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媽的瘋了,那是我的教官和大哥啊!」
AK步槍輕脆的聲響在山坡上回蕩,兩顆亮晶晶的子彈殼從槍膛里歡快的跳出來,在空中翻滾著盤旋著,當它們終於落在戰俠歌身邊堅硬的岩石上,發出「叮噹」的聲響時,在三百米外的一棵大樹上,車臣游擊隊的第二名狙擊手也身子一歪,從上面重重墜落下來。
「嗒嗒!」
「嗒嗒!」
「嗒嗒!」
……
急促卻隱含某種奇特韻律的AK步槍雙連發聲音在山坡上不斷回蕩,戰俠歌一次次扣動手中步槍的扳機,一顆顆子彈殼不斷從槍膛里飛落出來,車臣游擊隊的兩挺重機槍手,車臣游擊隊的榴彈炮手,車臣游擊隊新的火箭炮手都帶著艷麗的血花一頭栽倒在地上。
沒有人能逃過戰俠歌居高臨下的狙擊,沒有人能逃過憤怒子彈的復仇。兩百多名車臣游擊隊員竟然被戰俠歌一個人一枝槍給打蒙了,當他們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們頭頂叢林里的某個角落,突然響起了手提重機槍的轟鳴,背對著山林幾乎毫不防備的車臣游擊隊員齊刷刷的被奧蘭利亞掃倒一大片。
緊接著在戰俠歌的左方,也響起了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專用零二式自動步槍調成單發狙擊狀態時,特有的槍響。
戰俠歌在心中輕聲道:「謝謝你們,我的兄弟!」
無論他要向什麼樣的敵人挑戰,無論奧蘭利亞平時有多少不滿,當戰鬥的槍聲開始打響的時候,他們總會牢牢的拱護在戰俠歌身邊。沒有這種團隊的默契和信任,他們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更不可能被車臣游擊隊又敬又怕的稱為三頭蛇!
他們是三位一體的!
聆聽著山坡上那急促而有節奏的槍響,看著車臣游擊隊的重火力武器迅速被一個個打啞,朱建軍放聲叫道:「是戰俠歌,戰俠歌就在我們前方八百米的地方!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挨打,我們要配合戰俠歌一起反擊,否則他們很快就會被敵人的火力徹底壓制!」
谷念清和白易齊聲高喝,谷念清剛剛從自己潛伏的地方露出頭,一名潛伏在他對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早已經鎖定他隱蔽位置超過三分鐘,就等著對他進行一次狙擊的車臣老兵,帶著一絲冷冰的微笑,扣動了手中武器的扳機。
「啪!」
子彈擦著谷念清的鋼盔帽沿,在谷念清眼前滑出一道亮麗的火花。
「好美……」
這個念頭剛剛在谷念清的腦海里閃現,子彈就直接打進他的雙眉之間,運動反射神經被射中的谷念清毫無掙扎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白易放聲悲叫道:「我的兄弟啊!」
白易真的離開第五特殊部隊太長時間,他真的已經融入了平凡人的生活,擁有了平凡人才會擁有才有資格擁有的喜怒哀樂,擁有了對生命的尊重和眷念,眼望著曾經和自己同一口鍋里吃飯,同擠在一個戰壕里彼此靠體溫取暖的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白易瘋了!
他猛的跳起來,舉起手中武器不顧一切對著敵人瘋狂掃射。面對這絕對意外的攻擊,同時遭遇兩股力量夾擊的車臣游擊隊出現了片刻的混亂,但就是在這個時候,沉默已久的重機槍突然又開始了瘋狂的吼叫,一串可以打穿任何常規防彈衣的重機槍子彈在空中拽出一道道亮麗的流線,狠狠撞向白易。
白易的眼睛裡猛然蒙起一片血紅,他嘶聲哭叫道:「隊長?!」
就在重機槍開始怒吼的同時,朱建軍閃電般的跳起,拼盡全力將白易狠狠撞開,但是由於他的衝刺慣性太大,他正好站在白易剛才的位置上,十幾發重機槍子彈打中了朱建軍的胸膛,打中了這個在戰場上絕對冷靜,擁有最強生存能力的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士兵兼教官!
