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短打打扮的高智堅腦袋上帶著騰騰熱氣,走到李火旺身邊,興奮地指著那兵書說道:「練。」
李火旺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是打算讓自己修鍊這兵家功法呢,他微微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自己練吧,我現在用不到了。」
要是剛從清風觀出來,要是能獲得這東西,那絕對會視如珍寶。
可跟此刻自己正在修鍊的修真功法,以及紅中的那些坐忘道神通比起來,這兵家硬橋硬馬的東西就顯得有點過於雞肋了。
至於說無頭不死,那自己現在同樣也能做到無頭不死,只要別讓自己發現自己的頭掉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練了這功法,性格方面不會發生什麼變化嗎?」聯想到當初彭龍騰的性格,李火旺不由得為高智堅感到擔心。
「沒。」雖然高智堅回答得很是利索,但是李火旺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要知道他當初可是干過,跟和尚一同蹲在別人墳頭吃野生米飯的蠢事來的。
如果說過去的高智堅給自己的感覺是憨傻,現在的高智堅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勁。
「行,那你好好練,這功法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從目前來看,這兵家煞氣雖然讓人性格變得外向,可真要說有多嚴重,那也未必。
跟著高智堅閑聊了一會,李火旺就準備回白家大院吃晚飯。
就在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對著高智堅說道:「兵家這種煉體神通,一個人單練效果不大,他們都是千軍萬馬用的,村子裡不是有不少佃農嗎?你可以試著教教他們,篩選出一些有悟性的。」
如果白家村有這麼一小隊兵家護衛,那自己不管去哪,都不用擔心後院著火。
因為李火旺沒有接受兵家功法,而顯得有些落寞的高智堅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握緊那兵書用力點了點頭。
等李火旺回到白家大院,吃晚飯的時候,把這事情跟白靈淼一說,「行啊,這樣更好了,農閑的時候,他們也有事情幹了。」
「工錢可適當多給一些,雖然是我們的私奴,可也要收買人心的。」
端著陶瓷碗的白靈淼白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那可是我們的乾兒子,我能虧待他們?」
說完,她站起來就端著碗去盛飯了。
「你腳怎麼了?」敏銳的李火旺馬上察覺到白靈淼走路的異樣。
「沒什麼,地上有個坑,磕了一下。」
「眼睛蒙著紗巾的時候,就別出去跑了。」李火旺用陶瓷大勺盛起半碗湯,仰頭喝下去潤潤嗓子後,站起來向著外面走去。
「哎!李火旺!你這大晚上的你這又要去哪啊?就不能消停一會?」白靈淼追上來問道。
「不用等我了,晚上給我留個窗就行。」
李火旺在瓦片間快速翻騰跳躍,向著那村子後面高大的牛心山衝去。
掠過一處空屋時,李火旺對著下面喊道:「李歲,跟著!」
「好。」李歲的觸手連忙放下掙扎的饅頭,跟了上去。
兩人順著小路,一直走到半山腰這才停了下來,李火旺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墳頭。「這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半山腰上密密麻麻全是墳土包,其間還有一些綠色鬼火若隱若現,昏暗的環境中看起來非常地滲人。
不過李火旺無所謂,來這鬼地方這麼久了,別的什麼都見過了,可他就是沒見過鬼。
左右看了看,李火旺走進了一處空曠的平地,這裡似乎也準備埋死人,應該是埋夠了,所以才空了下來。
他便對著一旁的李歲說道:「我去下那邊,你幫我盯著點,如果有什麼陌生人或者危險。你就鑽進我肚子里來喚醒我。」
這邊的事情算是暫時穩定了,可現實那一邊可是麻煩一大堆呢。
「好。」李歲舉著那兩顆雙瞳的眼珠子說到,濕滑的身體露出一道嘴縫。
李火旺深吸一口氣,在這塊空地上盤坐下來,把那被自己神光包裹的先天一炁,輕輕地展露出一絲。
隨著四周扭曲崩潰,他的瞳孔逐漸失去了焦點,平靜地向著四周打量著。
就在灌木叢中的李歲認真地干著自己的活時,它忽然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
不過等它拿著自己的眼珠子看到來人的樣貌時,頓時放鬆了警惕。
「媽,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睡嗎?」李火旺對著面前的一塊木碑輕聲說道。
這時一隻白皙如玉的手緩緩伸過來,李火旺臉頰上輕輕撫摸著。
「李火旺啊,李火旺,這就是你說的癔症好了嗎?」白靈淼蹲在他面前盯著他的面孔,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地說道。
「媽,已經夠乾淨了,別擦了。」李火旺的話說到半截,就又被一張濕毛巾蓋在臉上。
「多洗幾遍怎麼了,能洗掉塊皮不成?你這會清醒了更好,再把牙刷了。」軟塑料的牙膏被塞進來了李火旺的嘴裡。
雖然這又引來李火旺的一陣抱怨,可兩人的臉上卻不由得露出化不開的笑意。
看著給自己擦手的孫曉琴,李火旺想了想後,開口說道:「媽,這裡的醫生怎麼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出去?」
這裡說是醫院,可說白了就是監獄,只不過是關押精神病的特殊監獄,自己在這裡面,不但沒有人身自由,連動根手指頭都難。
既然確定以後把這裡變成真的,那自然就要按真的來。
如果自己接下來想要在這邊做點什麼,首先一點就是從這裡出來,哪怕就是送回到民辦醫院也好。
「是不是覺得這裡待著壓抑?」孫曉琴抬頭地看著他。
「也沒有,只是我有點擔心楊娜,也不知道她病現在怎麼樣了。」
孫曉琴二話不說拿起毛巾,端起盆來,就向著門外走去。
夜晚的病房安靜極了,以至於母親跟某人的爭吵都聽清一些。
「同志,你在開玩……你覺得……」
「你看,我兒子病已經……,完全可以轉環境好一些……,你這……關犯人……不吉利……」
隨著腳步聲響起,兩人的聲音靠近了,也變得激烈一些。
「你要是不讓我兒子出去,那我就不交錢了!你們白養著吧!」
「你這話說得,這監獄可都是公立的,都是上頭撥款的,多一份少一份又不會到我口袋裡。你就是不交錢,我們也不讓走他離開!」
那人的話一軟。「你也要為別人著想啊,你兒子真不知道什麼做的,鐵打的一樣,又不會痛,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要是在大馬路上發了瘋,那還得了?」
「你兒子既然能殺七個搶匪,就能殺七個學生!」
「我兒子不會這麼乾的!」
一隻寬大的手從門口的窗戶上指了進來。「不會這麼干?你看他現在分得清嗎?你兒子他可是精神病啊!」
這話一出,一時間病房安靜了下來。
病**的李火旺想了想後,對著那張大手的方向問道:「那我究竟該怎麼做,能從這裡正大光明地出去呢?」
可那張大手卻並沒有理會李火旺這個神經病的意思,帶著孫曉琴向著門口出去,兩人變得平和的交談聲也漸行漸遠。
「啪」的一聲,所有病房熄燈了。
眉頭微皺的李火旺看著牆角那,一閃一閃的夜視攝像頭,腦子裡想著這個問題,自己該如何擺脫這個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