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錢福口中的話,李火旺沒有馬上回復。
他先是端起南瓜粥碗喝了一口,把嘴裡的萵筍沖了下去,再上下仔細打量一會後才說道:「雙重人格是吧?」
「可以這麼說,但是我跟其他的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不同,我不止有一種病,我的另外一個身份患有精神病。」
「雙重人格?完了還另外一個人格正常,另外一個人格患有精神病?」李火旺越琢磨越覺得怪,不由地在心中暗道:「這傢伙該不會是沒檢查出來的重度妄想症吧?」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道個歉,既然我的另外一層身份沒有影響到你,那實在太好了,既然如此你吃你的,我走了。」錢福說完轉身就離開。
「這傢伙病得不清啊,早知道不去重症閑逛了。」李火旺搖著頭,繼續自己的晚餐。
吃完晚飯半個小時再吃藥,然後坐在休息室看了一會新聞聯播,就到了熄燈的時候了。
其實如果不算病情的影響,在精神病院內的生活還是很有健康有規律的。沒人能熬夜,也沒有吃不健康的垃圾食品,生活質量明顯比外面高。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這麼早睡,李火旺自然是睡不著的,病房內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他只能躺在**乾瞪眼。
昏昏沉沉中,李火旺開始感覺到了一絲困意,他閉上眼睛剛準備進入夢鄉。
然而就在這時,李火旺忽然渾身緊繃,猛地從**坐起來睜開了眼睛看向窗外。
只見白天剛跟自己見過面的錢福,雙手趴在窗戶上,雙眼跟鬼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李火旺。
如果別人,肯定看到這一幕會害怕,然而對於現在的李火旺來說,他只是感覺到憤怒中帶上一絲煩躁。
被子一掀,李火旺走到窗戶旁邊,隔著窗戶跟錢福四目相對。「我不想惹麻煩,但是你以後最好給我滾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他真沒想到就隨便逛逛,還被對方給纏上了。
然而面對李火旺的威脅,錢福依然不為所動,嘴角越裂越大最終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聲音帶著討好地說道:「小李,咱們合作吧,你一個人單槍匹馬肯定是鬥不過他們的,咱們需要找更多的盟友。」
「唯有這樣,咱們才會有一線生機,要是我們輸了,那麼一切都完了!」
「那他們是誰?獅子座上的外星人是吧?」
「對!」激動的錢福用力地點起頭來。
「你少給我裝瘋賣傻,論瘋我比你瘋!既然你看過我的新聞,那也應該清楚我干過什麼。」
李火旺說完這最後一句狠話,抓住窗帘猛地拉上了,緊接著對著牆角的監控器說道:「你們就是這麼拿錢幹活的嗎?一個精神病大晚上的跑出來了,沒人管的是吧?」
李火旺說完,重新躺在**閉上眼睛,不過被對方這麼一打岔,困意消失了很多。
不過好在外面沒動靜了,讓李火旺心安了不少。
就這麼輾轉反側了很久,李火旺終於進入了夢鄉。
在夢境中,李火旺彷彿自己重新回到了學校,回到了楊娜的后座。
看著對方脖子上的絲帶,李火旺握緊手中的筆,不受控制地就勾了過去。
眼看就要穿過蝴蝶結的時候,「彭」的一聲悶響,從極遠處傳來。
「彭……彭……彭!」
「彭!」巨大的木鎚子高高舉起,一下一下地砸在石臼內蒸熟的糯米上,旁邊還蹲著一位老頭子,趁著捶打間隙,用沾水的手把糯米翻面。
每次有人力竭,換上另外一人接錘,都會響起一陣鬨笑跟調侃。
村子裡的男女老少都一臉歡喜地圍繞著四周,好似看戲般看著那鎚子一起一落。
他們看著中間白色的糯米,而此刻的李火旺則趴在一棵樹冠上,警惕地看著他們。
「是他們嗎?這裡是法教的一處窩點嗎?」眉頭緊鎖的李火旺心中有些忐忑的暗道。
來回交換人手,各種人握棒槌交替猛砸,沒過一會,熱氣騰騰剛蒸出來的糯米就被砸成了爛成米泥。
之後趁熱把米泥從虎口擠出一小團,扔進一旁的黑芝麻跟白糖中滾了一遍,白糯的糯米泥裹上白糖跟黑芝麻,麻糍就做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被村民塞進嘴裡的麻糍,李火旺總是莫名想起當初那位給自己稀糖吃的師姐。
這傻子師姐就是跟這糯米一樣,被丹陽子一下一下給錘成爛泥的。
雖然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不管怎麼樣,來都來了,李火旺覺得有必要仔細檢查一番。
樹冠上的李火旺雙手一放,渾身觸手張開,如同一隻巨大蜘蛛般從天而降。
把自己的身體顏色錯位到地下,李火旺握著劍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向著這小山村靠近。
隨著靠近,李火旺聽到了更多的細節,看起來是因為其中一家人生了一對龍鳳胎,所以才出珍貴的大量糧食跟白糖,打麻糍來分享主家的喜悅。
面對尋常年月吃不到的白糖跟白面,村子裡的孩子們高興極了,捧著個碗用筷子插著吃。
看著他們那一張張髒兮兮沒有一絲可疑的笑容,李火旺繼續往村子裡走。
人都去吃麻糍了,村裡的人少了很多,給李火旺的搜查便利了不少。
他迅速把整個村子都搜查了一遍,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處。
有了牛心村的經驗,李火旺還專門地去祠堂找了一遍,但是依然沒有找到任何暗門。
「難道四齊司天監從何信來腦子裡找到的信息是假的?還是說他們提前轉移了?」
就在李火旺這麼想的時候,村頭方向出現了騷亂聲。
當李火旺在瓦片屋頂上下翻飛,重新來到村頭的時候,就瞧見手提巨大月牙鏟的九尺花面刺青大漢猛地一輪,三顆腦袋瞬間衝天而起,地上已經被徹底被血染紅了。
就在他準備對著幾位小孩衝去的時候,李火旺現出身影,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鏘!!」的一聲,火花四濺,兩人瞬間分開,李火旺驚訝於對方巨大的力道,而對方卻看著自己缺了一個口子的月牙鏟心驚不已。
李火旺並沒有拔出脊骨劍,因為他瞧見了對方腰間上的監天司的腰牌。
「你是監天司的?」
「嗯?!」對方牛眼一瞪,打量了一會李火旺的打扮後,把手中月牙鏟往地上一插,「嗨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原來是耳大人,失敬失敬。」
「你就這麼隨便殺人?連小孩都不放過?萬一猜錯了呢?」李火旺眼神不善地問道。
「猜錯了就猜錯了唄,況且屬下也沒猜錯啊,不信您瞧。」
李火旺轉過身來,就看到剛剛還四散而逃的村民,表情怨毒地盯著自己。
「殺光朝廷狗!」
「殺光朝廷狗!!」
隨著一聲聲吶喊,他們紛紛從腰間褲腰帶扯下一塊黑布掛在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