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喇嘛?」
李火旺腦海中回想起那位三頭六臂的黑皮襖喇嘛,以及他那代表著不同死亡方法的三顆腦袋。
「你是說……這次法教跟青丘的喇嘛早已經狼狽為奸了?」想到這種可能,李火旺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凝重。
於兒神的天道是黑暗,而那些黑皮襖喇嘛信奉的是死亡,如果說,這些喇嘛企圖借用對方於兒神的天災,企圖利用法教把全天下都帶入死亡,如此一來邏輯似乎就通順了。
哪怕法教在各國朝廷,還有各國的監天司眼中,是天理難容的邪教,可在這徹底瘋癲的世界,總會有一些人,跟這些喪天良的傢伙臭味相投。
「嗯……未必,畢竟中陰廟的師傅們有不少都加入了青丘監天司的。」李火旺第一次從正伯橋得知了,那些黑皮襖喇嘛的教派名字。
「中陰廟……」李火旺想起了當初在青丘草地下,瞧見得那整整齊齊排列的半人半羊的乾屍。
對於這個單純祭拜死亡本身的門派,李火旺覺得怎麼往壞處想都不為過。
「那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這所謂的中陰廟已經徹底把青丘的監天司給控制了呢?說不定,此刻的青丘都在法教的控制之下?」
李火旺的這話一出,一旁的佛玉爐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那實在太可怕了,內憂外患,整個大梁朝怕不是就在覆滅的邊緣了。
正伯橋一抖拂塵,「這倒不至於,之前玄牝前輩專門遊歷天下,讓所有司天監聚在一起商量些事情,要是青丘的監天司真有問題,玄牝前輩肯定早就發現了。」
「玄牝……」李火旺回想起,當初自己找玄牝企圖對付坐忘道的時候,他似乎有急事出城一趟,一直等到骰子奪舍龍脈這才趕回來。
之前他還在疑惑玄牝在這麼危急關頭他跑出去幹什麼,現在結合正伯橋的話,原來之前玄牝是找其他司天監商量要事去了。
「嗯……」沉思的正伯橋腳下一停,重新看向李火旺。
「李道友,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司內去找專人去查清楚了,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這些任由這些大齊法教跟大梁法教苟合,確實容易出麻煩。」
「我剛剛通過丹道,從何信來的腦子得知法教的幾處比較大的據點,興許能從其中找到更多的大齊法教的餘孽,李道友要是方便的話,又或者願為司天監出一份力的話,可以過去瞧瞧。」
聽到這話,李火旺表情一凝,重新打量著眼前的正伯橋。
自己這趟出來,就是為了幫助監天司對付法教的,能有情報當然不錯,可這傢伙怎麼感覺刻意把自己支開一樣,莫非這中陰廟有什麼貓膩不成?
「正大人,你也知道我是皇上的人,皇上讓我遊歷大梁,監察一切不平之事,要是說有什麼瞞著皇上的,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呵呵,李道友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只是監天司的事,皇上恐怕管不著吧?」
「皇上管不著,難道也知道不讓知道嗎?」對方躲避的話讓李火旺疑心更重了。
正伯橋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彷彿認輸一般,「行,等派的人從青丘回來,中陰廟情況究竟如何,都會給卿差大人仔細彙報清楚的,那這法教的事情,大人還要幫忙啊?」
瞧了一眼四周的其他人,李火旺不想逼迫的太緊如今還是法教的事情更重要些,畢竟現在自己在乎的人都在大梁,而不在青丘。
「道長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也住在大梁,我也是監天司一員,解決法教責無旁貸,為什麼覺得我會拒絕。」
「呵呵呵,是我說錯了,事不宜遲,為了避免法教信眾轉移地方,我這就給你把位置寫出來。」
說罷,正伯橋再次走到香爐旁邊,抓起一把香灰,在地上快速地寫了起來。
很快,幾處用香灰寫出的地址就出現在地上,大部分都是江南道外的偏遠村莊,看來法教也跟當初的白蓮教一樣,偽裝成普通百姓躲藏在大梁的各處。
等寫完後,正伯橋到用拂塵往地上一掃,地上化為地址的香灰迅速聚集成一坨,飄到他的手中。
正伯橋捧著這一小坨香灰,快步送到李火旺面前,伸手遞給了他。
「在下擅長煉丹術,李道友先別走,我給你一些調息療傷的珍藏丹藥。」
李火旺大手一張,握住對方手中的那捧香灰往自己懷裡一塞,轉身就走,「還是免了吧,我這個人不喜歡吃丹藥。」
這一次他打算自己去,帶著這些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監天司們反而是個拖累。
「司內也會派人一塊找,要是碰上了,你只要報上名來,他們會讓路的。」正伯橋對著李火旺背後喊著。
李火旺權當沒聽見,帶著李歲猶如一陣風般離開了。
等到李火旺走後,他微微側身對著身後的佛玉爐說道:「此人跟咱們不是一條心的,拉攏可以,但是跟他接觸謹慎些總沒錯。」
佛玉爐當即點了點頭,「屬下明白,此人攀附皇權,為司內不齒。」
聽到這話正伯橋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後輕輕地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恐怕此人跟皇上也不是一條心的。」
明明商量如此重要的事情,但是正伯橋一點都沒有讓旁邊正德寺方丈避嫌的意思。
聽到正伯橋的話,佛玉爐微微一愣。「他跟陛下也不是一條心的?那他跟誰一條心?總不能此人是法教的細作不成?」
「算了別提他了,別耽誤了大事,如今這世道謹慎些總沒錯,以後跟他接頭了,第一時間找我。」
「屬下明白。」
交代完事情,臉上重新堆起笑容的正伯橋,向著一旁老和尚禪度行了一個道禮,「禪度大師,既然雜事都忙完了,咱們雨花齋走著?」
「阿彌陀佛,方施主破費了。」
禪度雙手合十,纏著一串佛珠向著眼前的道士做了一個佛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