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昆崙山,先過龍門關。
在昆崙山的必經之路處,有一座天然的關隘,名為龍門關。
昔日崑崙魔教在時,曾經把這座關隘給修建了一遍,派人鎮守,當做是山門,此舉可以說是大氣的很。
畢竟其他宗門的山門,充其量只是派幾名弟子鎮守,弄一座牌匾大門也就算了。
此時在龍門關之下,司無涯和司徒棄等人都在,還有著赤練魔宗的秦朝先等等人。
可以說,眼下隱魔一脈的人,除了楚休那邊,就是這一邊了,雙方的人數都已經聚齊。
秦朝先撇了一眼司徒棄,淡淡道:「司徒棄,我警告你,這次來,我們不是跟楚休為敵來的,而是為了整個隱魔一脈的未來而來。」
司徒棄笑了笑道:「秦宗主放心,到了這種時候,我們自然也是不會亂來的。你們想著隱魔一脈的未來,我也是隱魔一脈的人,難不成就不顧隱魔一脈的未來了?」
秦朝先撇了司無涯一眼,傳音道:「那你們跟司無涯等人勾結在一起又是什麼意思?
我們跟他們可不是一路人,而且嚴格來說,還有可能是仇人呢!
誰知道他們的後代看在五百年前,到底是被正道剿滅的,還是被我聖教給剿滅的?」
司徒棄道:「秦宗主多慮了,司無涯他們根本就沒考慮那麼多。
他們的宗門現在既然不存在了,那除了當一個無欲無求的散修,隱魔和明魔一脈之間,他們必須要找一方來投靠。
拜月教那邊跟他們毫無瓜葛,所以他們選擇了我隱魔一脈,這是好事。
反正秦宗主你只需要知道,他們肯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那就足夠了。」
秦朝先看著司無涯等人,還是心有懷疑。
這幫傢伙從一開始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要不然上一次也就不會趁著楚休不在是落井下石了。
只不過這次秦朝先同意來,不是針對楚休,而是因為楚休重上昆崙山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了。
那可是魔道聖地,代表著他們魔道一脈最後的輝煌。
楚休重上昆崙山一事,還真要仔細講清楚了才行。
就在這時,司無涯忽然吐出了兩個字:「來了!」
遠處,一隊人馬緩緩行來,走在最前方的赫然便是楚休。
隨著楚休靠近那龍門關,他每一步踏出,都好似跟這方天地有著什麼微妙的聯繫一般,氣勢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等到楚休來到龍門關前,半空中已經是風捲殘雲一般,狂暴的力量宛若龍蛇一般在半空中舞動著,猶如在迎接著楚休一般。
在場無論是司徒棄還是司無涯,或者是秦朝先等人,所有人看向楚休的目光都是帶著一絲驚駭之色。
別管他們是什麼身份,也別管他們在算計著誰,他們共同的身份都是武者,也都達到了真火煉神境。
現在楚休所展露出來的威勢,簡直是他們不敢想像的,那甚至,已經有了些許天地通玄境界的韻味在其中!
這樣的強大,讓司無涯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不過轉瞬間,這層陰霾便被他抹掉。
劍已經出鞘,那便收不回去了。
楚休若是天地通玄境界,他的那些算計便都是虛妄。
但眼下他楚休可還沒成天地通玄呢,還影響不了整個局勢。
司無涯調整了一下心態,冷哼了一聲道:「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幹什麼?示威嗎?」
沒有人接話,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休的身上。
掃視了一眼在場的這些人,雙方沉默半晌,楚休緩緩開口道:「諸位,是來送死的嗎?」
此言一出,司徒棄那邊的眾人面色都是一變,就連之前沒打算鬧大的秦朝先都是如此。
司徒棄冷聲道:「楚休,你什麼意思?」
楚休冷聲道:「我什麼意思?我倒還想問問諸位是什麼意思?
我重上昆崙山,正道宗門沒有來阻擋,明魔一脈的人也沒有來阻擋,偏偏是你們來阻擋,現在你們卻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擋我者,死!」
隨著楚休最後一個字吐出,半空中那怒嘯的風雲驟然炸裂,陰霾遮掩日光,天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司徒棄的面色微微一變,厲喝道:「楚休!你還講不講規矩了?當真是把自己當成是教主傳人了?
我們不是擋你,而是跟你討要一個說法!
昆崙山不是你楚休的,而是我聖教一脈的。
眼下教主轉世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遍了,魔主不死,教主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你如今卻要上昆崙山,簡直就逾越!
況且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上的昆崙山?隱魔一脈的傳人還是執掌者?
