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衍、王轍、王樘、霍厲、霍肖等人的家小都陸續遷往洛陽了,但去年呂輕俠宮變失敗、信王楊元演迫於形勢撤藩後,又陸續有更多的王氏族人就變賣家業,陸續遷離揚州,趕來歷陽定居。
王文謙、殷鵬帶著家小及僕役趕到歷陽,也沒有人生地不熟之感。
而王珺也提前寫信給歷陽的官員,讓父親王文謙他們到歷陽後,直接住進此時已經空下來的漣園,還叫歷陽官員將一封信轉交給父親。
父親致仕後想辦書院的心愿,王珺心裡是清楚的,信里也說了漣園佔地頗廣、庭台樓閣俱全,院落整飭,可以隨意處置,但她也提及韓謙未來會更大力的推廣新學,倘若漣園要辦舊式書院學館,她往後也無法再提供資助,也提及她想要許氏所生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可以先在歷陽就讀新學。
除了信函之外,王珺還將託付歷陽的官員,將敘州、淮西興新學以來所編一百餘冊書籍送入漣園。
這些新學書籍暫時還不涉及到大梁最機密的工造技術,但目前也僅有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對外公開出售——王文謙之前百般努力,也僅能接觸到一些基礎部分——唯有歷陽、洛陽學堂的師生才能循序漸進的接觸到全部。
有了這批新學書籍,王文謙暫時也就淡了開辦書院的心思,每日拉著殷鵬琢磨新學。
雖說王文謙與殷鵬渡江後沒有正式身份,但趙無忌還是每隔數日會送一份中高級官員才有資格瀏覽的密抄過來,以便他們能隨時掌握金陵和談最新的進展。
梁楚兩國雖然存在太多的分歧、衝突,但只要能認清楚現實,願意坐下來往一個目標去談,分歧也是容易解決。
楚州兵馬及右龍武軍對敘州官錢局的借貸本息及罰息,累計逾二百萬緡,債務由楚廷中樞全部承擔下來,但錢息從每年百分之二十,下調到百分之十,十年內分期歸還本息。
棠邑水軍從鰲山島以南水域撤離,從廬江縣東界始自棠邑縣西界,梁楚劃江而治,官民船皆不逾越中心線;梁國賠償鰲山島水仗擊沉燒毀的大小戰船二百艘。
楚廷解散招討軍,將周炳武召回金陵,駐守荊襄的楚軍只能以右武衛軍及右武驤軍兩部禁軍為主,分駐漢水兩岸,但作為輔兵存在的荊、復、黃、隨、襄、舒諸州州兵總額不達超過一萬五千人。
而之前從湖南、江西等地徵調的總數近五萬之眾的諸州兵都要遺歸原籍。
楚廷水軍除楚州外,水師力量必需由楚廷中樞掌握,諸禁軍、州兵不得再私設水營,楚軍水師所轄戰船總運力不得超過十萬石。
相對應的,梁國駐東湖、歷陽等長江沿岸(含巢湖)的水師戰船,總運力不得超過五萬石。
梁國官屬赤山會的商船總運力則必需在年前大幅縮減到五萬石以下;多餘運力則需要在半年內分拆為十二家以上、互無統屬的私屬船社,方許承擔楚梁之間特定的水路商貨運輸。
梁國在鄧、均、金以及光州,即在鄰近襄樊隨陽的區域內,駐兵總數不得超過兩萬;在南內史府(巢州、滁州)境內,含水軍,駐兵總規模不得超過三萬人;在敘州駐軍不得超過五千人。
淮西及鄧均梁金諸州,以雙方目前所控制的區域確定新的陸地邊界,楚廷承認大梁對敘州當前的統治權,並同意敘州外圍、名義上臣屬於楚廷的辰思等羈縻州,與敘州保持舊有的商貿關係,不受楚廷的限制。
