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8章 什麼是魔？
楚休這一波所造成的聲勢有些大，看得方七少都是目瞪口呆。
「這三隻眼睛的，就是比兩隻眼睛管用，我說楚兄，修鍊到你這般程度，除了有三個眼睛，會不會多幾個胳膊幾條腿，甚至是幾個那東西？
「別廢話了，快些進去，這門戶只是暫時的，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方七少的想法永遠都是這麼奇葩，楚休可沒有時間陪他在這裡胡扯。
一眾人通過門戶進入那原始魔窟內，瞬間眾人便感覺到陰冷的魔氣襲來。
當然只有方七少不適應，楚休等人所修鍊的都是魔功，此時倒是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
之前下凡天的原始魔窟楚休去過，跟下凡天一比，這上凡天的原始魔窟只給楚休一個感覺，那就是死寂。
雖然說原始魔窟所在的地方，本就應該是一片死寂的，魔氣本就是陰極之力所化。
但是向死而生，哪怕是極端死寂的地方，也會誕生出一些兇險的鬼物等等東西。
比如之前楚休在下凡天原始魔窟內所遇到的人頭樹，還有心魔等等，它們都可以算作是原始魔窟內所蘊養出來的存在。
但這裡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嶙峋的怪石，枯燥死寂，以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甚至連一定的兇險都沒有。
方七少撇了撇嘴：「我還以為這裡跟下界的原始魔窟一樣，誰承想這地方現在卻是這幅模樣。」
「好不容易平平靜靜的拿到一次東西，你可莫要烏鴉嘴。」
之前無上天魔都已經說了，一個世界只能存在一個原始魔窟，上凡天毀掉了，這座原始魔窟自然會陷入沉睡封禁當中，所以這幅模樣也不奇怪。
按照無上天魔所說，其他的東西都已經消散，那這片原始魔窟內所存在的唯一的危險便是昔日那些上古甚至更久遠的時期，隕落在這裡的那些魔道武者。
他們隕落在了這裡之後，精魂在原始魔窟的影響和魔道本源的雙重作用下，化作了魔傀守護在這裡。
所以楚休這邊直接帶著眾人，一路踏空而來，向著一個方向行進。
原始魔窟內沒有空間方向，反正只要向著一個方向前進，總會走到盡頭的。
以眾人的速度，連續了走了多半天的時間，這才終於看到了盡頭的那處存在。
那好像是一座天生而成的石塔，巨大的黑色塔身閃耀著琉璃光澤，足有百丈高。
在那塔身的最頂端，有著一道模糊的魔氣在繚繞著，很細微很細微。
但在這一瞬間楚休便能夠感覺到，那是魔道本源沒錯了。
因為在看到這東西的一瞬間，楚休體內的陰陽本源都發出了一陣極其細微的顫動。
不過就在這時，整個石塔前面卻是忽然傳來了一股強大的震動。
大地被撕裂，魔氣衝天而起，一個個被幽深魔氣所包裹的身影從地面當中爬出來。
從這些人所穿著的衣物風格便能夠看出來，他們之間究竟差了多少時代。
「多久了？」
「不知道，或許一年，或許是一萬年。」
「又有人想要拿走本源嗎？」
「或許拿走了，對於我們來說便是解脫。」
這些聲音無比的嘈雜，好像是一個人所發出來的，又好像是所有人一起發出來的。
這些魔傀應該都已經沒了神志，也沒了元神，現在的他們頂天只是會殘留一些執念而已。
當楚休一步踏出的時候，所有魔傀頓時都將目光望向楚休，衝天的魔氣威壓直奔楚休而來。
「想要本源可以，先要回答吾等一個問題。你若是連吾等這一關都過不去，還有何資格觸碰本源？」
「哦？什麼問題？」
無數道執念的聲音在一瞬間響起，甚至震得梅輕憐等人元神陣痛。
「什麼，是魔！？」
首當其衝的楚休一瞬間便感覺到魔音貫耳，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在他的心底去問這句話。
什麼是魔？
楚休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來。
靈魂拷問啊。
有人修了一輩子道，但卻不知道什麼是道。
有些參了一輩子禪，卻只以為自己拜的就是佛。
那什麼又是魔呢？
一個稱呼，一種力量，或者是一種精神？
那當初又為什麼稱呼它為魔而不是別的？
或許每個站在這裡的魔道武者都回答過這個問題，在場的這些魔傀，他們昔日也回答過，但他們答錯了，所以現在成了魔傀。
無上天魔應該也回答過，他沒有對，但他那時候已經是九重天的強者，所以選擇強行擊敗這些魔傀，但卻也沒能拿走魔道本源。
而現在對於楚休這個魔教教主來說，什麼是魔？
抬起頭，楚休看向前方，淡淡道：「我站在這裡，便是魔！」
