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競技
397.競技（二）
青嬸看在眼裡，小錢和第五名弄假成真了？臂肘碰了碰正沖著竹柵發獃的扇叔，帶著曖昧的表情指了指小錢和第五名。扇叔這才反應過來，獃滯的傻笑一下，就蹲下身去研究圈魚的竹柵，讚歎其手藝驚人。竹皮編織的精巧細密只是其次，邊框連接處竟是生卯上去，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青嬸見倆人的思維不在一個迴路上，又難耐心中八卦之火，便拋下扇叔，上前將小錢拉到一邊，「你和第五名……」
革命尚未成功，小錢也敢造謠。淡淡一笑朝青嬸擺擺手，「幫第五名個忙，他在這邊也不容易。」
越是不肯多談，能猜測的空間就越大。青嬸瞭然地一笑，人的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指不定就循序漸進了呢。何況第五名如今家大業大，女子娃能不喜歡？自認為真相了，便也不提這茬，倒恭喜起小錢。這都是玩錦鯉的，買了魚總得讓吃飯吧，錢家飼料店往後這生意定會發達。
以青嬸的文化水平,談吐上不能強求。有這份心就挺好了。小錢望著眼前大大小小的錦鯉愛好者，這都是飼料店潛在的客戶啊！本來挺不待見孫婷的，可現在想想，若不是玉立公司，自家根本不可能和這些玩錦鯉的大款們走的這麼近。每個人都是利益增長點啊，把飼料廠和玉立公司簡直是天作之合。
唯一遺憾的是第五名的精力都撲在錦鯉大賽上，忽視了對飼料的宣傳。這難不倒小錢，這正是彰顯自己這賢內助的機會，回頭就看到一臉鬼祟在人群里穿梭的老伍，招手叫了過來部署。
對於小錢，伍家溝的人那是打心裡敬佩的。上次塌方，帶領救災救人之餘，還把群龍無首的伍家溝帶回正規，尤其那飼料廠還提供好幾十人就業。
「你說咋辦就咋辦！」 就老伍眼裡，小錢姑娘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吩咐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主體還是錦鯉大賽，咱們飼料廠只是參與贊助。」小錢不想和孫婷鬧的太僵，喧賓奪主會有殺身之禍，叮囑老伍拿捏好分寸。
「都是咱伍家溝的產業，村委會要一碗水端平。」老伍身為飼料廠負責人，特別樂意出這個頭，絞盡腦汁怎麼在其中攪和一把時，就被胡支書陰鷙的目光打斷了心神。靈機一動，打電話給富國美，先委派其協助小錢宣傳飼料廠；自己先輔佐胡支書這老王八蛋完成政治任務。
胡支書不用偷聽就知道小錢的小算盤，警告老伍：不管是魚塘還是飼料廠，這都是人家玉立公司的安排，村委別胡亂插手。可對於目前來說，還有件最優先的事不能耽擱。老伍不敢馬虎，朝遠處的富大山招手，富大山立刻一臉忠犬的跑了過來，笑的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
「飼料廠放你三天帶薪假聽村長調派。」胡支書拍拍富大山，長吁一聲，「好好把咱伍家溝的名聲打響！」
相對伍家溝的雄心壯志，董家寨和東壩頭也是躊躇滿志。諸多的錦鯉愛好者及其家屬們，自從在董家寨品嘗了那麼些由胡支書監製的美味，不由檢討這輩子在城裡吃的那些所謂的假山珍就是屎！於是，廣緣寺外支了帳篷賣山貨的攤子就被圍的水泄不通。
質量好，價格低，尤其是原山原產的綠色山貨。雖然自己的錦鯉不能和那些職業、土豪玩家們攀比，可山貨還是消費得起的。過年自家留多少，親戚朋友送多少，上手就十斤八斤的要；有現金的，有支付寶加微信的，小三百人呢，賣翻了！一帳篷的囤貨瞬間就銷售一空，沒買到的就覺得吃了虧，挺大怨氣。曹俊趕緊通報田鎮長，動員各村各寨抓緊送貨安撫城裡這幫瓜慫。
終究還是低估了錦鯉愛好者的消費力啊。除了個別幾個濫竽充數的，大部分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中產階級，家裡沒底氣的也不敢碰這佔地費財耗力的玩意兒。這麼一解釋，田鎮長再傻也明白了，也別光山貨了，臘肉生鮮的全上。富強看到時機成熟，一個電話打回村裡，當地原產假灘羊先宰殺兩隻腌上，晚上篝火晚會免費烤全羊試吃！
