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諸葛淵正在為自己拚命,李火旺如果還繼續迷惘糾結自己的身份,他做不到!
不管自己是誰。都欠了諸葛淵的命!沒還完之前不可能逃走!
咬緊牙關,李火旺環顧四周,當看到正在跟骰子們糾纏在一起的大梁皇帝跟司天監時,雙腳一蹬向著那邊上跳去。
每一次鞋底快要落到那**地面的時候,隨著李火旺手一翻轉,總會有一張葉子牌飛出,如同水中荷葉般,替李火旺提供落腳點。
他如同蜻蜓點水,飛快地向著那邊靠近。
骰子們很顯然並不是跟這些人死戰,只是戲耍著他們,似乎想等著斗姥騰出手來,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人。
李火旺來到戰局邊緣,對著裡面的大喊:「這陣法的陣眼裡面有沒有放著活著的心濁!」
他沒奢望那些人回答,當注意到其中一位司天少監的極其輕微的神態變化後,馬上憑藉著過去那些年騙人的經驗,迅速分析出這表情背後的警惕含義。
面對自己的問題,他表現出警惕,而非莫名其妙跟困惑,這陣眼中肯定有活著的心濁!
也對,陰陽相剋,既然用死心濁當陣眼,怎麼可能不放一個活著的!
李火旺二話不說,當即就向著四周衝去,這一幕自然是被坐忘道看在眼裡。
其中一位骰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向著遠處跳去李火旺,緊接著向著身邊的另外一位骰子問道:「咦,你讓這紅中去幹嘛了?」
「我哪知道,那分明就是大梁的紅中,是你們的人,你問我?」
「放狗屁吧!你腚上沒長眼睛嗎?那就是你們大齊的紅中!」
就在他們交談之時,此時的李火旺已經來到了東面的一處側殿位置。
本來這裡應該是有一座金殿的,可是隨著金子被流走,做成了神山鬼面具,現在只剩一些浮在地面上的空架子了。
李火旺衝到那殿中央,只在陣眼中央看到了一位已經死去的晶瑩剔透白狐,很顯然此處的陣眼是這看不懂的東西。
身體直接騰空,在空中猛地一甩,一塊塊幺雞麻將打著水漂,向著四面八方旋去,這些麻將牌面上的眼睛還如同活物般迅速眨了眨眼睛。
那些幺雞看到的一切,迅速傳導了李火旺的腦子裡,他因此也迅速知曉了其他側殿位置的陣眼是什麼。
半炷香後,李火旺站在一塊浮木上,低頭看著土中的那位形如朽木的老人,他跟之前的心濁一樣,同樣是被金線縫住了七竅,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只有胸口一處貼著一個卍字。
看了一眼空中正在不斷向下墜落的諸葛淵,李火旺深吸一口氣,猛地把身體錯位,直接把那活心濁撈上來。
撈到手中後沒有任何猶豫,李火旺右手一翻,直接翻出四張白板,對著他的背部就是用力一拍。「杠!」
白板沒入那心濁的體內,一股巨力帶著心濁身體飛快地向著空中飛去。
然而這還沒完,趁著那活心濁向著空中斗姥飛去的時候,李火旺迅速找到剛皇城時見到的死去的心濁。
這心濁就是當初,自己跟記相他們找到的那一位。
隨著兩對牌九拍入他的體內,李火旺直接一招倒掛金鉤,對著這心濁的背部猛地一踹。
死心濁帶著一道殘影,飛快地向著半空中的活心濁撞去。
看到了生死心濁如此強大的威力,李火旺當即就想到了拿著東西對付斗姥,在此刻,能對斗姥化身造成傷害的,除了諸葛淵外,就只有這一招了
「諸葛兄!快讓開!生死心濁馬上就要撞到一塊了!」李火旺對著空中大喊。
此時渾身血管暴起的諸葛淵看到這一幕,瞬間鬆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手中的判官筆奮力向著空中一拋,身體向後一倒無力地向著地上落去。
當萬分緊張的李火旺,剛穩穩接住落下的諸葛淵之時,空中閃過一道黑到極致的光芒,生死心濁碰到一塊了。
這種光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
等那道光再消失,李火旺抬起頭來,他發現那斗姥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不只是斗姥身上,彷彿整個天空中,一個巨大的圓球中的一切都被搬空了一般。
隨著身體猛地缺了一大塊,斗姥身體逐漸變得不穩定起來,時而明顯時而虛幻。
李火旺能感覺到它在看自己,可此時的它再也沒法把自己拉上去了。
隨著最後一下深深地凝視,蓋住整個天空的斗姥逐漸地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的李火旺笑了,不由得興奮喊了起來。「諸葛兄!諸葛兄,我們成功了!我們成——」
當李火旺低頭看到此時諸葛淵的樣子時,興奮的聲音忽然停住了。他變老的很多,整個身體都彷彿開裂了一般,處於破碎的邊緣。
不單單是身體,李火旺憑藉著坐忘道的能力,還看見了他身上的十情八苦,它們的情況很不好,彼此變得粘連在了一起,並且向著死灰色轉變。
面對此場景,李火旺顯得有些束手無策起來,他不斷地尋找著紅中的記憶還有李火旺的記憶,企圖尋找著一絲可能拯救他的機會。
然而這種情況,李火旺雖然很抗拒,可是理智告訴他,諸葛淵真的沒救了。
現在諸葛淵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個底部有破洞的碗,把裡面的東西源源不斷地漏出來。
能憑藉著一己之力,抵抗著斗姥化身這麼久,已經完全榨乾了諸葛淵的身體一切。
就在李火旺焦急地尋找薑黃紙的時候,打算用符籙來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被諸葛淵喊住了。
「李兄,別白費力氣了,小生我不怕死,你也不用再自責,小生並不是為了你而這麼做,同樣也是為了這天下蒼生。」
看著諸葛淵不可逆轉地走向死亡,淚水從李火旺的眼眶裡湧出。喘著粗氣很是氣急敗壞地說道:「這破地方都爛成這樣了!要你這麼高尚做什麼!你跑了又有誰說得了你!我讓你救了嗎?我是坐忘道啊!你救什麼救!!」
諸葛淵豁達地笑了。「這不是什麼高尚,只是因為小生比別人多讀了幾本聖賢書罷了,知道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不該做,雖然不敢妄稱君子,但是朋友有難,獨自逃走這種事情,小生斷斷是做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