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決勝

261.決勝（上）

陳世美不是個案，當年老革命里都不乏拋棄髮妻的事，連村裡有外出當農民工的都以為自己見了世面，回來和媳婦打離婚；更何況已經混出人樣的第五名呢。無非就是新鮮勁一過就給人踹爪哇國，天下烏鴉一般黑。壓低聲線：「名娃平時不胡串門吧？」

劉秀娟羞的就想跟這老不修同歸於盡算了。「胡說啥呢！」

「這就好，先這樣。」這是個棘手問題，老胡一時也不知道該咋彌補。但小錢既然被幹掉了，算成功一半了，不能前功盡棄，「別急，文化低咱慢慢學……」忽然靈光一閃，一興奮煙頭都掉身上卻渾然不覺，「讓名娃手把手教你啊，我就不信這麼好學上進的嫂子，他還敢不教了？」說到這，忽然想到什麼，趕緊又把話朝回收，「別……別著急，怎麼教的高興，學得愜意，這裡頭有學問。容我想幾天。期間先維持現狀，管好娃的衣食住行。」說罷轉身而去。

這一切來的突然，去的迅速，老混賬頗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範。劉秀娟本也想和小叔子學些東西，包括開汽車。教的盡心儘力，可自己剛能擺弄那輛車了，小叔子就立刻宣布大功告成，再不過問。當時還挺灰心的，以為是名娃嫌棄自己笨，這會看來名娃沒從其中得到樂趣。愛不愛教，會不會學，果然是門學問啊。細細想了想胡支書的話，又佩服的不要不要的，急切希望老頭趕緊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出來。

老伍比劉秀娟急多了，煙頭吸了一地。看到支書從村路轉過來，快步上前詢問：「咋樣？是不是大買賣？」

胡支書看到老伍才想到此去的任務是打聽大買家上門的事，卻被劉秀娟感情問題給帶跑偏了。可這會兒又不好再去一趟，就準備現場胡謅：「人家做不做買賣，你急啥？孫董和名娃都幫村裡弄了半條路了，你還要咋？」

老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嘴臉看著胡支書：「孫董賺的多，咱村裡也有好處嘛。既然人家錢投了咱村上，咱就得負責。有忙咱得幫，有難咱得扛！」

胡支書感到欣慰，老伍最近好像是開竅了，連雨露均沾的話都說的像個幹部了。沒辜負自己這些年來的培養。不過落好處的事要踩著點來，急了讓人覺得村裡貪心不足，緩了又連口熱湯都剩不下，這都是下數。「名娃和兩個領導正開會呢，秀娟又一問三不知。你咋看的？」

老伍遺憾的一跺腳。自己因為怯場，才讓胡支書去打探，本以為他能在鐵、孫二位大老闆面前能說起話，誰知道仍是白跑一趟。「我覺得一定是大生意，人家那老闆上來還帶了好幾個保鏢呢，我看的真真的！」

老伍這麼一說，到勾起了胡支書的好奇心，「你還能分清老闆和保鏢？」

「我又不瞎！」老伍最近風生水起，早就受不了胡支書歧視：「是從魚塘下來的，我專門去採石場問過墳包的。真的，那幫人剛才過去。」

「才過去？摸黑下山？」胡支書覺得有些不合理。買賣講究的是個情面，第五名家那麼大院子，哪有讓帶著保鏢的大商客摸黑下山的道理。就算生意不成，挑燈給人送到鎮上是個基本的禮節，以第五名的為人，不會連這都不懂啊。

想到這，胡支書摸出點門道，笑了。「你要關心，趁夜到鎮上問問不就知道了？」

「人家省城來的大老闆。還能留咱這兒受罪啊，早走了。」

「鎮子就那麼一丁點大，就算走了，你跑一趟能死啊？」胡支書沒工夫和老伍磨牙，還要給秀娟想辦法呢，背手而去。老伍最恨胡支書這態度，可轉念想想大不了白跑一趟，提了手電筒快步朝村口下去。

天黑路陡，錦鯉俱樂部老闆翻了山樑到達鎮街時人都虛脫了。滿街就一個鎮政府下轄的招待所，五十塊錢一天的標準間比公廁都不如。高老闆和矮子為了等人，早早開了房，守了兩張不到九十公分寬的行軍床促膝而談。

