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前哨戰

381.前哨戰（五）

第五名被拆穿，有點臉紅，就想給胡支書那倔強的中指掰折。一山不容二虎，只要讓富強父女和董家寨的人恨高矮那倆人，趕緊攆走了給玉立公司騰出資源。這節骨眼上一定要愛憎分明，絕對不能搞理解萬歲那一套！可嘴上還得打圓場，「我沒想搞……」

胡支書一擺手，打斷第五名的話：「我可以跟鎮上耍橫，那是因為我是個糟老頭子無所忌憚，可你辦事就得想全面了。高矮倆人算是是鎮長拉來的投資，搞他容易，但弄得鎮上顏面無光終究對你公司不好。下狠手讓那倆人完蛋，全鎮就剩你一家玉立公司。到時候就算老田不報復，咱這可是葷素不忌的貧困鎮，隔三差五給你提點兒要求，你答不答應？」

第五名咋舌。答應就得掏腰包，不答應就是和全鎮人民群眾作對，這話還不是由人鎮上說了？第五名一拍腦門，撒手鬆開胡支書，朝鎮政府里跑去。胡支書猛的失去平衡，差點一腦門栽倒。利益面前都不在乎五講四美了，臭小子有進步。

雖然不知道第五名是怎麼把這些人拉來的，但明顯是撬了自己的行。高老闆仗著和田鎮長的關係，在鎮長辦公室里開始控訴玉立公司不公平競爭。田鎮長根本搞不清那些鯉魚的價錢，就詢問了幾句，矮子就蹬鼻子上臉的把火氣又對準了中下遊客商們，指控這些人違背契約精神云云。

田鎮長管不了這些，也不想管，只關心鎮上的利益。便問富強是不是因為伍家溝搶了董家寨的銷路，這才叫了村民去和伍家溝武鬥？

這下把富強問傻了。來增援的時候，高矮倆人說的不清不楚，根本不知道裡面還有伍家溝的事；倆老闆沒說要賣董家寨的魚啊？難道真是伍家溝搶了董家寨的生意不成？剛隱約聽到的價錢成百上千萬的，就全讓伍家溝賺跑了？想到這兒，一把給老伍脖領揪住了，「你伍家溝王八蛋，連兄弟村的生意都要搶！」

老伍早不是以前的慫人了，事關村上利益，更是寸土必爭，倆手給富強腕子攥住，低頭就是一口。這是真咬啊，瞬間就見血了，疼的富強剛鬆手，老伍就給辦公桌上才添置的筆筒抄起來順富強腦門就開了下去。幸虧第五名在富強動手的時候已經進了辦公室，火光電石間接住老伍的招式，順勢一推站到兩人中間。「伍叔，是我！」

老伍看是第五名，趕緊縮手，假玉石筆筒掉了地上碎成一片。富國美也趕緊從後面抱住老爸，富強怕傷了寶貝閨女，忍著氣站在牆根。田鎮長心疼啊，這筆筒可是才花了八十塊錢買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打！別攔著他倆，往死里打！」

一眾客商本來是打算針對高矮倆人的，可怎麼成了倆不相干的村長打仗？事態演變有點神出鬼沒。第五名這才知道是富強會錯意了，趕緊解釋其中的誤會。實話實說，還要有技巧，並不是自己主動聯繫，是諸位客商逼著自己賣的。

「咋還有這事？你少胡說！」高矮倆人恨透這兩面三刀的山裡娃了，一次次的打埋伏，前後坑自家無數次了都。「你不說，他們知道有個屁伍家溝？」

這話惹眾怒了，眾老闆火力全開的控訴起來。「這麼多年交情，就拿那些淘汰的魚蒙大伙兒。你不地道，還不准我們找到伍家溝！」

有人立刻就拉住第五名，「這小夥子魚養得好，心地也善良，以後拿魚我就認準他家了！」

老伍一聽就來了底氣，立刻靠了第五名身邊，很是囂張的朝富強撇嘴：「聽見沒，往後沒你村的事兒！」

「伍叔，你別攪和。這都不挨著！」第五名趕緊給老伍拉到身後，「富叔，跟你村養的魚沒關係，是這倆人趕在孫董的魚上市前，處理省城漁場的尾貨。要真是賣你村那批，那我絕不會參與。不信你問他倆！」

高矮倆人沒法解釋自家的算盤，更不可能在這當口上把在董家寨精心飼養的錦鯉低價推掉，只能扭臉不看富強，一言不發。

田鎮長不傻，早就聽懂了。一直不說話是等高矮倆人辯解呢，可看這樣子是啞口無言了。氣兩人不爭氣，爛泥不上牆。只好用力咳嗽了聲，想佯裝公允的發個言，卻一時找不到重點。

第五名觀察田鎮長稍顯尷尬，知道這貨好面子，現在不宜再追究了，趕緊朝諸位客商壓壓手，帶著一臉抱歉的表情：「都是貴客。不管是屬意伍家溝還是青睞董家寨，說起來都是我們石坎鎮的榮幸。吃飯偶爾還咬舌頭呢，兄弟村有點小矛盾也正常。想想也是個好事，讓諸位大老闆們了解了石坎鎮的產業結構，以後往來時更知根知底了。」說到這，遞給田鎮長個眼色。

