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登階
發現這人是當初跟自己爹交手的敵人。
李歲的身體馬上輕俯，渾身上下的觸手扭動著，對著來人從喉嚨深處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來者便是客，坐吧。」
李火旺從桌邊拉出一條長凳，對著那人推了過去。
「不敢，大長老面前，沒有足一的位置。」足一伸出變成焦炭的雙手把那長凳放到一邊。
「既然你知道我是大長老，那之前為何要跟我對著干？」李火旺發問。
「當初弟子因為一些瑣事，欠了長公主的一份人情，哪怕知曉了大長老的身份，可弟子不能言而無信，斷然不能讓大長老動她半分。」
「哦？那你之後怎麼又反叛了呢？」
「既然弟子施展出了渾身解數都無法阻攔大長老，那弟子也算是盡到職責了，這份人情也算是還了。」足一說得非常的理所當然。
「身為襖景弟子，大長老有難，弟子不能不幫，足一自然要幫助大長老一同對付長公主。」
「你這人算的是真開，還真是一碼歸一碼是吧？」李火旺伸手按住了李歲發出低吼聲的嘴巴。
「人生在世，不少人說難得糊塗，可我還是覺得算清點比較好。」
「你又是怎麼認出我是大長老的？興許我不是襖景教的人呢？」
「能施展了閏置五行還能活下來，您毋庸置疑就是大長老！」足一說完，對著李火旺就開始參拜。
面對面前足一，李火旺笑了笑，坐在那裡一直看著他了一會，忽然開口說道：「還要接著聊閑話嗎？你要想接著聊，我可以跟你聊到一個通宵。」
「大長老何出此言。」
「你今天來我這到底要幹什麼！」李火旺的聲音提升了一度。
足一斟酌了一會後，慎重在李火旺面前匍匐到地。「足一甘願付出一切，換取大長老的登階之法！」
看著面前的足一，李火旺此刻也明白這傢伙黏著自己，是為了什麼了。
李火旺並沒有馬上回絕這人的問題，而是開始考慮這人是不是在對付骰子上派上用場。
「坐忘道的骰子，你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忽然換這個問題，但是足一依然馬上回答道：「這是自然，前些時日，骰子在上京城內的動靜很大。」
「那你覺得襖景教內，有誰能對付骰子？」李火旺的身體微微前傾。
足一思索片刻後回答道：「單輪實力而言，三位五劫大長老足矣。」
「五劫？」當李火旺拋出一個疑惑，足一馬上接到。
「襖景教眾每登階一次，身上也會加上一劫，過了三次就能榮獲大長老稱謂，而五劫大長老，自然是登階過五次之人。」
說完後，足一有些困惑地抬起頭來，看向李火旺。「大長老，這些您不知道嗎？」
李火旺並沒有回答，而是震撼與這人話中的爆炸消息。「蒼蜣登階有著效果？登階次數越多就越厲害？！五次登階居然比骰子還厲害？！」
「不單單是蒼蜣登階，其他登階功法同樣也有這種效果，每登階一次，我等距離巴虺更近，越能以其力為己用。」
「現在襖景教內登階最高的人有幾劫？」
「傳說中有十劫。」
「十劫？那人叫什麼名字？」
「牯神。」
「牯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清天地根，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對方的話瞬間把李火旺拉回到幾年前，那個盤坐在十字架上盤坐的神像。
按照之前十字廟的見聞，牯神就是那位唯一肉身成聖，並且從巴虺手中活生生搶一部分天道的凡人。
經歷十劫就肉身成聖？李火旺心中頓時火熱起來。
蒼蜣登階果然如其名，一階一階地登下去，最終居然能成神！這是李火旺不知道的。
「那還等什麼！我只要蒼蜣登階幾次，就可以輕易地打敗骰子！那如今這困局就解決了！」
可李火旺剛想到這，過去那些蒼蜣登階的痛苦記憶，瞬間湧入他大腦。
「媽！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分不清啊！！」
「不……不可能！這些人也不是我殺的！這個村子不是我滅的！」
「火旺……為什麼啊……」
上一次是楊娜，下一次是誰？自己的母親？我要對孫曉琴做出什麼殘忍事情才能達到身心極致的痛楚？不！！不行！我不幹！她不是假的！她是我媽！
當看到李火旺四周的一切都微微扭曲，足一頓時一驚，下意識地後退到院子內。
「我沒事！我沒事……」李火旺用手痛苦地捂著自己半張臉說道。
「李兄，肯定有別的辦法，千萬這麼干，蒼蜣登階需要殺子弒父，無惡不作，並且一次比一次難，假若你真的那樣做，那你跟骰子那樣的萬惡之人有什麼區別！！」
在諸葛淵的勸說下，李火旺漸漸穩定了下來，「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干，我肯定能找到其他辦法！」
李火旺抬頭看向院中的足一，裝作鎮定地問道：「沒事，你進來，咱們接著聊。」
「大長老這是修鍊了什麼古怪功法？為何會產生如此異象？」心生疑惑足一重新走回屋內。
「我且問你，你又沒見過骰子，你憑什麼判斷這五劫長老斗得過骰子？蒼蜣登階我也試過，除了對於痛覺更敏感一些，癒合能力提升一些外，並沒有什麼別的變化。」
冷靜下來的李火旺，開始本能地懷疑起這人話的真實性，畢竟他只是嘴上說說，誰也無法辨別真假。
「大長老，這不用懷疑什麼，只要過了五劫就已經不算凡人了，況且坐忘道並不是擅長正面交手，五劫長老足矣。」
「可骰子身為坐忘道之首，最擅長是騙，假若他真心想藏，哪怕就是長老們都去找他也是在大海撈針，這也算為何，教內找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他的原因。」
「你們也在找骰子？為什麼？」李火旺剛問出這個問題，馬上就自己想到了答案。
「對哦，畢竟襖景教也算得上名門正派，監天司肯定也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