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沒理會這人的驚怒之色,而將包裹著引魂鐘的青光一散,接著伸出手指「噹」的一聲,在小鐘上輕彈了一下。
「撲通」一聲,正想趁機逃走的「曲魂」當即翻身栽倒在了地上。
「本命法器!你手上拿的是這身體的本命法器!」「曲魂」面露懼色的叫道。
「你知道就好!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將你的來歷好好交代一下。我倒很好奇,你怎麼可以侵佔此身體的,修仙者不是不能奪舍凡人嗎?」韓立神色平靜的說道,聲音平淡之極,彷彿則正和好友聊天一樣。
可是「曲魂」聽了,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要知道奪舍的修士,在修仙界那是人見人厭,雖然沒到對奪舍之人斬盡殺絕的地步,但也絕不會給其好臉色。而韓立這種非常反常的表情,讓其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不由得狂想脫身之策。
「道友恕罪,在下以前也是築基期修士,只是在和仇家的爭鬥中毀壞掉了軀殼,才不得已上了此身體的。」此位沒有回答韓立的問題,反而站起身來後,強笑著解釋道。
「是嗎!」韓立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其實聽到對方是築基期修士,韓立心裡略有些吃驚的。
可這「曲魂」看不出韓立所想,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禁心裡有些發毛了,急忙又說道:
「雖然在下修為跌落至了鍊氣期低層,但還是有些法器和靈石的,只要道友不追究此事,在下願意贈予道友!」這句話,此位說的有些低聲下氣了。顯然很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可韓立沒有理會對方的引誘之言,反而沉思一下突然問道:
「你是七派的修士?」
韓立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據他所知,七派之外可是很少有築基期修士的,當然一些大的修士家族還是有不少的,比如像燕家這樣的。
「七派……哦,是啊,我是靈獸山的修士。閣下莫非也是七派的修士?」「曲魂」說此話時臉色如常,韓立卻從其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慌之色,這讓韓立疑心大起。
「原來是靈獸山的道友啊!不知道,貴山的菡雲芝姑娘,是否還好啊?」韓立輕輕一笑的緩緩問道。
「菡雲芝……實在抱歉,在下因為常年閉關修鍊,所以對一些年輕的弟子,實在沒什麼印象。」曲魂聽了韓立此問,先是一怔,接著就乾笑了幾聲,有點言不由衷的說道。
「不認識?那道友認識些什麼人,可以隨便說幾個弟子給在下聽聽。在下認識的靈獸山道友很多,說不定就有在下認識的呢!」韓立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道。
「這個……」曲魂臉上有些驚慌了,並且眼珠又亂轉了起來,一副很不老實的樣子。
望著此人支支吾吾的樣字,韓立的臉上一冷,神色陰寒了下來。
「道友真讓在下失望!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韓立不客氣的說道,接著身子向前一晃,接著再一閃的回來了。
「曲魂」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在起胸口處卻多出了一張被貼上的「定神符」,其人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讓此人臉色大變的急忙大叫道:
「道友,這是何意!有事可以好商量的……」
這定神符對付凡人時,自然可以讓凡人身體徹底僵硬,甚至連話都無法說出口。但對付有一定法力的修士,則效果差了點,雖然同樣可讓修為低下的修士無法動彈,但說話和各種表情變化,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
