無比,但也的確是有狂傲的資格,有狂傲的實力。
在當初崑崙魔教眾多堂主,眾多魔使當中,他的地位幾乎是僅次於四大魔尊的,誰敢跟他大小聲?
結果現在他卻是被楚休這麼一個後進小輩拿生命威脅,他怎能不氣?
只不過看著楚休在那血海波濤中神色不變,反而再次凝聚起滅三連城箭來,陸江河卻是立刻恢復平靜,連忙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這個條件不行,咱們再換另一個可好?」
楚休淡淡道:「我說了,你現在,沒資格提條件。」
陸江河咬牙道:「要不然這樣,我把功法交給你,甚至將我這些年的修鍊感悟都交給你,等你踏入真火煉神境之後再讓我出去,這樣如何?」
眼看著楚休的滅三連城箭都已經凝聚出了箭矢來,陸江河大喊道:「等等!功法等東西我全都給你!我也不要求你放我出去了,不過你怎麼也要讓我見見外面的光景吧?憋了五百年,都快憋死老子了!就這一點,你若是還不答應,那本尊便自碎殘魂,讓你小子什麼都得不到!」
聽到陸江河這麼說,楚休也知道,自己貌似已經把這位給逼到極限了,連粗口都已經爆了出來,自己若是真把對方給逼急了,說不定他真的會自碎殘魂的。
其實楚休敢這麼去逼陸江河,他也是看出來了,這位當初的實力雖然強,但卻並不是那種視死如歸之輩。
否則當初他被獨孤唯我封禁在血魂珠里時,他若是硬氣一些,早就自碎殘魂了,又何苦等到現在?
陸江河恨恨的瞪了楚休一眼,幾百年過去了,現在這些小輩都如此難糊弄了嗎?還是說這小子真的得到了獨孤大人的真傳,不光有武功,連行事方式都跟獨孤大人像的很,夠狠夠絕夠毒辣。
「先將功法等東西都交出來。」
陸江河冷哼一聲,血海中一部血紅色的書籍浮現而出,楚休一伸手,那書籍卻是立刻就融入了楚休腦海中,密密麻麻的文字感悟瞬間浮現。
「你便不怕我在這功法中做手腳?」陸江河忽然冷笑了一聲道。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你敢嗎?我若是發現一絲不對,立刻就會將你的殘魂滅殺。」
有著天子望氣術在,楚休可絲毫都不擔心陸江河在其中做手腳。
陸江河臉上的頓時又湧現出了憤怒之色,不過他卻也不敢再跟楚休叫板了。
這小輩雖然年輕,但做事可是夠狠夠絕的。
「你說想要見見外面的光景,是想要透過我看看外部?」
陸江河鬱悶的點點頭道:「你只要隨身帶著血魂珠,並且隔三岔五餵養血魂珠一點鮮血,別讓它力量耗盡,我就不會陷入睡眠當中,自然能夠看到外面的一切。」
這五百年來可差點把陸江河給逼瘋了。
此人昔日便是那種狂傲並且愛出風頭的性格,讓他就這麼枯燥的睡了五百年,簡直比殺了他都難受。
楚休點了點頭道:「這點倒是沒問題,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你,你來說說,獨孤唯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自從知道了自己跟獨孤唯我的聯繫之後,楚休便一直都想要了解了一下獨孤唯我。
但可惜就連隱魔一脈中都沒有多少資料。
畢竟五百年過去了,斷層太大,昔日正統崑崙魔教出身的武者都已經死絕了。
唯一跟獨孤唯我同一個時代的人,眼下江湖上所知的唯有一個老天師。
當然楚休也不可能去找老天師打聽這些,眼下這陸江河倒是一個不錯的信息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