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潔兒靜靜的凝望著戰俠歌,戰俠歌也在靜靜的凝望著雅潔兒。突然間雅潔兒將她濕冷的嘴唇,緊緊貼在了戰俠歌的唇上。
兩瓣嘴唇都是相同的濕冷,但是甫一接觸,就燃燒起一股驚人的熱力。在這個時候,雅潔兒徹底放棄了她在這方面的羞澀和靦腆,她的舌尖和戰俠歌的,在不停的痴纏不休,在一波又一波的熱情中,戰俠歌不由伸手抱住了雅潔兒的脖子。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的心裡,竟然奇異的聽到了雅潔兒的悲喚:「對不起了,吾愛!」
戰俠歌的心臟,在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
雅潔兒猛的推開了戰俠歌,她突然跳起來,對著那輛傾倒在地上,隨時可能在火焰中爆炸的中巴汽車,以古代戰士發動衝鋒的氣勢,狠狠撲了過去。
在雅潔兒的身後,傳來了戰俠歌猶如受傷孤獨般的狂嗥:「潔兒……不要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雅潔兒在心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感受著戰俠歌對她再無保留的愛,她卻跑得越來越快,「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如果我可以活著回到你的身邊的話,俠歌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嗎?因為你實際上,就是一個最溫柔的情人啊!」
在戰俠歌的放聲悲叫聲中,雅潔兒的身體在這片天與地之間,拉出一道最燦爛最美麗猶如飛蛾撲火的悲壯光芒,帶著讓那些男人都要為之汗顏的張揚與狂放,撲向了那輛汽車。對,她就是撲向熊熊烈焰,但她不是飛蛾,她是雅潔兒,她是獲得了大地勳章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的軍人!
望著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呆了,看傻了,看瘋了!他們這一輩子,也許都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可以跑得這麼快!就連女子世界百米短跑冠軍也不行,因為她們只是在賽跑,而雅潔兒在這一刻,已經將她的生命徹底燃燒,徹底沸騰起來!
在距離那輛被火焰徹底包圍的汽車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雅潔兒已經將她的奔跑速度激發到了極限。她猛然縱身一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雅潔兒的身體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絕對燦爛,可以鐫刻進每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優美弧線,狠狠撞向那輛倒翻過來的汽車。當她的身體眼看就要撞在堅硬的車廂時,雅潔兒雙手一撐,整個人乾淨利索的緊貼著車廂壁,猱身而上,成功的穿越了烈火組成的壁壘,攀到了汽車的車廂上。
雅潔兒對著車廂里已經看呆了女教師,放聲怒吼道:「還發什麼愣,快點把孩子們一個個遞出來啊!」
看到車廂里亂成了一團,雅潔兒厲聲喝道:「你立刻組織這些孩子排隊,想踏著別人的屍體爬出來,最後的結果是,一個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裡!」
在那個女教師的安撫下,很快有一個小女孩,被她從車窗里送出來,雅潔兒伸手抱住那個小女孩,在這種環境下,她仍然能放緩自己的語調,柔聲問道:「怕嗎?」
那個小女孩盯著雅潔兒的雙眼,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遲疑的搖了搖頭。雅潔兒那溫暖的懷抱,讓這個小女孩不由自主的尋找到了媽媽身上的味道。就連雅潔兒的聲音,也帶著媽媽給她唱歌,哄她睡覺一樣的魔力,「你閉上眼睛,當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都會好的。」
小女孩緩緩上了她的眼睛,雅潔兒抱著這個小女孩,目光四下一掃,她的視線最後落到一個看起來最高最壯的男人身上,她伸手指著那個男人,厲聲用英語喝道:「接好了!」
那個男人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雅潔兒就傾盡全身力量狠狠一拋,那個小女孩就被她拋出了火牆,穩穩落到了那個男人下意識張開雙臂,形成的懷抱里。雅潔兒再不回頭,又將手伸向了車窗。
在這個紛紛揚揚的世界裡,在這一片嘈雜的環境中,雅潔兒用英語喝出來的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大家不要慌,我們就要用這種方法,為這些孩子們,架起一座空中的橋樑!」
一個又一個孩子,從車窗里被遞出來,雅潔兒那溫暖的懷抱,那溫柔的眼神和鼓勵,讓每一個孩子都迅速安靜下來,毫不掙扎的被雅潔兒傾盡全力拋出了火焰形成的死亡壁壘。在這個時刻,雅潔兒看起來就象是一個在烈火中永生的雅典娜女神,用她的溫柔,用她的關懷,用她的堅韌,硬是在死亡之間,為那些孩子們,支撐起一條通往生存的通道!
