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疼痛的呂秀才明白,如今跟著師娘身邊的白驢都死了,傳聞無生老母需要在六頭白驢上重生。
紋上白驢後,自己就是無生老母的坐騎,再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凡人了。
這是他的一次機會,他需要爭取到這個機會,哪怕要付出各種慘痛的代價,但是他現在不想放棄如何變強的機會。
沒過一會,一頭白驢在呂秀才背上逐漸成型,隨著白驢越來越完善,呂秀才開始感覺到身上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這種感覺非常的古怪,呂秀才過去只有在起乩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到。
如果說過去起乩只能短暫維持的,那麼現在自己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如今你離無生老母比尋常信眾更近一步,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你可要好好珍惜,別破了戒。」連知北對著呂秀才囑咐道。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化,呂秀才激動地點了點頭,他恨不得現在就找一些法教的畜生來練練手。
而就在這時,屋外忽然熱鬧了起來,等**著上半身的呂秀才一出來,頓時本能地眯上了眼睛。
原來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大亮了,其他白蓮信眾們正在焦急地收拾行李放上馬車。
如果平常的時候,這會天應該沒亮,但是因為少了一個時辰的緣故,現在天亮得比以前快多了。
「走了走了!兄弟姊妹們都快點,咱們爭取把無生老母的慈悲播撒在每個後蜀人的頭上!晌飯就不吃了,拿乾糧頂一頂!」
聽到這話,呂秀才頓時明白了什麼事情,修整了這麼久,這是要動身了。
他此刻也顧不上別的了,連忙向著自己的住處奔去,只要能殺法教畜生,他永遠是第一個。
可讓呂秀才有些意外,白蓮信眾跟李師兄並沒有跟著朝廷兵走一條道,反而分道揚鑣獨自離開了。
呂秀才有些疑惑,不過他瞧見此刻師父的臉色不太好,便知趣地不說什麼了。
就在他以為接下來會有漫長的路要走時,呂秀才忽然瞧見坐在馬車上的師傅臉色陰沉的很。「有血腥味,往南!」
馬車群開始動了,按照李火旺的指示向南行駛。
這一行駛就行駛了兩個時辰,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但是隊伍里沒有其他人有異議,只因為他們也聞到了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這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跟腐臭味非常的濃郁,如同晨霧般瀰漫到四周。
很顯然,這種血腥味僅僅只靠一兩個死人是散發不出來的。
終於在翻過了一個山頭,他們瞧見了血腥味的來源。一堵人頭牆,一堵由死亡跟腐爛形成的巨大城牆!
巨大的城牆全是由一顆顆人頭勒起來,空氣中充滿著血腥味跟腐臭味,這一幕看得所有人絕望又壓抑。
死寂在隊伍中蔓延看來,這氣氛壓的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喘不過氣來。
粗略估計,這裡最少死了幾十萬人。
忽然李火旺動了,他腳一抬,獨自一人緩緩往前走。
隨著逐漸靠近,李火旺看出了更多的細節。
他發現這些都是男的,而且大部分都戴著頭盔,這些都是後蜀的兵家!
隨著越來越靠近,血腥味也越來越濃了,李火旺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法教的舉動並不難猜,他們覺得後蜀皇帝會勸降後蜀兵家,索性這些傢伙乾脆把後蜀的兵家全殺了,做成了京觀!
李火旺走到牆角下,仰著頭,看著那一張張的鐵青色的面孔。
他們的臉上並不猙獰,看起來並不是強殺的。
是除後患?還示威?又或者兩者都有?李火旺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知道的是,這下後蜀徹底廢了。
兵家全死,百姓也被蠱惑,剩下就沒什麼了。
在接下來對付法教的時間裡,這地方徹底沒用了。
看著這些死人,李火旺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年頭來,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青丘底下的死亡司命怕是要吃撐了。
而就在這時,天地驟變,劇烈的地顫聲在場響了起來,整個人頭牆開始崩塌,密密麻麻的人頭直接向著李火旺壓了過來。
李火旺本以為這人頭裡面怕是藏了一些東西,但是很快他感覺到這種震顫感是從地面深處傳來的,地龍又翻身了。
「玄牝!我知道你盯著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頭堆中的李火旺向著四周大聲質問道。
果然不出李火旺意料,玄牝的身體從地上浮了起來。「戌時沒了,法教摧毀了別的龍脈。」
李火旺狠狠地罵了一句,「龍脈不都搶回來了嗎?他們哪來的龍脈來摧毀?」
「我說過的龍脈一同有十六條,曾經被十六塊地界的人保管,如此看來,應該是別的地方的龍脈被法教給搶走了。」
他話音剛落,旁邊幾顆腐爛的人頭忽然齊刷刷的開口說話了。「亡出西方,安息。」
「鏘~!」李火旺瞬間劍身出鞘,就準備砍向這些死而復生的人頭。
「稍安毋躁,這是中陰廟的長老,是我們的自己人。」玄牝擋在了李火旺面前解釋道。
「他剛剛說的意思就是,被毀掉的龍脈是安息國的,南平的右邊是四齊,而南平的左邊有個安息國,那邊也有根龍脈,看來法教覺見這邊難啃,他們也在往那邊使勁。」
而就在這時,地面顫動聲越發的激烈了,天地驟變,空中的日頭直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起來。
「酉時也沒了。」玄牝言簡意賅地說道。
「對不住了,我這邊有事要忙,我先回去了,大長老,假若方便的話,還請你也來一下。」
玄牝說完身體直接消失了。
此刻李火旺已經沒必去猜這根毀掉的龍脈又是從哪來的了,無論從來來的,都改變不了,龍脈被摧毀的事實。
「沒時間浪費了!走!四齊!!」
李火旺跟李歲,同時掏出兩張薑黃紙,快速畫出符籙來,貼在拉車的馬背上。
拉車的健馬立起前蹄嘶吼一聲,直接頂著強烈的地顫,踏著人頭狂奔而去。
而就在他們走了不久,從人頭堆中走出一個人來。
「他就是那個李火旺?」
「對,他就是李火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