同時楚廷允許東湖與敘州及淅川之間每兩個月定期通過水路,安排原則上總運力不得超過兩萬石的商貨及人員往來,但在楚國境內需要全程接受中樞水師戰船的監管。
梁楚之間的商貿註定不可能完全不受限制,但楚廷同意兩國互市,並同意在長江、漢水、贛江、湘江、漢水及太湖沿岸的經制州,設立貿易點。
相應的,梁國也同意放開東湖、棠邑、巢州、滁州、壽州、霍州等地的邊貿,允許楚國的商貨進入。
雙方互免關隘過稅及市泊稅。
楚廷同意蜀國駛自渝州等地的商船,經長江水道與梁國南內史府進行邊貿。
梁國對楚廷稱臣,並歲貢一百萬緡,並向將作監及御醫局公開涉及造船、製藥、制酒、制弩等六十餘項最新的工造技術,同意楚國子監每年選派四十人入洛陽學堂進修新學,允許楚廷在洛陽及南內史府派駐使臣;雙方共同對蒙軍及東梁軍宣戰……
梁國火線任命的鴻臚府卿韓道銘,趕在七月十五日地官節前夕,與楚國戶部尚書、參知政事鄭榆正式簽約宗藩盟約。
除了正式承認淮西及鄧均梁敘等州併入梁國外,這份宗藩盟約也算是給足朝廷的面子;也於梁楚締盟的同一天,新帝下詔審結金陵逆案、宮變逆案。
安寧宮徐後以金陵謀逆、殺戮忠良主犯論處,賜綾自縊;「楚國公」楊汾、章新春、陳德等十六人皆以從犯論處,或賜毒酒、或拖入刑場處斬;太后王嬋兒、襄王楊林以受妖言蠱惑論處,囚居皇陵之側的雲林觀習道贖罪……
楊致堂非但沒能再阻止和談,甚至還只能眼睜睜看著新帝下詔削除周頓等人的將職,追問失軍之罪,侍衛親軍都督府都虞候鄭玄希等將受命登上鰲山島收編島上殘軍,並以此組建歸屬侍衛親軍都督府直轄的新的五牙軍水師。
而自崇文殿廷議之後,御史台諸多侍御史、監察御史就輪番上書彈劾壽王楊致堂罔顧君父之仇、暗媾胡虜,楊致堂也被迫上書請罪,稱病求去。
也是締結梁楚宗藩盟約的同一天,新帝同意楊致堂辭去樞密院在家養病,同時調兵部尚書、荊襄招討使周炳武任回朝樞密使。
韓道銘、馮翊、文瑞臨一直拖到八月初旬,等到正式加蓋大梁國主印的宗藩盟書送抵金陵之後,才攜帶歸由梁國收藏、加蓋大楚皇帝印的宗藩盟書渡江前往東湖。
在他們前一天,田城與魏續率領從敘州裁撤下來的將卒以及一批中高級工師,總計四千餘人眾抵達東湖。
此時敘州的重要性還是毋庸置疑,但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為進一步減輕楚廷的警惕,除了裁減駐軍、將敘州精密鑄造及重型戰械及戰船的生產逐步往東湖乃至洛陽轉移外,韓謙最終任命喬維閻為敘州刺史,其他將吏也主要由韓老山的繼子韓東、譚育林的長子譚丘、趙直賢早年在敘州所收的醫徒裴休等一批名聲不是很顯眼、卻又足夠可靠的人員擔任。
敘州這樣的將吏安排,絕對要比田城或同一級數的將帥坐鎮,自然要令周邊的羈縻州及楚州感到安心得多。
田城將留在東湖,接替趙無忌擔任南內史府知事。
依照宗藩盟約,除林宗靖、魏續、趙啟、陳穆等將後續率領兩支水軍旅、兩支步戰營駐守南內史府外,還將編三支預備役旅,三支預備役旅平時僅保留三百到五百人不等的武官組織框架,差不多有兩萬人馬從現役轉入預備役,以便將南內史府的駐軍控制在兩萬人左右,看似對金陵及楊楚地區不保持軍事威脅。