望著逐漸被火焰逼近的油箱,戰俠歌真的想放聲大叫,他真的想放聲哀求,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卻閉緊了他的嘴巴,因為他知道,在雅潔兒的內心深處,潛藏著的,是絕不亞於他的最張狂霸氣!沒有這種霸氣,雅潔兒就不配成為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一個獲得大地勳章的最強女戰士,沒有這種霸氣,雅潔兒就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他戰俠歌最心愛的女人!
現在戰俠歌想的就是,他在這個時候,能為自己的女人做上一些什麼!
「給我!」
戰俠歌劈手從一個人手中搶過一把木柄的消防斧,對著另外一個手裡拎了一桶水跑過來準備救火,卻發現這一大桶水面對一輛不斷燃燒已經形成氣候的汽車來說,真的只是懷水車薪的人,狂叫道:「把水潑到我的身上!」
「嘩啦……」
一大桶水猛的潑到了戰俠歌的身上,戰俠歌雙手捏緊了斧子,在這個時候,這個身上嵌了十二三塊鋼片,到處都是傷口,身上還在不停滲著血水,只是用幾根破布條勉強包裹了一下的男人,竟然又站起來了!
「想要傷害我戰俠歌的妻子,做夢!」
在九霄龍吟般的嘶吼聲中,所有的人發現,又有一個人瘋了!
和那個站在車廂上不停的將孩子們拋出來的女人相比,這個全身傷痕纍纍,本來應該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發起瘋來,更狂!更烈!更猛!更悍!他看起來就象是一個北歐神話中才會出現的,面對敵人百萬大軍,發起破釜沉舟最慘烈一擊的狂戰士,手裡握著一把長柄的戰斧,狂吼著,咆哮著,帶著千軍萬軍集團衝鋒的慘烈殺氣,沖向了那輛不斷燃燒的汽車。
看戰俠歌的氣勢,似乎竟然想將那輛汽車一劈為二!
這樣當然不可能!
戰俠歌在距離那輛燃燒的汽車還有足足五六米時,他就雙手拎著那把木柄消防斧猛然躍起,當他的身體在空中達到最高點時,戰俠歌拼盡全力,將手中的消防斧狠狠砍了下去。
「當!」
消防斧重重砍在汽車的油箱旁,固定油箱的金屬支架竟然被戰俠歌這傾盡全部力量,居高臨下的一擊,生生劈開了將近三分之一!戰俠歌的戰術,就是釜底抽薪,他就不相信,一輛沒有了油箱的汽車,面對那一桶桶淋過來的水,它身上的火焰還能支撐多久!
戰俠歌在這一刻就站在火焰中,他身上被水潑濕的衣服上,都散發出層層熱氣,那種灼熱的溫度,順著衣服里的水份,從四面八方一起傳送到戰俠歌的皮膚上,一起通過他身上的每一處痛覺神經,傳送進他的大腦。
戰俠歌咬著牙,再次揚起了手中的木柄消防斧,斧頭還沒有高舉過頂,這隻木柄的消防斧,就突然斷成了兩截。望著就掉在自己腳下的半截消防斧,再看看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木棍,戰俠歌猛然狂叫道:「潔兒,我求求你,你已經做得夠好,你已經救得夠多,趁著你自己還有力量,你快逃出來吧!」
聽到了自己最心愛男人的呼喚,站在車廂上,把一個又一個孩子從死亡中硬拖出來的雅潔兒笑了,她深情的凝視著那個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為她傾盡一切的男人,她的眼睛裡,不由露出了一絲歉然。
望著就近在咫尺,卻似乎已經被上天劃分出一道不可越躍分水嶺的雅潔兒,戰俠歌突然雙目盡赤,他猛然放聲狂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管你是天是地是神還是上帝的旨意,想要奪走我戰俠歌的女人,就拿你的命來換吧!」
戰俠歌瞪著血紅的雙眼,他咬著牙,喘著氣,在所有人如見白痴,如見狂人,如見猛士的目光中,猛然伸手抓住了那個已經被烤得發燙,就算火焰沒有燒過來,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汽車油箱。
「我不想死,我不想我最心愛的女人死!」戰俠歌昂首望天,嘶聲狂叫道:「我戰俠歌這一輩子殺人無數雙手血腥,老天如果你想要對付我,想要我死,就沖著我來啊!如果你真的以為,你奪走我最心愛的女人,就能讓我心痛,讓我後悔,那你就錯了!」
