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夜談
聽到小滿的話後，李火旺冷哼一聲，已經了解了臘月十八的他馬上就猜到了，這些人肯定也跟當初的自己一樣，被臘月十八奪走了身份。
整個村子都是臘月十八生搬硬套地拼出來的，整個村子的人都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陪著它演了這麼長的戲。
既然臘月十八居然時刻控制著這麼多人，它這麼做很顯然不是為了過家家，而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許這東西是某種拿別人名字跟身份當食物的古怪邪祟。
「哪有什麼吳家村，根本就是無家村！」李火旺譏諷地說道。
不過一提到臘月十八，李火旺瞬間肌肉一緊，表情緊張地看向眼前的小滿。「對了！眼睛呢？臘月十八的那雙眼睛呢！」
自己費勁巴拉跑過來可不就是為了這東西。
「我們在你身邊發現了它，這是你要的東西嗎？」
小滿彷彿早就知道李火旺會問，扭身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漆盒來。
盒子被打開，兩個撞球大小的紅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李火旺，這就是臘月十八的眼睛。
「拿到了，丹陽子可以解決了。」李火旺的心不由得激動起來，自己終於再也不用為變成丹陽子而擔驚受怕了
等把丹陽子解決了，自己就可以安心尋找解決幻覺的辦法。
「咔噠」一聲，漆盒關上了，李火旺吧它放在在自己的枕頭後。
「其他人沒什麼事情吧？把我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複述給我聽。」
通過小滿的陳述，李火旺知曉了自己陷入幻覺之後發生的事情。
就在臘月十八以為解決掉自己後，立馬開始對其他人下手。
不過就在它快要得逞的時候，一位無臉人沖了進來，打斷了它的計謀。
無臉人大喊著，李火旺是假冒的，並且還不斷地示意白靈淼等人攻擊他。
李火旺當然明白，那是自己，丟失了名字的自己，只不過在他的視角里，那一刻的自己處於大馬路的中央，對著一輛紅色汽車大吼。
「再之後，李師兄的身體就迅速垮了，只剩地上一張皮，而那個無臉男好像可以看到臘月十八一樣，向著外面衝去。」
「我們想跟，可是那些竹子忽然動起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所以我們跟丟了那無臉男。」
當小滿解釋完一切後，白靈淼從門外端著雞湯走了進來，這一次油滋滋的雞湯里多了一些雞肉。
此刻聽到了李火旺醒來的消息，其他人也紛紛跟過來探望，見自己的師兄醒來，他們臉上滿是興奮。圍上來噓寒問暖。
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活著，李火旺的心也稍稍安定，沒人死比什麼都強。
閑聊了一會後，端著碗的李火旺說道：「既然醒來了，那就別等了，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不過這個提議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對。
「哎呀，李師兄，你腸子都出來了，還這麼急做什麼啊，等傷好了再回去嘛。」
「就是就是，你要找的東西不是都找到了嗎？」
「緩幾天吧，李師兄，我們不急你急什麼。」
李火旺用手輕輕按了按傷口就要坐起來。「沒事，我可以做馬——嘶。」
腹部的一陣劇痛打斷了他的話，白色的紗布隱隱滲出一些鮮血。
這種疼痛是如此的強烈，都快頂的上他剖腹時了。
狗娃連忙靠過來，跟高智堅一左一右硬按著李火旺躺下。
「我的李師兄啊，你可別再折騰了，我們那馬車可顛的很，你這傷口一顛，裡面的腸子可就要被顛出來了。」
見此情景，李火旺只能作罷。
「行了，你們都回去睡吧，大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歇歇，從清風觀出來就一直趕路，大夥都累了吧。」
再次交談了一陣後，其他人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只剩下白靈淼有些坐立不安地站在那裡。想走又不想走的糾結著。
當李火旺伸出去的右手牽住了她，她心中的糾結消散了，拉過來凳子，安靜的坐在床邊。
閉目養神的李火旺右手輕輕地捏了捏。「白家太奶就這手藝？治人就治一半的嗎？」
「這是我跟她商量之後的結果，我只是覺得能自愈的盡量自愈，免得多浪費報酬。」
白靈淼看著握住自己的那張大手繼續說道：「其實她直接把你治好也行，可是那樣的話，不但葫蘆里的陽壽都要抵債不說，而且她還要從你腦子裡拿走東西。」
「腦子裡？不是拿我的壽命換的？」有些驚訝的李火旺抬起頭來，看向白靈淼。
看到對方搖頭後，李火旺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葫蘆里的陽壽丹誤解了，它們跟游老爺還不同，更加的貪婪。
「她有說拿走什麼東西嗎？」李火旺猜不到自己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對它們有價值。
「我問了，她不肯說，主家跟仙家的事情，跳大神的不能參與，不過我尋思，既然是腦子裡的東西，那應該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我就沒讓。」
「哼，一幫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接觸了這麼多邪祟之後，李火旺也猜出來了一些，無論是跟喜神，正德寺的「大佛」比，仙家的檔次都低得多，只能僱傭一些可憐人。吃一些別人吃剩下的邊角料。
李火旺重新睜開眼睛，看向了白靈淼。「它們有沒有威脅你什麼？比如讓一個月必須找到多少主家？」
「那倒沒有，只是它們會時不時地催一下，有點煩人。」
聊到這個話題，李火旺的表情嚴肅起來，「你記住了，跟它們交涉的時候遇到困難，立馬告訴我，讓我來跟它們談。記住了，你頂多是它們的下手，而不是它們的奴隸。」
李火旺未必怕它們，真要對上了，現在擁有大千錄的自己未必就會敗。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無法修改，可是李火旺絕對不會讓白靈淼落到當初李志的下場，因為白靈淼跟李志不一樣，她還有自己。
白靈淼聽到這話中的關心，頓時心中一暖，「好。」
「如果路上碰巧遇到了，你可以替它們跳跳大神，可是平時，你沒必要專門去找。咱們不缺那五十文錢。」
「嗯。」
就這樣一個人不停地囑咐，一個人安靜地聽著，不知不覺中，桌子上的油燈里的火芯開始要搖擺變小起來。
「時間不早了，睡吧。」李火旺拉開**的被子。
白靈淼乖乖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吹滅了油燈，小心翼翼地鑽進了溫暖的被子，以免碰到李火旺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