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以誰為尊？
大殿之內，一片安靜，那柳天道，幽冥宮主等五位下位地至尊，都是一臉的愕然，進而眼神不斷的變幻，這般變故，顯然是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誰都沒想到，這個新建勢力之主，竟然會由牧塵來擔任。
如果這個位置是曼陀羅來的話，那他們不會有半點的意見，畢竟那地至尊大圓滿的實力足以將他們壓製得沒有絲毫脾氣。
但牧塵的話，又是何德何能？
雖說如今牧塵也是踏入了下位地至尊的層次，但不管如何，在柳天道這些北界老牌的超級強者眼中，心中終歸還是有點倚老賣老的。
畢竟如果是在兩個月之前，他們在看見牧塵時，基本是用一種俯視的目光，因為兩者根本就不是處於一個層次上的。
這種心態雖說如今因為牧塵踏入地至尊有所收斂，但總歸不可能瞬間全無，所以，當他們聽見曼陀羅竟然要牧塵位於他們頭上時，面色方才是稍微有點不好看。
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簡直是引人恥笑，旁人必然會說，他們這五個在北界廝混這麼多年的老傢伙，如今竟然是得以一個毛頭小子為尊。
這簡直太丟面子了。
因此，當曼陀羅的聲音落下後，大殿內一片安靜，氣氛不由得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柳天道他們不太敢直面反對曼陀羅，但顯然都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抗議。
牧塵也是有點尷尬，畢竟他也完全沒想到曼陀羅會來這一著，畢竟在所有人包括他看來，都只有曼陀羅才有資格與能力，成為這新建勢力之主。
所以牧塵無奈的看向曼陀羅，希望她能夠改變主意。
但對於他的目光，曼陀羅卻是沒有什麼動靜，再接著，牧塵便是聽到曼陀羅那被靈力包裹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
「你必須坐穩這個位置。」
牧塵眉毛動了動，同樣以靈力傳音：「為什麼？」
曼陀羅眸子一閃，道：「莫非去那洛神族，你打算單槍匹馬不成？」
牧塵驚愕的抬頭，看向曼陀羅，他顯然是沒想到後者竟然知曉他將會前往洛神族，而且看這模樣，她更是知曉他和洛璃之間的事情。
牧塵不由得看了一眼身後的九幽，後者對著他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顯然是承認了她將這些事情告訴曼陀羅的。
知曉緣由，牧塵不由得苦笑一聲，心中又是有些感動，原來曼陀羅這般做，竟然是為了他。
「在你閉關的這些時間，我已經全力幫你獲得了小西天界的情報，其中包括了你那小情人以及洛神族所處的情況，這些情報，我待會會告訴你，不過我得告訴你的是，即便如今你踏入了下位地至尊，但憑藉你一人之力，恐怕依舊無法改變那裡的局面。」
「你那小情人所要面臨的困境，不是你單槍匹馬就能夠解決的。」
聽到此話，牧塵心頭頓時一緊，雙目之中直接是有著凌厲之色凝聚起來，心中更是浮現一抹心疼，雖說這些年來他對於小西天界的信息太少，但也是能夠猜測得出來，洛璃在那風雨飄搖的洛神族中，究竟將會承受多大的壓力。
那就算是一個心志堅定的男子，恐怕都是會心力交瘁，更何況她一個女孩子！
這些年來，他固然是經歷諸多生生死死，可洛璃在那洛神族中，恐怕也是並不好過，所以如今聽到曼陀羅此話，他則是恨不得直接飛到那個女孩的身邊，將那些欺負她的混賬東西全部撕得乾乾淨淨！
牧塵眼中煞氣涌動，雙掌也是緊握，發出嘎吱之聲。
曼陀羅看了他一眼，再度以靈力傳音道：「所以，如果你想要幫助你那小情人，就不能單獨前往，而是必須擁有著一批以你為尊的班底。」
牧塵沉默下來，這次再並未辯駁，如今的他雖說踏入了地至尊境，但終歸還沒有到那種所向披靡的地步，下位地至尊，的確已是超級強者，但那小西天界中，有著四大神族，皆是底蘊不弱，所以光憑他一人，或許能夠給予洛璃幫助，但恐怕還無法為她破局。
但若真如曼陀羅所說，他擁有了以他為尊的班底，那麼他所具備的能量，就會遠超自身，那時候，誰想要再動洛璃，就得好生的掂量一下了。
「現在，你還打算拒絕嗎？」曼陀羅問道。
牧塵緊緊的抿著嘴巴，半晌後，方才道：「可……可大羅天域是你一手創建的，北界聯盟也是你組建的……」