鮮血從朱建軍身上十幾個子彈洞里同時淌出來,他咬著牙平抬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在一連掃射聲中,車臣的重機槍手一頭栽倒在重機槍上。在此同時,朱建軍只覺得自己腳下軟軟的,一種不可抗拒的壓力從自己的身上傳來,他不由自主的軟軟摔倒。
白易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抱住朱建軍幾個翻滾,兩個人重重摔進可以暫時躲避敵人密集子彈的掩體後面。受到震蕩的朱建軍瞪圓了眼睛,喉嚨里噝噝有聲,他揚起自己的右拳,對著自己布滿彈孔的胸膛狠狠砸下。
「噗……」
熾熱的鮮血從朱建軍的嘴裡狠狠噴出來,同時他也終於噴出了徘徊在胸腹間的一口悶氣。
「隊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你推開我,你就會子彈射中的,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朱建軍,我認識的朱建軍是最冰冷最純粹的作戰機器,他從來不會犯錯誤,他更不會傻傻的用自己的身體,去幫別人擋子彈!」
白易抱著朱建軍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身體,他手忙腳亂的想幫朱建軍按住身上的傷口,他想讓朱建軍身上的鮮血不要留淌得這麼快,但是他只有兩隻手,面對十幾個彈洞,他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的向下流淌,重重摔落在朱建軍的臉上。他嘶聲哭叫道:「告訴我你不朱建軍啊,告訴我你根本不是他啊!要你真是朱建軍,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傻,這麼蠢?!」
「因為……你已經是一個人了,而我還是一台作戰機器!」朱建軍凝視著白易眼角的眼淚,低聲道:「在我們這群兄弟里,就你結了婚,就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責任,我無法勸阻不讓你跟著我重新走上戰場,但是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戰場上。既然龍建輝可以為你擋一顆子彈,我朱建軍也可以為你擋第二顆、第三顆、第一百顆子彈!如果我們中間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我希望那個人就是你——白易!」
「白易!」朱建軍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白易的手,他拼盡全力嘶聲叫道:「扶我起來!」
重新坐起來的朱建軍抓起了鐵輝那挺已經被鮮血染得通體艷紅的重機槍,他指著戰俠歌潛伏的那個山頭,叫道:「趁我還能扣動扳機,我掩護你!白易你給我使勁跑,拼盡你死亡鐮刀所有的力量給我跑,跑上那個山坡,跑到戰俠歌面前,如果你還能活著見到他,你只需要告訴他一句話,我們兄弟的犧牲就不算白費!」
白易凝望著一身血污,最多只剩下幾分鐘生命,而一旦他扣動自動步槍扳機,很可能會在瞬間殞命的朱建軍,他不由痴了。
「這是在戰場上,你發什麼呆?!」朱建軍狂叫道:「白易,你他媽的給我跑啊!跑!跑!跑!如果你不能趁亂跑出這個埋伏圈,如果你讓我們全軍覆沒,就算是下了地獄上了天堂,我也會鄙視你一輩子!你聽明白了沒有,我他媽的不但會這輩子鄙視你,我下輩子,我生生世世都會不停的鄙視你!一個連跑步都不會的傢伙,更他媽的不配成我朱建軍的朋友!!!」
白易擦掉了眼睛裡的淚水,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朱建軍,他的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再看到這位兄弟,這位可敬的隊長了!
在這片到處都是子彈,因為戰俠歌他們居高臨下狙擊而暫時亂成一團的戰場上,白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猛然發出一聲受傷野獸般的狂嗥,朱建軍手中那挺重機槍開始瘋狂的掃射,同時朱建軍拼盡全身力量狂喝了一聲:「白易,跑啊!」
白易的右腿狠狠蹬到這片堅硬的土地上,他的身體就象是一支離弦之箭激射而出,十几子彈嗖嗖亂竄的擦著他的臉龐飛過,那種熾熱的刺痛感,再次讓淚水模糊了白易的雙眼。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朱建軍的呼喊:「白易,如果你還能活著回去,你千萬不要再上戰場了。你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去真真正正當一個平凡的男人,去照顧好你的女人和兒子吧!」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戰俠歌、南非飛虎奧蘭利亞、趙海平,還是車臣那些經歷過兩次國內戰爭稱得上身經百戰的游擊隊員們,都驚呆了。
他們聽到了一聲瘋狂得、痛苦的、歇斯底里得幾乎已經似人類聲音的可怕狂嗥,他們看到一個男人抓著一枝自動步槍,邁開他並不長的雙腿,在交戰雙方視野和武器可以觸及的位置上撒腿狂奔。
他真的跑得好快!
他真的跑得好瘋!
他真的跑得好野!
