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的出現震撼了所有人,死而復生這種事情,雖然無數典籍上都有記載,不過眼睜睜看著已經被轟殺成渣的楚休出現在他們面前,在場的眾人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不過無法接受歸無法接受,除了陸長流身為道門一脈的人必須要去救援長雲子,其他人想了想,但卻都沒有出手。
商水贏氏向來不管這些東西,楚休只要沒來動他們贏氏的利益,贏氏也不會去跟楚休為敵。
呂湛瀘也是如此,他代表的是東齊皇族,跟江湖人本來就是兩個概念,無所謂正邪。
赫連長鋒嘛,他倒是有些想法,畢竟如今楚休還掛著青龍會大龍首的名號。
不過他雖然看似衝動魯莽,但為人做事卻向來謹慎。
楚休這種人是最為難纏的,要麼不與他為敵,只要跟他為敵,最好便是一擊絕殺,不給他機會。
但現在的問題是,楚休這也有點太過詭異了,明明都已經死了,現在卻還活過來了,這就更讓人忌憚了。
而花鬼婆婆雖然屬於明魔一脈的人,但此時明魔跟隱魔一脈的關係已經有些緩和了,特別是拜月教跟隱魔一脈。
她雖然顯得有些精神不正常,但卻也懶得在這種時候去得罪楚休。
所以一眾人就這麼繼續袖手旁觀,順便抓緊時間去感悟寧玄機和獨孤唯我所留下的那些影像痕迹。
再不抓緊時間感悟,恐怕這裡就要被楚休跟長雲子之間的交手徹底給打碎了。
此時場中,其他人驚駭,長雲子卻是更加的驚駭。
不過隨後長雲子竟然大笑了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你!
楚休,須菩提禪院的和尚沒能殺得了你,讓你死裡逃生,你若是繼續在暗處苟且偷生,說不定還沒人能發現你。
但你卻繼續跳出來攪風攪雨,你還當真以為這個江湖上,沒人能夠奈何得了你了嗎?
凈禪智藏能夠殺你一次,我也一樣能夠殺你!
你能夠復生一次,那我便再殺你一次,看看這一次你還能否再次復生!
枯坐天罡殿這麼多年,我本以為自己最後也只能成為純陽道門的一塊靈位牌匾。
但在臨死之前,拉上你這個邪魔外道墊背,為江湖除害,為我道門揚名,老道我這一生,值得!」
隨著長雲子的話音落下,他周身的氣血都在沸騰著,刺目的純陽罡氣從他周身散發而出。
我以心血燃純陽!
長雲子的氣血猶如燃料一般,點燃了炙熱的純陽罡氣,在那股極致的力量之下,邪魔避退,魔氣消融。
長雲子已經拚命了,應該說在知道楚休的身份開始,他就沒打算活下去。
雙方都已經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了,長雲子闖蕩江湖這麼多年,知道什麼事情是可以緩解,什麼事情是不能緩解的。
況且他純陽道門行事,從來都不會妥協!
長雲子手中的神兵已經徹底毀掉,但他隨手一揮,卻是從那強大的純陽罡氣當中抽取出了一柄炙熱的純陽劍,那一劍斬落,劍罡所過之處,一切盡皆消融寂滅,純陽之力猶如大日降臨,帶著極致的熱浪向著楚休當頭壓下,甚至他周身的魔氣都被徹底鎮壓。
在這種地方動用如此強大的武技,所消耗的都是自身的內力真氣,幾乎得不到任何補充。
但楚休卻是不同。
因為他跟獨孤唯我之間有些一些奇妙的聯繫,所以從一開始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從步入這片空間開始,獨孤唯我所殘留下來的力量便湧入了楚休的體內,代替天地元氣補充著他所消耗的力量。
可以這麼說,長雲子現在還能夠展露出如此強大的力量,是因為他燃燒氣血代替自身真氣。
而楚休現在還能夠連續動用滅三連城箭這種級別的武技,那是因為他開掛了。
純陽劍斬來,楚休手中的天道戰匣化作無二天刀,七大限中的破海一刀斬出,氣勢威能狂暴無比,攪動著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著,使得獨孤唯我和寧玄機所留下的那些影像幾乎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寂滅著。
刀劍相撞,爆發出了一股股極致的波動來,轉瞬間天道戰匣又是化作大易戰戟,狂暴的魔氣橫斬橫下,跟純陽罡氣對撞著,那股威能簡直駭人無比。
雙方交手的力量簡直跟外界沒什麼兩樣,沒有絲毫的收斂,不過打著打著,不光是長雲子感覺到不對,就連贏昭等人也都感覺到不對了。
長雲子是因為燃燒自身氣血所以才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比之外界都要強大的純陽罡氣。
但楚休呢?他其實還是真丹境,就算自身底蘊深厚,但他所存儲的內力真氣也經不住這種消耗吧?