還是自家鎮上的孩子會做人啊，田鎮長立刻感受到滿滿的愛意，自然的上前拍了拍第五名肩膀，「貴客們遠道而來，鎮上本該好好接待的。誰知道卻演了這麼一出爛戲，實在丟人。只能怪咱這小地方太偏僻，沒見過世面，愛憎分明，民風淳樸。作為鎮長，我在這裡給大家道歉了！」

淳樸你全家！這特么全一群臭不要臉無法無天的暴民！高、矮兩人恨不得把第五名和整個伍家溝都給火化了。可第五名那些錦鯉都車上擺著呢，自家的魚確實沒人家的好。尾隨著田鎮長一路給人家送出鎮政府，倆人憋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渾身都哮喘了。

「請轉達省城那邊的幾位老闆，有要求可以直接找我。二十四小時無休。山路顛簸，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五名很是有眼色的送幾位客商相繼上了車，一直揮手到車隊轉過山路，整個過程里，老伍別提多解氣了。

富強父女倆不知道該和第五名說啥好，可不說又覺得窩火。同樣養錦鯉，人家伍家溝一趟趟的賺，這一車車錦鯉要值多少錢吶！可董家寨從頭到尾只收了四十萬的承租費。尤其這次，全鎮人都看著呢，自己回去咋給村民交代！

「國美，我今讓狗咬了，帶爸去縣裡打針狂犬疫苗！」搭不上話，只能這麼退場了，狠狠的瞥了眼高矮兩人，拉著女兒要走。

「被咬的可以走，閨女留下！」老伍現在橫的很，上前給父女倆擋住，指了指富國美，「找借口曠工？上班去！」

第五名趕緊給找死的老伍拽開，朝父女倆擺手，「快陪你爸去醫院處理下傷口，今天算例休，帶薪。」

富國美不願意讓第五名為難，拉著要殺老伍的親爸走了。田鎮長擺著手感慨一聲，很是器重的拍了拍第五名：「名娃，能人！伍家溝有福了。」

「您客氣，我這離高老闆他倆還遠著呢！」第五名客氣朝高矮倆人一笑，「董家寨的魚已經有模有樣了，這是準備厚積薄發呢。」

田鎮長呵呵笑了笑，面無表情的朝高矮倆人點點頭，便一聲不吭的進了鎮政府。第五名再轉頭瞧瞧高、矮兩人的狀態，好心問了句：「需要幫忙掛120嗎？」

看矮子朝自己撲過來，第五名靈活閃避，一把攥住矮子手腕，一手擋開支援的老伍。「好好說話呢，別動手。」

壯小伙兒的手勁兒不是肥胖中老年能比的。矮子覺得腕子上就跟箍了塊鐵似，動都不能動了，一股沉沉的力道傳來，還有下跪的趨勢。

「別。大禮就免了。」第五名終極留了一線，鬆開矮子手腕。「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我這兒有個法子，能幫二位把資金從俱樂部撤回來。」

「用不著你管！你個*＆……%￥#@」矮子各種國罵朝第五名噴去。什麼玩意兒！坑完人又來看笑話？「別想打我後半池子魚的主意。就是都爛在池塘里也不給你！」

「二位，二位。」第五名指指身後的鎮街，一直沒露面的孫婷手裡轉著個新款電棒正漫步而來。這太有威懾力了，矮子下意識朝高老闆身側躲。第五名笑了聲，讓忙了一天的老伍去吃口擀麵皮墊墊。看著老伍走遠，第五名緩緩點了支煙，遞給已經走到近前的孫婷。孫婷打了個電弧，展示了下新款電棒的威力，看的高矮倆人一陣寒意，恨恨離去。

孫婷看著高矮倆人背影，一臉遺憾：「這倆人快破產的事情要讓鎮上知道了，下場一定很慘！」

倆人立刻停住了，轉身盯著孫婷：「你說啥？」

孫婷根本沒理，夾著香煙踮著腳尖朝第五名齜牙，「牙黃不黃？」

第五名仔細的看了看，有點嫉妒。都是煙民，憑啥孫婷牙齒就保護的特好，示意嘴再張大點，看看裡面。這就給高矮倆人氣的夠嗆，上來推開第五名，站在孫婷近前，「孫老闆，你把話說清楚，想誹謗我兄弟倆可不行！」

「用不著我誹謗。反正你倆在俱樂部那筆錢要拿不回來，估計就離死不遠了。」孫婷煞有介事的掐指頭還算了算，「有找我說理的功夫，趕緊先把錢要回來再說吧。小一千萬呢，擱誰都得拚命。」

高老闆和矮子就想先把這對狗男女給拼了，孫婷樂呵呵指了指倆人，「快過年了，都準備娛樂一下？」旁邊第五名還勸，說玉立公司魚也賣了，錢也收了；木已成舟的，這會兒刀兵相見也沒意義了，

「我*你全家……」比起孫婷，矮子如今更恨第五名。孫婷是兇殘了點，但相對直接；這山民小子滿肚子主意還一臉無辜。開口便詛咒第五名全家，被孫婷手裡的電棍喝止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這邊無法力挽狂瀾，那還真得對俱樂部下手。高老闆咬咬牙，別的都是虛的，錢是實的。玉立公司和俱樂部之間的鬥爭本來和自家無關，是當時頭腦發熱才選的邊。可事到如今，打拚多年的家底真要填在這大坑裡不合算。這會兒不管是誰出主意，都想聽聽。強忍噁心朝孫婷和第五名露出點善意，希望得到一些點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