他瘋他顛他狂他野他哭他叫他嗥,一路上熾熱的淚水,就象是一枝枝水箭,帶著他的體溫,帶著他驚人的衝刺速度,帶著他的悲他的痛,狠狠刺入這片堅硬而凄厲的土地。在他的身後,一個全身被十幾發重機槍子彈打穿防彈衣後嵌入胸膛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軍人,就猶如一個剛剛從地獄血池裡鑽出來的厲鬼,他也在瘋狂的笑,他手中的重機槍在瘋狂的噴濺著火舌,在子彈殼飛濺中,一個個車臣游擊隊員被他精確得幾乎可以載入戰爭史冊的射擊掃倒,在同時,朱建軍身上的鮮血,他的生命力,他的愛,他的恨,也隨著身體的不斷顫動,從他身體的十幾個彈洞里不斷向外噴涌。
「白易,你給我跑啊,不要讓最後一個女人罵你混蛋!不要讓我們這批兄弟,沒有一個得到真正的溫暖,不要讓我們這批兄弟,最終的結局都是戰死沙場!」
在這一刻,在這可以鐫入歷史永恆的一刻,在這可以歌,可以泣,在這將中國的軍魂,中國的斗魂,中國的不屈,中國的不辱一次性綻放再沒有任何保留的時刻,朱建軍在心裡發出一聲又一聲痛苦而期望的狂吼:「戰俠歌,你給我活下去!你要帶著我對雅潔兒的那一份感情,那一份愛,那一份尊重,那一份關懷,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做的一切都值了,只要你能帶給我的……不,是你的……雅潔兒幸福,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笑了!」
戰俠歌放聲狂吼:「教官!」
奧蘭利亞狂叫道:「瘋子,瘋子,你們中國軍人全都是瘋子!我他媽的為什麼要和你們這些瘋子一起瘋,我的眼睛怎麼會這麼酸?我操,我他媽的會流淚嗎?我南非飛虎會流淚嗎?哈哈哈……我當然是不會流淚的,我的眼淚是被硝煙醺的……媽的……我的心裡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趙海平一下一下的扣動著扳機,車臣游擊隊員一個個倒在他的槍下,趙海平的心裡一個瘋狂的聲音,在不停的高喊著:「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
這才是真正的軍人,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這才是真正的漢子!能進入這樣的部隊,能和這樣的軍人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漢子並肩作戰,哪怕只有一天,他趙海平也死而無憾!
白易放棄了一切軍事閃避動作,他只是拚命的跑,他只是拚命的叫,在一次次拼盡全力拚盡他所有愛與眼的吶喊聲中,他的衝刺速度在達到極限的情況下,一次次不可思議的向上激增。當他身後的槍聲終於靜止,白易知道,他的兄弟,他的隊長,他在同一口鍋里吃過飯的戰友,已經永遠的倒在了這片土地上。
在白易的身後,一個端著重機槍怒目圓睜,眼睛裡帶著希望帶著痛苦帶著快樂的中國軍人,仍然驕傲的半坐在那裡,他手中那挺已經沒有了子彈的重機槍,仍然在中午的艷陽下,散發著幽幽冷冷的強者之光!
也許是被朱建軍那破釜沉舟拚死一戰的慘烈殺氣震撼,也許是白易激發出他所有的生命潛力,已經達到了他當年「死亡鐮刀」也無法達到的水準他跑得實在太快,也許是幸運之命終於折下了自己高貴的腰,向這位第五特殊部隊的老兵伸出了自己的友誼之手,白易竟然毫髮無傷的闖過了這片長達八百米的死亡地帶,將上千發射向他的子彈,狠狠的甩在了身後!
帶著滿臉未乾的淚痕和硝煙氣息,白易找到了戰俠歌,他望著這個年輕卻已經是第五特殊部隊代理班長和獠牙的年輕軍人,在這個年輕軍人身上和眼睛裡,他看到了自己這一輩子也未曾擁有過的,如此強烈如此慘烈如此氣沖斗牛的可怕殺氣。
這個年輕軍人的眼睛是……紅色的!