戰俠歌拼盡全力狠狠一拉,「喀啦」被他用盡全力砍過一斧子的油箱周圍的螺絲上,猛然泛起了一層白圈。但是在同時,戰俠歌雙手的雙手,都在這種絕對力量的拉扯,和過度高溫的油箱表面上,變得血肉模糊。戰俠歌深深吸了一口絕對灼熱,幾乎能讓他生生窒息的空氣,嘶聲叫道:「老天,我告訴你,如果你敢收走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戰俠歌會立刻自盡當場。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要殺掉你!我管你他媽的是天是地是神是仙是佛,賭上一個男人的尊嚴,賭上一個男人所有的愛與恨,只要我的靈魂不滅,只要我的意志仍存,我就會追殺你一千年,一萬年!直到你們這群烏龜兒子王八蛋,後悔今天做的一切!!!」
聽著戰俠歌再無保留,將生命火焰激發到極限的怒嗥,看著那個在烈火中昂然站立,試圖為她支撐起一片藍天的男人,熾熱的淚水和快樂的歡笑,一次次從雅潔兒的眼睛裡和臉上綻放。
戰俠歌沒有再勸雅潔兒離開,雅潔兒也沒有勸戰俠歌離開,因為這一對情侶都明白,他們這一輩子已經註定要糾纏在一起,他們的人生,註定要不離不棄,他們的生命,註定要生死與共!
「下來!下來!下來!你他媽的給我下來啊!」
「當!當!當……」
戰俠歌猛的對那隻就豎在自己面前的油箱拳打腳踢,艷麗的血花不斷從他的拳頭與油箱之間迸放,隔著火焰看到這一切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隨著戰俠歌一拳拳重重的砸在那個油箱上,金屬製成的油箱,竟然然被他一拳拳打得向下凹陷,當整個油箱被戰俠歌打得出現一個凹槽的時候,戰俠歌把自己的全身都纏到了那個油箱上,然後拼盡全力嚮往猛拔。
「嘩啦!」
那隻油箱,竟然真的被戰俠歌生生的拔了下來,戰俠歌猛然將手中那隻發燙的油箱,狠狠甩到了大街無人的位置上。已經太熱的油箱,還沒有落到地上,就猛然爆炸,比戈壁灘沙灘上的風更熾熱十倍的氣浪狂撲過來,迎著這片氣浪,戰俠歌望著自己鮮血淋漓,幾乎找不到一點完好位置的雙手,卻突然放聲狂笑。
戰俠歌大踏步走出那片火焰,望著在一些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汽車前後已經被壓制的火焰,戰俠歌對著雅潔兒做出了一個大大的勝利的手勢。雅潔兒也對著戰俠歌,回以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轟!!!」
整個車廂突然爆炸了!
還留在車廂里的那個女老師,還有七八個孩子,在強大的衝擊波中,瞬間就進入了最甜美的沉睡,站在車廂上,一直面對著一個車窗的雅潔兒,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道衝擊波狠狠撞中。
時間,在這一刻,對於戰俠歌來說,已經靜止了!
只是在瞬間,戰俠歌就想到了這場爆炸的來源,汽車廂壁有一部分,早已經被火焰燒到,誰能想到,汽車廂壁上安置的,本來為了滅火用的車載滅火器,到了最後,因為受到高溫,卻變成了收割生命的兇器?!
戰俠歌衝進火堆,把雅潔兒抱出來,望著雅潔兒身上的傷口,戰俠歌的心瞬間沉到了深淵。戰俠歌把雅潔兒的頭抬高,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伸手死死按住雅潔兒的傷口,可是雅潔兒身體里的鮮血,仍然順著他的指縫一點點的流出來。每流出一滴鮮血,雅潔兒的生命力就會流失一分,每流出一滴鮮血,戰俠歌的心,就象是被針扎了一樣痛。
一種絕對的恐懼感擊中了戰俠歌,讓戰俠歌全身發冷,在瞬間就剝奪了戰俠歌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在這個時候,戰俠歌這樣一位受過最嚴格訓練,早已經學會用平淡的心態,來看待生與死的軍人,竟然也只能象普通人一樣,放聲狂嗥:「醫生,醫生在哪裡,快點來救救我的潔兒啊!」
戰俠歌一邊喊,大顆大顆的眼淚一滴滴的向下落。
躺在戰俠歌懷裡的雅潔兒,慢慢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她痴痴的看著這個為她而哭泣的男人,她伸出手,輕輕掂起了一顆戰俠歌落在她臉頰上的眼淚,然後慢慢把這顆眼淚送進了她的嘴裡。
戰俠歌的眼淚,是鹹的,苦澀的咸。雅潔兒現在真的覺得自己累了,她真的想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但是她不敢。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閉上了雙眼,她很可能會再也無法重新睜開自己的雙眼,她更知道,如果她她了,戰俠歌一定會隨她而去,完成他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的誓言!