趙無忌率馮璋、何柳鋒兩部北上,與同時北上的李秀、曹霸、趙慈三支騎兵旅會合,駐守許州,新增許州行營軍,使趙元忌任行營都總管、都指揮使、李秀任副都總管、副都指揮使,負責潁水中上游西岸陳、許以及滎州南部長近六百里的戰區防線。
八月中旬,楚廷也正式裁撤招討軍,諸州州兵渡江踏上返回諸州的路途,兵部尚書、招討使周炳武返回金陵出任樞密使,意味著梁楚和談實質上已正式達成。
這時候數以百計的商船重新往返長江沿岸,積壓大半年的棉布、鐵器、燈燭、紙張、煤炭等商貨從原產地如大河開閘般往沿江主要州縣的邊市涌去。
韓道銘、馮翊以及韓謙下詔徵辟為軍情參謀府郎官的殷鵬攜帶家小,這時候才踏上前往洛陽的行程。
六七月份也是嵩南地區雨水充沛的季節,但持續的道路修造從來都沒有停止中。
韓道銘五十年前曾往當前的帝都長安城遊學,當時年少氣盛,興緻勃勃想一覽山河風光,舍水路而走山徑,就是帶著扈隨從嵩山翻山越嶺前往洛陽,對嵩陽、汝陽之間崎嶇的道路有著極深的印象,還以為這次北上,即便是騎馬而行,以他這把年紀要儘快趕到洛陽,還是要吃一番苦頭。
渡過淮河,潁河洪水泛濫,沒有其他水路能直接通往汝州境內,就需要改走陸路驛道。
地方上準備幾輛寬體馬車,供眾人及婦孺乘坐,殷鵬、盧澤等人筋骨強健,還是習慣帶著扈隨乘馬而行。
韓道銘還以為到汝州城後,婦孺都需要騎馬而行,卻不想進入汝陽縣境內,便見三丈余寬的驛道在山嶺之間橫穿而行,足以供兩輛重載馬車交錯馳行。
東湖所造的寬體馬車,相當將兩副傳統的兩輪馬車架,用活動的豎軸連接起來,然而車體放置在豎軸之上,最大限度的解決了傳統四輪馬車的轉向困難問題。
這個原理在王珺託人送入漣園的新學書籍里就有,目前在大梁都已經算不上絕密,但實際嘗試坐上這種新式馬車,殷鵬感受到車廂即便在快速前行時,震動都要比傳統的馬車小得多——殷鵬開始選擇騎馬,有相當大的原因就是不喜歡傳統馬車快速行進時劇烈的震動與顛簸。
聽盧澤解釋才知道,東湖新造的馬車,車廂與豎軸間加有簧板,一種用多性薄鋼板錮扣起來的減震結構,最大限度的減輕了震動,不僅人員乘坐舒適,車體也極大限度的減輕了磨損。
「不要看我們這次向楚廷公開了六十餘項新技術數量可觀,但殷大人所乘坐的這輛馬車,集成的新技術就不止六十餘項,」盧澤雖然近年來都在韓府負責護衛工作,但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負責秘司在金陵的一部分事務,很多細節性的東西韓道銘、馮翊都不甚了了,他卻一清二楚,笑著跟殷鵬解釋道,「君上一直想用精鐵鑄造遠射程的戰弩,好幾年都沒有什麼進展。工師院推敲造車新術,想了二三十種辦法想要減輕車體的震動,但受限於治練鑄制的水平,都不夠理想,最後有一人想到將多層彎曲薄鋼片緊扣到一起做成簧板減震,效果才令人滿意——工師院給這名工師申請嘉獎時,君上看到簧板結構,便說此法可用於造弩,工師院琢磨了一年多時間,直到去年才能批量造射四百步的神機巨弩。不過很可惜,目前造出的神機巨弩數量還太少,之前主要裝備主力戰船,沒能用於年初的河洛戰事,要不然傷亡絕不至於如此慘重……」