平日里你打出這個旗號來,我等並沒有反對,但現在,你卻要把他坐實了,你有沒有問過我等的意見?」
秦朝先咳嗽了一聲,站出來道:「楚休,我們並非是要攔你上昆崙山,不過這件事情總是要說清楚了,你究竟是以什麼身份上昆崙山的。其實這也是為了你好,萬一教主出現,看到昆崙山上早就已經有人佔據,遷怒於你,那樣豈不是尷尬了?」
「我以什麼身份上昆崙山?」
環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楚休聲音低沉,緩緩道:「拜月教正魔大戰,是我這一脈做主,跟拜月教聯手,揚我魔道威名,但那一戰,並不是我隱魔一脈的主場。
其後純陽道門與須菩提禪院聯手再次掀起正魔大戰,也是我合縱連橫,匯聚多方勢力,一戰功成。
上一次道門聯手天下正道武林,要覆滅我魔道在北燕的根基,也是我說服東海武林勢力出手,硬抗正道聯盟,使得東齊退兵,將其逼退。
敢問諸位,這些時候,諸位在哪裡?諸位又在何方?
現在的天下,現在的江湖,隱魔一脈的威名是我楚休揚起來的,也是我楚休在鎮壓著。
你們問我以什麼身份上昆崙山,那我便告訴你們,是以整個隱魔一脈執掌者的身份上崑崙,重新揚起我聖教魔旗,鼎立江湖!
教主若在,我便幫他執掌聖教,保存基業,等待教主回歸。
教主若是不在……」
楚休目光環視一周,俾睨眾人:「教主若是不在,聖教一脈,我為魔主!」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呆愣在了那裡,甚至就連梅輕憐等自己人都沒想到,楚休竟然當眾說出這種堪稱是狂妄的話語來。
他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了,自己就是要以崑崙魔教之主的身份入主昆崙山。
獨孤唯我若是在,那自己只是一個暫時掌管者,等到獨孤唯我出現,他自然會把整個昆崙山奉上。
但萬一獨孤唯我若是不在了,那這昆崙山便以他楚休為主,他楚休,便是新的魔主!
自從獨孤唯我死後,江湖上可是出現了不少魔道巨梟。
但不論是之前的九天山五大天魔,還是現在冠絕當世的夜韶南,可從來都沒有人敢把自己跟獨孤唯我比肩。
而現在,楚休卻顯然就是這麼個意思,這簡直堪稱大膽。
「楚休,你放肆!」
司徒棄在愣神了半晌之後,直接指著楚休厲喝了起來。
秦朝先等人雖然沒說什麼,但顯然,他們也是被楚休的話語給嚇了一大跳。
司無涯等人不明白五百年前獨孤唯我的威勢到底有多大,但他卻感覺心下奇怪,楚休的態度也未免太強硬了一些,強硬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好似這些話,他早就已經準備說了一般。
楚休冷笑道:「放肆?教主不在,這天下沒人攔著你自稱魔主,也沒人攔著你去上昆崙山。你們若是不同意,那好啊,你們誰若是敢上昆崙山,我便尊他為魔主,司徒棄,你敢嗎?」
司徒棄頓時語塞,說實話,他還真不敢。
登上昆崙山代表著什麼他清楚,別看現在武林正道無人來管,但萬一日後正道武林反應了過來,誰人站在昆崙山之上,誰人就好似靶子一樣,等待著正道武林的圍攻吧。
而且不光是正道武林,哪怕就算是在魔道當中,也沒有幾人有資格真正登上昆崙山,敢號稱是魔主。
所以司徒棄很尷尬的發現,細數一圈,不算夜韶南,只說隱魔一脈中,唯一有這個資格的,還真就屬楚休了。
看著司徒棄等人,楚休冷哼道:「自從聖教覆滅之後,魔消道漲,我魔道一脈甚至曾經式微到了被人家逼的連頭都不敢露的程度。
昔日九天山五大天魔在九天山聚義,扛起魔道的大旗,如今我楚休也敢把造化天魔旗重新豎立在昆崙山之巔。
而你們呢?膽小如鼠,只敢在暗地裡對自己人使絆子,玩算計,卻連去大光明寺門前吐一口吐沫都不敢,一群廢物!
魔道一脈現在不需要這種廢物,這一次,誰敢攔我,我便殺誰,就當是為我魔教,清理門戶了!」
這一連串的話說出來,司徒棄的面色頓時一變。
他從來都不懷疑楚休的殺心,但問題是,今時今日,面對剩餘這些隱魔一脈的強者,他楚休,還真敢下殺手嗎?
而且從楚休出現到現在,他的態度簡直強硬至極,強硬的甚至有些詭異,而且他們,貌似還遺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