在遠方,已經傳來了救護車的尖嘯,戰俠歌終於可以停下了頭,他淚眼模糊的望著雅潔兒,喃喃的道:「潔兒,我的潔兒,你怎麼這麼笨,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去冒險,你明明知道,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早已經聯繫在了一起啊!」
雅潔兒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戰俠歌被高溫烤得已經捲起來的頭髮,低聲道:「俠歌,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不要自己的孩子嗎?」
戰俠歌用力的搖頭。
「那你還記得,你在俄羅斯戰場,在和我通話時,用格鬥軍刀刺死了一個只有十四歲的恐怖份子,我對你說的話嗎?」
戰俠歌低聲道:「你當時要我去死,要我再也不要回來了。」
雅潔兒輕撫著戰俠歌的臉頰,道:「你當時一定很委屈,認為我是一個根本不敢戰爭的規則,卻非要對你指手劃腳,蠻不講理的女人吧?」
戰俠歌略一遲疑,最後點了點頭。
「其實我懂的,你當時的心情,你的憤怒,我都懂的。因為……」雅潔兒說到這裡,頓了頓,才低聲道:「我也有過和你相同的經歷!我曾經在戰場上,因為同樣的理由,槍殺了一個同樣十四歲的女孩!」
戰俠歌混身狠狠一顫,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雅潔兒,在這個時候,雅潔兒顯然已經陷入到對往事的追憶中,「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和其他部隊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是一支純粹為戰鬥為生的部隊。用我剛入第五特殊部隊時,教官對我們訓的話來說,我們就是國家悉心培養出來的,一台合法擁有武器,合法殺人的暴力機器!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以殺止殺,用暴力來對抗恐怖、分裂份子的暴力。所以,我們在學校里,學到的第一條作戰法則,就是在戰場上執行任務時,面對手持武器的目標,一率格殺勿論!」
「當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不明白,我們這裡是中國,我們明明沒有和他們有任何衝突,他們卻不停的騷擾我們,進攻我們,就連十幾歲的小女孩,也拿起了槍,加入到他們所謂的『聖戰』當中。」雅潔兒低聲道:「但是我無法忘記,當我親手在近距離槍殺那個小女孩時,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就算是被我打死,她仍然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在那個時候,我突然害怕了!」
雅潔兒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了戰俠歌的懷裡,她低泣道:「我知道,我這一輩子,也休想忘記她那雙充滿怨毒的雙眼。我經常從噩夢中被驚醒,因為我經常會不由自主的夢到她那雙眼睛。我非常喜歡孩子,可是有時候迎著那些孩子純真的眼睛,我還會想到那個死在我的槍下,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我知道,我被她詛咒了!我親手槍殺了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我絕對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第一次執行任務,竟然鬼使神差的,也和我走上了相同的一條路。在那個時候,我更堅信自己被詛咒了!」
戰俠歌瞪大了眼睛,問道:「所以,你不敢要孩子?」
雅潔兒點了點頭,她低泣道:「但是……我真的想要我和戰俠歌的孩子啊!我想和你守著我們的孩子一起終老,我想和你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看著他一天天的懂事,最後我們再把自己的孩子,送進第五特殊部隊,讓他去繼續我們的使命。」
戰俠歌望著二十多米外,那輛已經被爆炸的滅火器,炸得支離破碎的汽車,再看看一群被雅潔兒救出來的孩子,再回想雅潔兒無論是遇到寺廟,還是基督教堂時,都會虔誠的進去祈禱什麼。一絲明悟猛的襲上了戰俠歌的心頭,戰俠歌伸手指著一群孩子,用他發顫的聲音問道:「所以……你拚死去救那些孩子,就是為我們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