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死亡
「啊啊啊啊！！！」坐忘道跪在地上，顫抖地用手蓋著自己拿沒有皮的面部，發齣劇烈的慘叫。
這慘叫不光光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自己居然被對方陰了。
伴隨著粘液的滑過皮膚的聲音，黑太歲那些蠕動的觸手裹著那張帶著眼珠子的臉皮，緩緩地重新縮回了李火旺口中。
「咕咚」一聲，李火旺艱難地把嘴裡那腥臭黏糊糊的東西咽了下去。
他看著眼前掙扎站起來的坐忘道，踉蹌的伸手向後一拔，銅錢劍瞬間出現在他手中。
「刷！」隨著李火旺的身體因為揮劍而失去平衡倒地不起，體內沒入十幾枚銅錢的坐忘道同樣倒在地上。
臨死的坐忘道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果然還是你厲害啊……紅中老大……大三元不虧是大三元。」
倒地不起的李火旺，眼睛無聲地看著天空，默默地感受著自己身上的劇痛。「沒想到……我居然栽在這裡了……真不甘心啊……」
看著遠處被那些泥塑爬滿全身的高智堅，以及企圖向著自己這邊靠近的大神，李火旺艱難地翻了一下身。
「這……這疼痛放著不利用，也實在太浪費了吧？」
他努力地嘗試了幾下可都沒有成功，可最後一下，他終於把手插入自己的腹腔。「裂肉抽骨！」
四周的撞擊聲打鬥聲消失了，被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哀嚎聲替代。
整個甘元村的一切，無論是那些躲在泥塑裡面的東西，還是甘元村的人跟狗，在這一刻都與李火旺感同身受。
那些泥塑第一時間支撐不住了，紛紛顫抖的不斷向著地下逃命，剛剛還危機的局面瞬間被李火旺化解。
感覺到他們離去後，李火旺手一松，意識逐漸渙散。
「李火旺！」昏昏沉沉中的李火旺下意識的支撐起腦袋應了一聲。「誰？在呢。」
他看到的最後一眼，是白靈淼正在向著自己奔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李火旺頭一歪，意識陷入了黑暗。
五更天，聽到外面雞叫的聲音，鬍子拉碴的狗娃提著夜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他臉色沒有什麼血色，衣領的白布代表著他同樣有傷。
之所以他有了傷還要出來倒夜壺，這是因為高智堅身上的傷比他還要重得多，那些泥人差點把他的胳膊給卸下來。
來到茅房倒了夜壺，縮著脖子的他打著哈欠往回趕。
路過天字二號房的時候，狗娃拉開窗戶小心的向著裡面張望了一眼。
看到李火旺一臉死氣地躺在**，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狗娃頓時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內，他剛把夜壺往床底下一放，那高智堅如雷的鼾聲就停了。「怎……怎……怎……」
「沒怎麼，還那樣，你往裡挪挪，我還再睡個回籠覺。」
狗娃翻身上床，把那渾身排骨的身體縮進被子里。「哎，這回李師兄怕是撐不過來了啊，該分家了，哎，傻子，你說那金盒子我能分多少啊？」
聽到了身邊不滿的動靜，狗娃接著說到：「我這又不是咒李師兄，你自己也看見了，這一回連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那跳大神得再厲害，畢竟也不是真神仙吧？還能活肉骨不成？」
「嘭！」狗娃被頂到了床下來。
「哎，你這人！」狗娃嘟嘟囔囔地站起來，被這麼一頂也沒了困意，轉身拿起方木架子上的銅盆，就去後院井邊去打水。
洗漱一番後，他走出了街道，來到了路邊的一個小棚子坐了下來，「老闆，來碗甜豆腐腦，再來兩根炸油條。」
「好嘞！您稍等，一會兒就來。」
熱氣騰騰的豆腐腦，上面再撒了一些零星芝麻跟紅砂糖，讓肚子正餓得狗娃吞咽口水。
用筷子夾起一根油條放豆腐腦里泡了泡軟，緊接著往嘴裡一塞，頓時嘴裡滿滿的油甜香，端是安逸的很。
「這大梁就是不一樣啊，平日不割秧也吃早飯，早飯的花樣還這麼多。」
等狗娃美美地把早飯吃完後，旁邊的街上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用舌頭仔細地把碗舔乾淨，狗娃站了起來，從腰間掏出十幾枚文錢扔了過去。
「哎喲，這麼多，謝老爺賞！」
「誰賞你了？我那樣的來三份給隔壁客棧二樓送去，我不盯著，別缺斤少兩啊。」
狗娃說完轉身融入了旁邊的人群，這段時間，他已經把這個鎮逛得非常的熟悉了。
兜兜轉轉了一圈，他最終在一家偏僻的棺材鋪面前停了下來。
吐了點口水在手心，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後，狗娃抬腳走了進去。
裡面正在打算盤的男人一見到狗娃那張尖嘴猴腮的臉，臉上頓時掛上無奈地苦笑。
「曹爺，您又來了？裡面請吧。」
「怎麼著？想一晚上了，那我說那的價能再少點嗎？」狗娃在一個大頭棺材旁邊，用手熟練地拍了拍。
「曹爺，這可是上好的紅松木啊，哎喲，您可別拍了，天天拍，那棺材都被你拍掉漆了。」
「您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啊，天天來問價，您該不會也想做這買賣吧？」
「哼。」狗娃很是不屑，「我當然是真要買，你再便宜半兩，再便宜半兩我今天就交定錢。」
那棺材鋪老闆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聲音連忙放緩，小心翼翼地問道：「咱李師兄……快了？」
看到狗娃閉著眼睛噘著嘴點了點頭，那老闆心一橫，「行！少半兩就半兩！這是最低了，可不能再還了。」
「不急。」狗娃圍繞著那棺材仔細地轉了幾圈，再次對著那人說到：「掌柜的，既然都少半兩了，那再送件壽衣吧？」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說得口乾舌燥的棺材鋪老闆最終同意了狗娃的報價。
他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不管這曹爺嘴裡的李師兄有沒有死，自己都快被他磨死了。
付完定金，狗娃再次問道：「掌柜的，那干白事的，你都熟吧？」
那棺材鋪老闆連連點頭，「您放心，做席的廚子，唱戲的班子，還有抬棺材的八仙，我熟我都熟。」
「要頂好的啊，要風光大葬！那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行！到時候我幫您牽線，絕對把這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您就放心吧。」
「對了，幫我向那扎紙人的多定幾個丫鬟，李師兄一個人下去，我怕他無聊得慌。」
「曹爺仗義！」
「哎，沒法子啊，等李師兄一死，他們都哭得死去活來的，什麼都不管，這種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吧，那上回也是我做的。」
「上……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