要組建新的勢力，那麼北界聯盟就勢必要加入進來，甚至連曼陀羅也是得身處其中，但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屬於曼陀羅的。
然而如今曼陀羅卻是將這般辛苦打造的基業拱手相讓，這如何能讓牧塵安心？
「你是天帝的傳人，你就當我這麼做，只是不想上古天宮就此斷絕吧。」曼陀羅對此卻是毫不在意，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對掌控一方勢力沒什麼興趣，當年創立大羅天域，最根本的原因也僅僅只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地方，供她暗中修鍊療傷而已，並且向陸恆報仇罷了。
如今陸恆已亡，天帝也是徹底消散，她也是沒了這些興趣，如果不是天帝消散前曾經讓得她好好照拂牧塵，恐怕如今的她，都是會有些感到茫然了。
所以對於她而言，什麼基業，根本就無足輕重，這些加起來，恐怕都比不過牧塵的重要，畢竟這些年來，能夠讓得孤僻的她認同，並且信任的人，也就牧塵一人罷了。
牧塵也是感覺到了曼陀羅的那種情緒，當即面色有些複雜，如果沒有洛璃的關係，以他的性子，必然不會接受曼陀羅這一舉動，可先前曼陀羅的話，卻的確是擊中了他的內心，讓得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謝謝！」
牧塵緩緩的閉上雙目，對著曼陀羅低聲說道，他知道，曼陀羅的這份情義，他算是欠大了，只是如今說什麼都顯得矯情，他也只能簡單的道了一聲謝。
見到牧塵終於點頭，曼陀羅那精緻的小臉上也是浮現一抹難得的笑顏，而後她戲謔的聲音，再度傳進牧塵的耳中：「既然你答應了，那接下來的問題，就該由你自己去解決了。」
牧塵一愣：「什麼問題？」
曼陀羅小手托著腮幫子，笑眯眯的傳音道：「莫非你以為那些傢伙會輕易以你為尊嗎？如果你不想這新建的勢力很快就支離破碎的話，那你就得要他們心甘情願，這一點，連我也是幫不上忙，強行而為的話，怕是遲早會心有怨念。」
「所以，接下來，能不能震懾住這些老鬼，就得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牧塵微閉的雙目，在此時睜了開來，他沖著曼陀羅淡淡一笑，輕輕點了點頭，他知道曼陀羅能夠將他推舉出來，就已經是最後的幫助了，至於能否讓這些老鬼信服，還是得看他自身的能力。
這一點，如果是兩個月之前的牧塵，自然是只能認慫，畢竟不管他手段再多，面對著真正的地至尊，兩者依舊是不可能處於同等的地位。
但如今卻是不一樣，現在的他，也是貨真價實的下位地至尊，或許他只是新晉的地至尊，可如果這些老鬼就要認為他們能夠倚老賣老壓制住他的話，那麼就真的是太天真了。
他在尚未踏入地至尊時，就能夠將那左長老逼得狼狽退走，更何況如今？！
想到此處，牧塵的身軀也是漸漸的挺直，之前的那種猶豫蕩然無存，眉宇之間，甚至是有著凌厲之色散發出來，一股無形的氣場，開始籠罩了整座大殿。
五位下位地至尊又如何？資格老又如何？如今他牧塵早已今非昔比，這五個老鬼還想如以往那般的輕視於他，恐怕只能說他們是瞎了老眼！
而牧塵的這般變化，當然是立即就被柳天道，萬聖老人，幽冥宮主等五位下位地至尊所察覺，當即他們都眉頭都是忍不住的挑了挑，互相對視一眼，眼光皆是一閃，看這模樣，這個牧塵似乎還真有要壓他們一頭的野心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五人面無表情，但心中都是不約而同的冷哼一聲，他們面對著曼陀羅的時候雖然沒脾氣，但對於牧塵，顯然還是有些優越感的。
咯噔！
安靜的大殿中，突然有著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響起，九幽，睡皇，天鷲皇等諸多大羅天域的強者看去，只見得那柳天道正面色淡漠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在五位下位地至尊中，柳天道與牧塵之間顯然是恩怨最深，雖說如今有所淡化，但他依舊是最難以接受牧塵騎在他頭上的事實。
所以，這位玄天殿的殿主，此時看向了曼陀羅，語氣緩慢而低沉的道：「盟主之前所說，老夫都是完全贊成，只是，如果這新建勢力之主是由您擔任，那老夫半個字都不會多說，可若是要讓我們奉牧塵為尊……」
柳天道眼皮一抬，轉向牧塵，聲音陡然轉冷。
「說句不客氣的話，恐怕他還沒這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