怪很。這時間段，擱西京城裡還出沒於各豪華場所愉快玩耍呢；怎麼到了這山溝溝，人就突然犯困了？

「聽——」高老闆忽然做了個噓的動作，指指窗外。

「夜貓子！」矮老闆一下就判斷出了聲音來源。

狗屁夜貓子，老子把腳給崴了！錦鯉俱樂部老闆嘴裡發出嘶痛聲，扶著牆推開高老闆和矮子的房門。

「唷，您這是怎麼了？」高矮兩人發現俱樂部老闆一身泥土，腿腳還有些瘸瘸的。

深山老林的，即便月朗星稀也難免磕磕絆絆。路過半山腰廣緣寺的時候腳下拌了一跤，人就給圓潤地滾下來了。難道是遇廟沒燒香的因果業報？

同志……正給倆人說呢，招待所看門大爺腳後頭跟過來了。提醒錦鯉俱樂部老闆，一標準間只能住倆，住仨得加床。「加一張二十！」還老眼昏花地計算起保鏢人數，生怕他們偷漏床費一樣。

錦鯉俱樂部老闆要瘋。趕緊掏出錢，也不知道拽了兩張還是三張，讓對方別再打擾自己。

「買了？」矮子才不在乎俱樂部老闆摔成什麼鳥樣，只關心這件事。

買個屁，你倆也算養魚的？提起這事兒，錦鯉俱樂部老闆兩眼放光，也不在乎渾身的泥啊土啊，抬手讓保鏢們都跪安，掏出手機給高矮兩人看自己拍的錦鯉靚照。

高矮兩人都驚了，咋能把魚養得這麼好？這魚要投放市場，哪還有自家魚的活路。對視一眼，告訴老頭不管艱難困苦，這魚必須拿下！

還拿下？連話都還沒說上呢。又把今天遭遇給兩人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執掌錦鯉俱樂部的風度這會兒全沒了，癱在行軍床上死豬一樣。擱往日，早擰身走了，可今天低三下四還被人給耍了。可孫婷手裡這批錦鯉太誘人了，心裡再大的怨氣都沒法罷手。

「這是不想賣了？」矮子的猜測太恐怖。倒是高老闆冷靜，認為孫婷走投無路，不賣也不行。「無非就是價格問題，大不了您明天稍微抬抬手。只要有了這批魚，後頭的錢還不是由著咱們賺嘛。」

咱們？這話有話。魚還沒到手，就想著分一杯了？俱樂部老闆冷冷哼了一聲，不說破。想了想第五家那座大宅院，對收購價格有了新的計較。「鎮上有吃飯的地方沒有？」

「這麼晚了……這可不是省城。」

看矮子有點猶豫。高老闆眼亮，知道鎮上幾家飲食買賣都是前店後家，帶著俱樂部老闆叫開了個小館子，幾張大鈔扔下，店主就嗑了興奮劑般的開始忙活了。

漆黑的鎮街上，就一家館子燈火通明，這太好找了。老伍看到跟自己問路的老頭和高矮倆投資董家寨的同桌而坐，有些糊塗。智商的解析度太低，無法摸清其中路數。本欲近處偷聽，可和高矮倆人是照過面的，跟前那一桌子四個保鏢有點危險，決定找老胡分析分析。

第五家也在開小會。鐵馬今天這神來之拖延打了錦鯉俱樂部老闆一個下馬威，也讓第五名和孫婷刮目相看。既然第五名把談判事宜交給鐵馬了，不好越俎代庖，只能提醒鐵馬早點賣，別弔兒郎當的。

「養魚我不行；坑人你不行。這事兒我自有主張，你少嗶嗶。」充分表達了對孫婷技能的鄙夷後，鐵馬又換了副笑臉對第五名保證。「放心，我一定給咱辦得妥妥的。要不今晚你就睡這兒，咱們促膝長談一下。」

促膝長談就不必了，免得發生什麼不能描寫的慘劇。該睡都睡，明天早起還有二次戰役，全看鐵馬的了。

看眾人要回房，劉秀娟有心的寫了個生字跑來問第五名咋念，想為之後甜蜜教學先打下個好氛圍，沒想到卻把第五名給難住了。孫婷和鐵馬也都很熱心過來解惑，卻都一翻兩瞪眼。這就丟人了，掏出手機想查，卻沒一個會五筆的。鐵馬聰明，照著字拍了一張照片發朋友圈裡詢問，瞬間十幾條回復，各個念法不同。

「嫂子，你看啥書？」看這字樣，不像是網路小說上的字啊。從來沒關心過嫂子的閱讀愛好，不明白什麼書上才會有這麼古怪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