在這種地方,贏昭等人都不敢太過耗費罡氣,楚休這傢伙竟然能夠以如此磅礴的真氣對敵,到現在還沒有被抽干,這是什麼情況?
燃燒氣血點燃極致的純陽罡氣,從這一刻開始長雲子便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裡,但同樣他也要拉著楚休墊背。
但問題是,雖然楚休在那極致的純陽罡氣下苦苦支撐,但他卻不見絲毫罡氣耗光的模樣,反而是長雲子自己感覺自己體內的氣血已經快要枯竭了。
他畢竟年齡已經不小了,氣血之力有限。
他不怕死,怕的哪怕自己傾盡全力,都沒能將楚休留在這裡!
在這一剎間,長雲子伸出一隻手來,在虛空中刻畫下道紋。
那只是兩個很簡單的道紋,但長雲子刻畫下他們卻好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每一筆落下,消耗的都是長雲子自身的氣血精神,他的相貌便蒼老了一分。
等到所有的道紋刻畫完畢,長雲子已經搖搖欲墜,好似連站都站不穩了一般。
「純陽!鎮魔!」
原本看似不起眼的道紋騰空而出,那炙熱的光芒好似讓眾人以為他們看到了太陽一般。
在周圍觀戰的那幾人面色都是變了變,贏昭低聲道:「這是昔日呂祖所留下的純陽道紋,每一個純陽道門的弟子都會,甚至他第一個學的道紋,便是這個。」
呂湛瀘沉聲道:「你別告訴我,呂祖的道紋威能竟然能強大到這種程度,每個純陽道門的弟子若是都會,現在天下道門之首就是純陽道門了,甚至整個正道武林都會以純陽道門為尊的。」
贏昭看著那幾乎快要貫穿了天地的道紋,淡淡道:「是每個純陽道門的弟子都會,但長雲子所畫出的純陽道紋,跟昔日呂祖所留下來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道紋便留在了天罡殿內,長雲子枯坐天罡殿幾十年,怕是早就已經將這道紋烙印在了骨子裡。
但正因為如此,當他用出這道紋的時候,卻也幾乎付出了自身所有的力量。」
呂湛瀘摸著下巴道:「呂祖留下來的東西果真不一般啊,這楚休若是再被拚死一次,你說他能否還能重生?話說我大齊皇族,昔日也是呂祖後人一脈,有時間倒也應該去純陽道門坐一坐了。」
贏昭瞥了呂湛瀘一眼沒有說話。
這幫皇族的人就喜歡給自己找一個很牛逼的祖宗,他們若是姓寧,說不定還敢說自己乃是寧玄機的遠親呢。
而且眼看著長雲子在這裡拚命,他卻是連出手的意思都沒有,呂湛瀘若是去了純陽道門,怕是會被人給打出來的。
巨大的道紋臨空而落,那已經是近乎於改變規則的力量了,楚休能夠感覺到,他自身的魔氣都被壓制到了極致。
若不是因為他體內還有一滴屬於獨孤唯我的鮮血帶來的精純力量,說不定他現在連魔道真氣都用不出來。
鎮魔鎮魔,這只是正道宗門的一個口號而已,但在這道紋之下,卻彷彿是言出法隨一般的力量。
只不過今日的楚休卻不是幻虛六境當中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的楚休。
長雲子既然想拚命,那也要看看,現在究竟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迎著那道印,楚休的雙手緩慢的結出一個手印,無盡的魔氣從楚休腳下升騰而起,就連他的雙目都被浸染成了漆黑之色。
宛若神鬼哭嚎的奇異聲響在這片空間當中回蕩著,刺得人心中發慌,有種詭異蒼涼的感覺。
甚至就連花鬼婆婆這個魔道中人都受不了這種氣息,那好像這世間所有極惡之力所匯聚而成的。
楚休的口中也跟著那鬼哭神嚎之聲有節奏的緩緩吐出一個奇異的咒文來,隨著那咒文結束,純陽道紋也即將落下,但這時,隨著一聲凄厲的哀嚎降臨,瞬息之間,天哭血雨!
天地交征魔慟天哭大悲咒!
猶如大日降臨的純陽道紋在那天哭血雨之下緩緩熄滅,帶著規則之力的道紋距離楚休甚至還不到一尺的距離,他自身的魔氣都被那純陽之力壓制的熄滅。
但最後,這道紋還是沒能落下,在天哭血雨當中,徹底熄滅!
楚休帶著蒼白的面色走到長雲子身前,緩緩道:「你想除魔衛道?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長雲子抬起頭來想說什麼,但下一刻,天道戰匣便已經化作問天霸槍,直接將長雲子那已經徹底耗空了力量的身軀一槍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