鰲山島一戰,很多眼力好的人站在岸邊就能隱約看清楚整個過程,當時殷鵬與王文謙也在江岸邊觀戰。
說到底除了鰲山島水營存在巨大的結構性缺陷外,還有一點就是主將周頓在開戰前將所有的戰船都收入水寨里,卻沒有想到棠邑水軍的戰械射程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
當然,殷鵬當時離得太遠,只能大體確認棠邑水軍所裝備的戰械射程要遠,但具體遠多少,卻沒有準確的概念。
這時候聽盧澤提及,殷鵬嚇了一大跳。
前朝中期之後,就藩鎮林立,割據地方征戰不休,而到近五十年間,河淮、江淮、雍蜀河洛以及河東、河朔的戰事更是激烈頻繁。
武夫當道的同時,諸家勢力對兵甲戰械的鑄造都變得極其重視。
楊恩可以說是這方面的大家了,長年被天佑帝貶入將作監右校署為史,但楚軍所造精銳床子弩有效射程僅二百步,至多到二百五十步勢弱難穿薄板,淮西所造的神機巨弩射程能達到四百步,放置城頭幾乎可以精準射擊敵軍圍城的旋風炮陣地了。
當然,殷鵬也沒有懷疑盧澤所說的話。
第一是鰲山島水戰已經證實了大梁掌握更高水平的蓄力材料的鑄制技術,第二他與王文謙這些年也有找匠師在楚州試製過精鋼鐵胎長弓,實在是通過傳統的回火淬火處理,太難將精鋼弩臂整體的強韌度掌握到恰到好處了,致使造成一把能用的鐵胎弓,性能並不能超越傳統的拓木強弓不說,成本卻是遠遠高過拓木弓。
他也知道韓謙很早就嘗試製造鐵胎弓臂、弩臂,也有一些成品裝備軍中,但射程、穿透力,並不見得比傳統的弓弩更優越,卻沒想到大梁竟然通過簧板結構,將多層相對容易淬火處理的彈性長鋼片錮扣的方式,將傳統的重型床子弩射程提高近一倍。
殷鵬已被徵辟為軍情參謀府郎官,更不要說他還是成功已久的宿將,這些軍中一般保密級別的事情自然沒有必要瞞他。
再說了,盧澤僅僅是解釋原理,而從知道原理到批量鑄制實物,沒有這十多年在新學匠術之上持續不斷的積累,也是做不到的。
不過,這種新的簧臂式巨弩成本還是太高,目前還不適宜於普通單人弓弩的鑄制,但與旋風炮一樣,在冷兵器時代,四百步射程的簧臂巨弩都可以說稱得上重型戰械了。
即便成本高昂,在鑄制過程鐵料的浪費極大,也值得批量製造。
韓謙目前下令東湖、淮陽兩座兵甲戰械工坊全力製造新式弩械,但一年也生產不了幾十架。
目前最大的好消息,去年這種簧臂式巨弩能夠量產時,韓謙決定優先裝備水軍,現在梁楚和談成功,不僅後續生產的簧臂式巨弩將優先裝備北線的主力步戰旅,趙無忌率何柳鋒、馮璋兩部兵馬北上時,直接將棠邑水軍現有五十架中的三十架簧臂蠍子弩、簧臂床子弩,直接從戰船上拆下來拖走了。
新學書籍正式定名為配重式投石機的旋風炮,雖然能將石彈及火油罐投擲到四五百步遠,但旋風炮結構巨大笨重,無法用於野外接觸戰及快速攻城作戰之中。
以往棠邑雖然極力將旋風炮的製造組件化,更方便運輸安裝以及拆卸,使之在戰場上能得到更廣泛的應用,這也是諸家近年仿效的重點,但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克服其笨重、投入戰場就不便移動、易為敵軍突擊兵馬摧毀的弱點。