「朱建軍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
戰俠歌立刻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白易真的不知道這句話的意義所在,但是他仍然忠實的轉達了朱建軍的那句話,他甚至在不經意之間,模仿出了朱建軍當時的表情與神態,「雅潔兒在……等著你回去!」
眼淚就在戰俠歌的眼眶裡打轉,但是他終於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流淌出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還能再做戰嗎?」
「能!」
「好!」戰俠歌凝望著山坡下那群已經只剩下一百二十多人,正在向他們衝過來的車臣游擊隊員,森然道:「我們和他們,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決戰,要麼我們全部戰死,要麼他們一個不留的全部躺在我們腳下的這片叢林里!」
當一百二十多名車臣游擊隊員沿著戰俠歌他們留下的足痕,闖進戰俠歌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星期的叢林時,一場最慘烈的追擊與狙擊戰開始了。
在叢林里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地雷爆炸的轟鳴,和傷兵發出的慘叫,到處都是驚惶的吶喊和嘶吼,這樣的聲音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緩緩平靜下來。
在雙方長達六千米的追逐戰中,到處都是地雷爆炸的印痕,到處都能看到血肉模糊的車臣游擊隊屍體,到處都能看到已經失去戰鬥力,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傷兵。
傷痕纍纍的戰俠歌,手裡拎著一把血淋淋還在散發著熱氣的虎牙格鬥軍刀,慢慢沿著他們曾經經過的戰鬥之路向回走。他只要看到躺在地上的車臣游擊隊員,不管是不斷呻吟的傷兵還是屍體,他一率走上前補上一刀,然後從屍體上尋找他需要補充的子彈手雷食品和藥品。在他身後,無論是白易、趙海平還是南非之虎奧蘭利亞,都不自覺的和他保持了一個相當的距離。
朱建軍、鐵輝、李采文、谷念清他們的屍體,被放進了四個緊密排在一起的墓穴中,他們生前是最親密的戰友和兄弟,他們一定希望自己死後,也能緊緊的挨在一起吧?這樣至少他們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還能找到夥伴,還能找到一起聊天的戰友!
把他們的屍體一具具放進戰俠歌他們用手,用軍刀,用木棍,用一把單兵鍬,一點點挖掘出來的墓穴中。他們中間,有些人的屍體還是完整的,只是多了一個或幾個彈洞,有些人的身體卻已經被打得零零碎碎,戰俠歌他們硬是用自己的雙手,在那片曾經發生了最慘烈戰鬥的土地上,把身體的碎片一片片找到,又一片片放進了墓穴里。
將泥土一把把的拋灑在朱建軍的身上,一把把的拋灑在朱建軍的臉上,眼淚一直在戰俠歌的眼眶裡打轉,但是無論他如何悲傷,眼淚始終沒有從他的眼睛裡真正流出來。直到這一刻,戰俠歌才明白,為什麼英雄無淚。因為能讓英雄流淚的事情太少了,當他們一次次用理性去戰勝感情,一次次強行把自己的眼淚重新硬擠回自己的雙眼時,他們已經喪失了的哭的權力和……本能!
朱建軍和他的戰友的身體,一點點被泥土淹沒,一點點消失在戰俠歌的視線中。當四個微微隆起的墳包,親密的偎依在一起,趙海平將四截表面削平一頭削尖的木樁,釘在了這四座土墳的前面。
戰俠歌拔出了自己那把沾滿鮮血,已經不知道附著了多少恐怖份子冤魂的虎牙格鬥軍刀,現在這把軍刀彷彿已經擁有了一種渴望噬血的靈性,甫一出鞘,就帶出一股森然的鋒銳殺氣。
戰俠歌不敢在朱建軍的墓碑上鐫刻下這位教官,他的大哥,生平的事迹與光榮,在這裡仍然有車臣游擊隊出沒,假如他們能看懂中文,明白朱建軍這位中國軍人的身份與意義,戰俠歌真的不願意去想像,朱建軍的遺體將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虎牙格鬥軍刀嘆息著落到了它絕對不喜歡的樺木板上,在刀鋒與樺木板碰撞發出的唏唏嗦嗦的聲響中,木屑一點一點的向下脫落,當一股山風拂面吹過,掃去刀痕中最後幾縷木屑,兩個說不上藝術,卻絕對蒼勁有力筆筆如劍的大字就出現在朱建軍的墓碑上……軍魂!
面對四塊一模一樣的墓碑,白易低下了頭,趙海平低下了頭,奧蘭利亞也低下了頭,但是戰俠歌卻抬起了頭。在他的手裡,有一枚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子彈彈頭,那是他親手用虎牙格鬥軍刀,從朱建軍身上挖出來的一顆子彈!
子彈上沾滿了朱建軍的血,戰俠歌凝視著它狹長而充滿力學美感的彈體,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朱大哥,在這裡我戰俠歌以這顆帶血的子彈宣誓,從此以後,只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恐怖份子存在,只要我們中國還沒有進入真正的和平,我戰俠歌就再也不會離開軍隊。您未完成的工作,我會去完成,您未走完的路,我會繼續去走!」
周圍的幾個人都保持了沉默,戰俠歌扭頭望著奧蘭斯利,道:「現在我累了,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