所謂一榮俱榮，開天闢地以來，石坎鎮終於感受到了老天的青睞。連往日嚴肅的鎮委書記都笑意常駐，親自和縣劇團商議，讓其在鎮上再留幾天。吹拉彈唱的不光是有錢的大佬們喜歡，也給鎮上的民眾在節前留下點美好回憶。這要求不過分，劇團上下都很擁護。聽戲的那幾位大老闆前後送來的紅包早夠大夥過個好年了，尤其那挑梁的大花旦都不敢卸妝，生怕被看出自己已年過五旬。
接到老伍授命的富國美也不敢卸妝。知道這幾天要陪著小錢把飼料廠的名聲打出去，很是認真的跟著美容視頻描畫了一番，效果不錯，不但讓小錢覺得震撼，連第五名都沒一下認出來。
「仙女！」第五名都忙成馬了，還得玩猜猜看遊戲，三觀都亂了。「要不我給你磕一個！咱先洗把臉成不？」
適得其反的效果讓富國美都氣炸了，不是小錢手疾眼快給架走，非給第五名這廝亂刀砍死。人家視頻里就這麼畫的，咋就不好看了？
「不是不好看，是不適合白天。」小錢挺喜歡這鄉下小姑娘，又不能明說富國美這妝只適合黑燈瞎火歌舞廳，「等這事忙完，我教你化妝。」
「真的？」富國美將信將疑，人家小錢姑娘不化妝都那麼好看，咋會把自己這山姑放眼裡？
「放心，保准讓你比孫董好看！」小錢從包包里取出卸妝水，還幫著擰了條熱毛巾。
比孫董還好看……富國美機敏的感受到這話里蘊藏的信息。小錢為啥不說自己，而是說孫婷呢？她認為自己比孫婷強，或者下意識里針對孫董？難不成小錢認為除了她，自己和孫婷都配不上第五名？
就短暫的一怔間，小錢也敏銳的感到富國美複雜的心態，隨和的幫富國美將發梢捋到耳後，「那你願意我怎麼說？比劉秀娟還好看？」
一下將富國美心病給點出來，臉上化的妝看不出來，可脖子都紅的通透了。果然，小錢早看出自己掛記第五名，就像劉秀娟那樣。被小錢這正牌女朋友抓了包，羞臊尷尬就想抓個地縫鑽進去。
小錢最缺乏的就是同情心，看到富國美這樣就特享受，如果哪天能把孫婷弄成這樣就更過癮了。可好玩歸好玩，不能耽擱正事，立刻露出笑容，和藹的握著熱毛巾幫富國美敷面。「說明第五名受歡迎，沒什麼不好啊。」
「我就是……沒……」富國美都不會說話了，想用手把毛巾擋開，卻發現自己現在連反抗的勇氣都缺乏。
「我又沒怪你。老同學之間有好感很正常，我小學還喜歡過同桌呢。」小錢一邊沾卸妝水，一邊安慰富國美，「我都沒怪你呢，你倒先害臊了。說明你心地善良。不像某些人那麼恬不知恥，還不遺餘力的背後中傷我。」
富國美見小錢沒有問責，反倒和藹可親的誇獎自己，內心稍定，「某些人是誰？」
小錢嫻熟的幫富國美卸妝，帶著欣賞的口吻讚歎：「我和第五名又沒結婚，誰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他。何況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家。化妝是門手藝，模樣底子越好，妝反倒越難化。要不要我幫你重新化一下？」
看到小錢恬淡婉約的樣子，富國美心裡感動，羞赧的點了點頭。小錢才貌雙全不說，還善良大度；多壞的人才會去中傷這樣的好女人啊？難不成是劉秀娟？
小錢一邊修著富國美的眉毛，一邊觀察她，忽然笑了，「我剛隨口說的，你別胡猜。沒有秀娟嫂子就沒有第五名今天。她要是心術不正，第五名早就歪的不像樣了。」
她咋知道自己想啥？富國美詫異的看了小錢一眼，沒敢說話。可不是劉秀娟是誰？真的是孫董？可她不是和鐵董有婚約嗎？一連串的問題讓富國美有些混亂。可自從在飼料廠上班以來，每每見到的都是孫婷和第五名成雙入對，從未見過她和鐵董有過交集……富國美清理著思路，有些東西漸漸明朗了。小錢這麼強勢的人卻敢怒不敢言，那除了高高在上的孫婷還能有誰？明明已經是萬人之上的大老闆了，未婚夫是帥氣多金的鐵董，活的和做夢一樣都不知足；還想著勾搭自己的下屬，太過分啊。孫婷在富國美心裡的印象一下崩塌了，不由的同情起專註幫自己化妝的小錢。
小錢舉起鏡子放在富國美面前：「別瞎想了，快看看自己漂不漂亮！」
富國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驚訝。明明還是自己，可卻比以前好看的多了。具體好看了多少，不好去衡量，可就是那麼舒心的想多看兩眼。「你怎麼弄的？」
小錢一臉得意，「給你說了，這是門手藝。要學可以，先忙完眼前。」
富國美聽話的點點頭，卻發現小錢臉上遺憾的表情，「咋了？」
「現在買來不及了。你和秀娟嫂子體型相仿，她好些衣服都是我幫著挑的，先借一套用用。」說著就給劉秀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