殷鵬想像中不出,當東梁軍這個冬季,在潁水東岸的冰天雪地里,遭遇到陣列里裝備用輕便戰車拖拽就能迅速移動的簧臂式蠍子弩、簧臂式床子弩的大梁主力作戰旅,內心將是何等的苦澀。
進入嵩山南麓與伏牛山北麓交錯的山區,看到沿途一座座新架的鐵梁橋,再聽韓道銘懷疑少年時期北上求學時走這段路的艱難,殷鵬更能深刻體會王文謙所說的攻陷關中、天下將一統於大梁的深刻含義。
並非說此時的大梁就沒有一統天下的基礎,實是關中不下,河洛的形勢太笨拙了,致使不多的兵馬需要分散到太多的方向上,幾乎每個方向上都處於被動的防禦形勢之中。
唯有奪下關中,才有更廣闊的縱深腹地,才能將有限的精銳兵馬集中到有限的兩三個方向攻城略地。
年初韓謙不計傷亡的死守伊洛河口,主要也是河洛沒有留出多少縱深腹地來,虎牢關、鞏縣不守,退到偃師、洛陽,除了叫敵軍在伊洛河站住腳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河洛的農耕生產將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目前不要說河洛地區七八十萬民眾了,僅河洛駐軍、將吏及家小十數萬人,每年所需要的口糧就高達上百萬石,倘若都需要從南線通過運輸成本極高的陸路驛道運來,都極有可能將摧毀掉大梁目前岌岌可危的財政平衡。
目前雖說軍資開銷透支嚴重,但韓道銘、殷鵬他們進入伊川縣,看到伊河兩岸田畦地里的莊稼微微泛黃,再有十天半個月就將進入收割的季節,心寬了不少。
這時候更能體現年初守伊洛河口的意義了。
不僅孟津、偃師以南地區逾八九百萬畝的農耕生產沒有中斷,秋糧收割之後,能在接下來一年裡為河洛地產提供總計約有一千多萬石的糧食(河洛農耕種植主要是一季收成,人均占田高,但戶均產糧卻低於南方),而在推行新制之後,極大減少世家宗閥及大中地主等地方勢力居中霸佔大量的資源,中樞就能通過徵稅及統購等方式,從河洛地區直接籌措到逾兩百萬石的糧食,基本上能滿意河洛地區的駐軍及洛陽城市居民的糧食供給。
此外,拒敵於伊洛河口之外,使得近一百萬畝的將卒家屬配田,也趕在五月之前完成,配合兩次防守戰事的勝利,河洛軍心算是穩定下來。
更難得的是一批新的礦場工坊在伊洛河兩岸建造起來,洛陽的工礦生產目前已經大體恢復到河朔驚變之前的水平,後續需要更精細化的發展,將洛陽的工礦生產全面提升到與東湖、敘州看齊的水平,這還需要兩三年的時間。
大梁第一儲蓄局,與韓謙、與大梁的命運已經捆綁到一起,即便目前透支越嚴重,但這只是代表大家在一起捆綁得越深。
而就算不奢望一統天下,只能韓謙能穩定住當前的局勢,大梁第一儲蓄局的透支也能很快彌補上,保障各家的利益不受損。
目前最關鍵的還是內部的糧草、煤鐵等物資生產不能中斷。
只要內部的物資生產供應充足,即便從大梁第一儲蓄局支借錢款擴大軍需物資購買的方式,因為透支嚴重,耗盡大梁第一儲蓄局存儲及資本金而失效,韓謙一紙國詔,以他此時的權勢聲望,由官錢局以更廉價的方式鑄造錢幣,以及對境內的工商及農耕生產全面加征、推行更嚴格、更全面的榷賣制度,確保大梁的資源全面往軍方傾斜,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