話音落下，楚休體內的魔道本源傳來了一陣陣的悸動，瞬間那沖霄的魔焰便已經徹底充斥在這原始魔窟內，讓這死寂的原始魔窟，好似都出現了一絲別樣的力量。
什麼是魔楚休也一樣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你站在巔峰，你說你是魔，那你便是魔。
你說你想成神，你便是這世間唯一的神。
披上袈裟座上蓮台，你便成了佛。
道佛魔不在於它們是什麼，而在於你想要成為什麼。
楚休不知道這個答案對不對，反正他認為自己是對的。
魔道本源的力量散布到了原始魔窟內，同時也引動了高塔之上的那魔道本源。
下方那些渾身散發著強大魔氣的魔傀也被引動，所有魔傀都跪伏在地，好似在參拜著魔主一般。
同時它們的力量竟然主動開始湧入楚休的體內，這一瞬間，楚休頓時被魔氣徹底籠罩，魔焰滔天！
方七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喃喃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氣運之子？王霸之氣一出，四方齊叩首？你們說，我現在若是去其他劍派，說我就是劍，他們會不會認我為主，讓我成為天下第一的至尊劍主？」
梅輕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們會感覺你很賤，會認為你的存在簡直就是在羞辱劍修一脈，然後把你暴打一頓釘在山門前暴晒示眾。」
「額，我貌似沒這麼招人恨吧？」方七少縮了縮脖子。
魏書涯搖搖頭道：「這些魔傀現在可不是在選主人，而是在選一個能夠完美契合魔道本源心境的存在。
大部分魔道武者，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真的魔。
修鍊魔道功法便是魔了？與正道對立便是魔了？
或者像那無上天魔那樣，進行各種禁忌實驗，研究出不滅的元神，但卻被人人喊打便是魔？
如此膚淺的理解是不會得到這些魔傀認可的，單純的狂妄收服，更加不可能。」
方七少詫異道：「魏老你了解的這麼透徹，那上去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效果？」
魏書涯苦笑道：「當然不可能，理解是一部分，實力更是一部分。
這些魔傀之力入體，只有楚休這種修為，還有強大的肉身之力能夠扛得住。
換成是我，估計挺不了幾下便要被徹底撕碎身軀的。
想要去得到萬魔叩首的力量，你首先也要有這個實力承受才行。」
方七少瞭然的點了點頭，不過他是想著，自己劍道一脈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就在這時，方七少的面色忽然一變，厲喝道：「小心！救楚兄！」
在場這些人，只有方七少一個人不是武仙，但經過在大羅天的多方歷練，他此時也達到了半步武仙境界。
他所修的乃是因果劍道，感知極其的敏銳。
甚至那都已經不能算作是感知了，而是一種心血來潮的感覺。
在方七少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眾人便已經動了。
雖然方七少平日里有些不靠譜，但此時他忽然換成了認真焦急的語氣，卻沒有人敢忽視。
陸江河是速度最快的一個。
他沒有動身，而是直接在原地手捏印決，頓時一道血影飄散而出，抽空了他全身一半的氣血之力，浮現在了楚休的身後。
與此同時，漆黑如墨的原始魔窟當中，源神那身形竟然詭異突兀的出現，好似早就埋伏在了這裡一樣，四臂同時結出拳印來向著楚休砸去。
在那拳印之下，陸江河的血影轟然爆裂，直接被砸成了一團血霧，但卻也成功擋下了這一擊。
就在這時，梅輕憐的紅蓮業火、魏書涯的大天魔掌、呂鳳仙的無雙戟紛紛砸落。
這幾人當中，最先踏入武仙的魏書涯已經藉助龍脈之力跨過了穩定修為的階段，進入了四重天。
呂鳳仙天賦驚人，底蘊深厚，這一段時間當中也踏入了三重天。
只有一個梅輕憐稍微弱一些，剛踏入武仙不久，還沒來得及去徹底穩定修為，只是一重天，不過紅蓮業火的詭異效果也能夠給源神造成一定的影響。
眼看自己偷襲失敗，幾人的攻勢又來到了近前，源神身形一動，立刻遠遁。
這時候遠處的龍圖和尚、樓那伽還有慕白霜都已經現身在了那裡。
龍圖和尚有些可惜道：「修鍊因果劍道的那小子感知太敏銳了，要不然以源神無屬性的天生之軀完全可以徹底融入原始魔窟中，這次偷襲絕對能夠讓楚休重創，可惜，還是晚了一些。」
樓那伽緊盯著高塔上方的魔道本源，沉聲道：「不晚！只要魔道本源還沒被楚休拿到手，便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