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韓立悄悄的溜出屋子,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人就獨自往皇城方向御器飛去。
韓立站在神風舟上,望著眼前漆黑的龐然大物——巨大的皇城大門,微微一笑,人就直接飛掠而過。
對韓立來說,什麼七派的禁令,不準任何弟子踏入皇城的說法,他根本沒有當成一回事。只有對他有利的條例他才會遵守,否則憑一句空話就想限制他的手腳,這簡直是荒唐之極!
他可從來不是一個唯唯諾從之輩。
韓立心裡冷笑的時候,人已飛到了皇宮百餘丈高的上空。
借著漆黑的夜幕,韓立默不作聲的四處打量著什麼,目光盡往偏僻不起眼之處掃去。
忽然眼前一亮,人就朝著一處長滿了青竹的御花園飛去。
到了竹林的上空,韓立謹慎的四下望了望,然後才收斂了身上的靈氣,徐徐降落了下來。
韓立很清楚,雖然黑煞教的人控制了整座皇宮,但是不可能在所有地方都安排下眼線。而且即使有這麼多崗哨,他憑著大成的無名斂氣口訣,也不懼黑煞教的人能夠發現先他。
更何況他從那小王爺的口中,早就將黑煞教平常的崗哨布置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即使現在有了改動,只要不亂闖一些戒備森嚴的要害之地,韓立倒也放心的很!
而這裡很明顯屬於皇宮內快被人遺忘的一角,不但竹林內滿是枯枝爛葉,隱隱散發著腐爛之味,而且枝葉因為沒人修剪,茂密繁盛之極。
看著這片畝許大小的竹林,韓立露出了滿意之色。
他手指掐訣,釋放了一片隔音結界,將整片竹林籠罩其內,然後才神色鄭重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疊陣旗和陣盤出來,正是那齊雲霄送予他的改進「顛倒五行陣」。
「有了這顛倒五行陣,想必那黑煞教主即使再厲害,也能立於不敗之地了吧!」韓立望著手裡這套法器,嘴裡喃喃自語道。
隨後他打起精神來,邁步走進了漆黑的竹林中。
兩個時辰後,韓立一臉疲憊之色的緩緩走了出來。因為時間較緊只能布置完了一小部分,但這也應該足夠了。韓立觀察下四周,還是無人到此過的樣子,這才放心的收起隔音界將神風舟放出,御器而走。
韓立孤身一人深入皇宮內布置大陣的過程,悄然無聲,沒有驚動任何一名黑煞教之人。
那四大血侍在黑煞教主的吩咐下,雖然警惕非常。但就像韓立所想的那樣,他們只是在黑煞教主閉關的冷宮處,設下了密密麻麻的崗哨。其餘的地方,反而比以往更鬆懈了許多。這也是韓立如此順利進出的原因之一。
飛回到了秦宅之時,天色還沒有放亮。韓立乾脆也不睡了,就在床上打坐養神到天亮。
等到了早上,他再若無其事的走屋門,和其他人一樣都聚在了一間大廳內,如常的說話談笑,議論即將發生的大戰,絲毫沒提起「顛倒五行陣」的事情。
在韓立心裡,這樣的保命後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若是用不上此陣就能大勝的話,那就更讓他欣喜了。這套「顛倒五行陣」,仍可以成為他的殺手鐧。
劉靖等黃楓谷同門,當然不知韓立所想,但一說到晚上的大戰時,人人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面帶幾分興奮之色。
在他們中除了劉靖等少數兩三人外,大部分人都沒有和築基期修士交手的經驗,這也是韓立不太看好此次行動的主要原因。
韓立一向認為,沒有經歷過血腥洗禮的修士,即使修為再高,在面對經驗豐富的對手時,肯定會吃大虧的。弄不好就因此丟了性命,也不是稀奇之事。所以他看著這些人說笑的樣子,眼中卻偶爾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畢竟能修鍊到築基期的修士,有哪個不是吃盡了千辛萬苦,才能有今天這點修為。但今夜一戰後,這些人卻大有可能身葬於此。想一想,這還真是惋惜之極啊!
