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天外天
當看到白靈淼恢復正常後的瞬間，李火旺馬上把那玉蓮挪開，扶著她連忙晃了晃。
「淼淼！淼淼！」當萬分緊張的李火旺看著白靈淼幽幽地睜開眼睛，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師兄……」白靈淼那粉色的雙眸中，此刻充滿著委屈跟傷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感到十分慶幸的李火旺把她摟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部。
他的視線逐漸上移，看向半空中的諸葛淵，無聲地說了一聲多謝。
要不是見多識廣的他，看出了這玉蓮的用處，淼淼說不定真要出事。
「李兄，客氣了，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小生是真沒想到，這十二品功德玉蓮居然會在你這，想當初我可以尋了好久。」
李火旺深吸一口氣，左手從白靈淼的膝蓋下划過，右手摟著她的腰，直接把她橫腰抱起，往暗室外面走去，而那重新蓋上紅蓋頭的二神在後面沉默地跟著。
低頭在白靈淼那帶著幽香的白髮間親了親，李火旺低聲勸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但是事情總有一個先後順序，等我們先把這要命的天災度過去了，再好好聊聊如何？」
聽著李火旺心中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把腦袋埋在他懷裡的白靈淼輕微地點了點頭，相比之前，現在的白靈淼沉默太多。
白蓮教在地下開鑿的隧道並不長，李火旺很快闖過了那白蓮大堂，沿著階梯走出了白家祠堂。
當白家大院方向傳來的打鬥聲，讓李火旺微微一沉，那邊的事情看起來還沒完呢，他加快步伐向著那邊援助。
可剛沖沒幾步，李火旺表情微微一凝，身體僵在原地，感知異常敏銳的他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看自己。
漸漸李火旺身體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顫抖，可是身體卻彷彿有著自己的想法般，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那是……」李火旺那不斷地顫抖的腦袋緩緩抬頭，看向那一片漆黑的空中。
那片漆黑如同帷幕般一層層掀開，露出下面那不斷翻騰的彌羅梵氣，那旋動天道的重疊極妙，那照耀絳府的行黃道紫。
一滴冷汗從李火旺的臉頰滑落，滴在白靈淼的手上。
埋在李火旺懷裡的她抬起頭來，看向此刻完全僵住的李火旺，她也順著李火旺向著頭頂看去，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李師兄，你怎麼了？」白靈淼的聲音開始帶上了一絲不安。
就在她用手輕拽著李火旺那紅色道袍時，李火旺的嘴巴開始越張越大。
「咔嚓」一聲，隨著他的下巴張到徹底脫臼，一種急促的、像是在嘶喊的鶴鳴從他的喉嚨深處傳來。
這種聲音一經出現，便如同會傳染般，把四周的一切聲音都幾乎同化成相同的聲音。
在這怪異鶴鳴的傳播下，一些根須開始順著李火旺的黑影開始伸了出來。
當白靈淼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拽著自己的鞋子的時候，她急的雙眼含淚。「李師兄！」
那急促重疊的鶴鳴沒停，但是李火旺卻聽到了白靈淼的求助，他努力地想閉上眼睛，想隔絕那天上的東西對自己的影響，可那雙眼睛卻彷彿變得完全不是自己的一樣，完全沒有作用。
忽然他抱著白靈淼的雙手猛地舉起，直接伸出自己的食指跟中指，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雙目之中用力一扣，他那兩個眼球子直接被他硬生生地扣了下來。
然而這居然沒用，那充滿血絲的眼球死死地盯著那黑天中的那東西！
當李火旺雙手握緊，徹底把這兩個東西捏爆了之後，他口中的慘叫聲這才替代了那古怪的鶴鳴聲，一切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身體脫力的李火旺身體一軟，跟著懷中的白靈淼一起，癱在地上。
二神跟白靈淼一人一邊，連忙把李火旺給攙扶起來。
此刻的李火旺，下巴完全脫臼，嘴巴大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口水混合著血水跟汗水不斷地流了下來。
他看起來非常的虛弱，就彷彿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見白靈淼要敲鼓，李火旺按住了她那拿著鼓鞭的手，他雙手按住自己的下巴用力一抬，把那額骨歸位了。
「別請仙家，這種情況邪祟全瘋了！那些仙家未必會聽你調遣，說不定來就不走了。」
白靈淼心疼的用手摸向李火旺臉上的兩顆血洞，眼中帶淚地問道：「李師兄，你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忽然要扣掉自己的眼睛？」
這個問題讓李火旺猛地一顫，他的嘴巴又開始不由自主地張大。
當即李火旺舉起那劇烈顫抖的雙手蓋住自己臉上血洞，不斷喃喃自語地說道：「不想……不想……不想……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那剛剛看到的一切，在李火旺的腦海中時隱時現。
反覆念了上百遍靜心咒後，等李火旺準備抬下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被那血痂死死地黏在自己的臉上拿不下來了。
心中一橫，李火旺猛地雙手一扯，那剛剛止血的眼眶再次洶湧地噴出血淚來。
李火旺側耳向著四周聽著，強忍著疼痛說道：「我現在在哪？」
「師父，你在白家大院呢，你忍著點啊，我給你眼睛裡撒點金瘡葯。」
聽到呂秀才說這話，李火旺吃力地站了起來，提著劍就準備向著外面走去。
「師父，師父，你都傷成這樣了你就不用去了，師娘跟傻子還有小滿，都把那些鬼祟殺得差不多了，再說了，他們不行，還有我呢。」
呂秀才剛說完，其他人也連忙過來勸說，見真的沒有危險，李火旺這才重新坐下來，掏出《火襖箴經》開始給自己療傷。
伴隨著火焰灼燒皮肉的刺啦聲，一層焦黑的血痂堵住了流淌的血水。
等呂狀元用一卷紗布包好李火旺的雙目之後，他安靜坐在那裡，雙耳微動，聆聽著外面的任何動靜，心中盤算著未來可能會發生更壞的打算。
就在這時，李火旺忽然感覺手臂臉頰一暖，他聽到了四周劇烈歡呼聲。
「又怎麼了？！」李火旺握緊劍柄，猛地站了起來。
「小道爺！日頭回來了！哈哈哈！看來別的地方有人敲鑼，把這吃日頭的天狗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