「韓師弟,能不能陪我走一下。」原本正和鍾衛娘說笑的陳巧倩,在剛才掃過韓立面孔時,不知為何突然開口邀請道。
這一句話,不光韓立愕然了起來,其他幾名陳巧倩的同門,更是張嘴結舌的模樣。
他們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韓立和一向對男修士冷若冰霜的小師妹。
看到韓立彷彿有些呆傻的樣子,鍾衛娘卻眼珠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附耳到陳巧倩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頓時這位「陳師妹」臉上緋紅一片,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後,才大方的先走出了大廳,一副靜等韓立跟來的樣子。
「小師弟,還愣著幹什麼!有陳師妹這樣的佳人在外面等著,你還猶豫什麼勁兒。」劉靖笑著了走過來,輕拍了下韓立的肩頭,開玩笑似的說道。
韓立使勁的揉了揉了揉鼻子,想苦笑一下,但不知為何卻笑不出來。只好乾笑了幾聲後,在那些男修士羨慕的眼神中還是跟了出去。
若是再遲疑下去,豈不顯得他太心虛了!他可不認為有什麼好怕對方的。
走到了廳外,陳巧倩正楚楚動人的望著花園方向有些出神,聽到韓立走出來的腳步聲後,就頭也不回的冷冷說道:
「陪我到花園裡走下吧,我有幾件事情想請教一下師弟。」
說完此話,陳巧倩不等韓立回答,就自顧自的走了過去,似乎肯定韓立一定會答應似的。
韓立望著對方動人的背影,不知不覺皺起了雙眉,想了想後,還是無聲一笑的過去了。
和一位動人的美女一起散步,的確是一件的賞心悅目的事情。
韓立在陳巧倩數步遠的地方,欣賞著其婉約綽綽的身姿,覺得此趟出來大有所值了。何況他一想到這位大美女,當年和自己的一番艷遇,更感到心裡別有一番說不清的滋味兒。
「沒想到,當年我和大哥都看走了眼,一直認為閣下能夠從血色試煉中奪魁而出,只是運氣好點罷了。沒想到韓師弟當年竟是扮豬吃老虎的好手!不但將我們兄妹兩人騙過,就是當時在場的那麼多高人,恐怕同樣蒙在了鼓裡。」韓立正想入非非之際,陳巧倩背對著他淡淡的說道。
這話韓立早有幾分預料,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之色,而是撓了撓自己的腦勺後,輕笑著說道:
「陳師姐說笑了,什麼扮豬吃老虎,小弟當時的確是走了大運,才能僥倖過關的!」
韓立說此話時,臉上絲毫異狀都沒有,彷彿真是這麼一回事。
「韓師弟到現在,還想矇騙我嗎」陳巧倩彷彿被韓立此話惹得有些生氣了,聲音一寒之後,人忽然轉過身來,一雙明眸冷冰冰的。
見此情景,韓立露出了愕然的模樣,一副根本不知道為何動怒的樣子。
這位當年的「陳師妹」見韓立這般表情,更加惱怒了。
「好,血色試煉的事情,我不再問你。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她口氣雖然更加冰冷,可臉上帶了異樣神情的說道。
「什麼事,陳師姐儘管問就是了。在下一定如實的回話。」韓立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心裡更加不安了,但表面上還是做出誠懇之極的模樣。
「七八年前,你有沒有到太岳山脈的東側,遭遇到什麼事情嗎?」陳巧倩問出此話時,臉頰上升起了一絲紅暈,整個人略帶些羞意。然後其神情緊張的等著韓立的回復。
「七八年前……」韓立低頭沉思了起來,似乎再回想什麼。
實際上韓立心裡卻再打鼓。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還沒有熄了尋找自己的念頭,而且看其神情的羞澀樣子,難道還真對救她之人動情了不成!」韓立大感不解的想道。
這倒不是韓立不解風情,而是他從未生過和此女結成雙修伴侶的念頭。
不知為何,韓立雖然對這陳巧倩有些正常的男女想法,但是一旦涉及到感情問題時,韓立就自動將其排除在外。也許當年對方和那「陸師兄」親熱的一幕,讓他至今無法接受此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