韓立此時根本不理會此位的叫嚷,而是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個漆黑如墨的缽盂出來。
此物一出現,一股陰森之氣瀰漫了開來,讓附近空氣的溫度都驟然降了數分,接著一陣陣的鬼哭狼嚎之聲從缽盂中響起,還有些詭異的黑霧環繞著缽盂,更顯得此法器鬼氣森森。正是韓立剛到手不久的「聚魂缽」。
韓立單手托著此法器,陰森的望了對方一眼,便面無表情的幾步湊到了「曲魂」面前。
這位盯著缽盂的異象,臉上先流露出驚疑之色。但馬上想起了什麼,神情徒然變得緊張起來,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你要幹什麼,難道你要用煉魂術?」
當說出「煉魂術」幾個字時,此位眼中露出了害怕之極的神色。
「聚魂術」這個臭名昭著的法術,在修仙界可是人見人怕,人見人躲,甚至連一些修士間的毒咒,都用此法術來發誓言。
一般每個門派和大家族內,都專門有人來修習此術,這可是對付叛門背族之人的最厲害處罰和震懾,向以殘酷而聞名修仙界。
聽說修習此術者,可以將人的元神魂魄抽出,用專門的法術加以折磨。據說那種直接刺激靈魂痛苦,即使意志再堅強的人也絕承受不了一時半刻的。而且修士的元神越強大,所受的痛苦就越強烈,實在讓所有修士都談之色變。
有關煉魂術的傳聞,在修仙界傳的到處都是,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修鍊煉魂術的修士,一定會修鍊一個和自己元神緊密相連的「魂器」,只有憑藉此法器才可以施展煉魂術,讓受術之人的魂魄生不如死。
這個魂器形狀,外界之人沒有幾人親眼見到過,但自然被大多修士傳為成陰氣森森,鬼氣瀰漫了,正好和這盛有上百修士魂魄的「聚魂缽」形象,非常相近。
因此這缽盂一拿出來顯現的異象,再加上韓立先前的威脅話語,就被「曲魂」誤認為韓立竟會那可怕的「煉魂術」了。
這也難怪他會如此想了,任誰一想到折磨人的元神魂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此法術,這怎能不讓他魂飛天外。
韓立聽了「曲魂」此言,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心裡倒有些意外。
說實話,他拿出此法器,根本沒想到用「煉魂術」恐嚇對方,只不過想藉助此缽的陰寒之氣,好好的給對方元神一點苦頭吃而已。但現在此人竟認為自己會煉魂術,而且畏懼之極,這倒讓他心中一動,準備將錯就錯了。
「再問你一次,倒底什麼來歷,為什麼要假冒靈獸山修士。」韓立沒有回答對方是否要用煉魂術,反而冷冷的再問道。
韓立這種避而不答的做法,讓這人更確信了幾分,不禁面色慘然,但嘴唇動了幾下,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樣子。
見此情景,韓立不再說廢話了,而是低聲念了幾句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咒語,就毫不客氣的舉著「聚魂缽」湊到了此人的臉前。
想當初缽盂中的陰寒之氣,即使韓立這樣的築基期修士,一接觸了都要打了個寒顫,現在境界已會落到了鍊氣期的「曲魂」,自然更是無法抵擋了。
所以缽盂才在其跟前一放,此位就已覺得周身奇寒無比了,就好像元神都要被凍凝住的樣子,彷彿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向他的靈魂深處。
僅僅片刻後,這位再也忍不住痛苦了,一聲慘叫後,臉上的肌肉都扭曲的變形起來。
「不要急,我還沒有正式施法呢,到時痛苦可是現在的上百倍!」韓立飄忽不定的話語,在其耳邊忽然響起。
「上百倍!」此位一聽韓立此話,差點恐懼的要暈過去。
現在的痛苦,他都無法在承受住一時半刻,到時的上百倍,那還不當場讓他元神痛楚的煙消雲散啊,這絕對就是那傳說中的「煉魂術」。
嘗到了苦頭的「曲魂」再也沒有懷疑了。因此,看到韓立又掐動法決的樣子後,他不敢硬撐的急忙改口道:
「道友手下留情,我說就是了。閣下能不能先將魂器收起,千萬別再施展煉魂術了!」
他因為缽盂的陰寒侵入,凍的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若不是他身上還有些靈力護體,再加上曲魂的軀體遠強與常人,恐怕早就被僵硬了。
「早這麼識趣,不久免了這份苦頭了嗎!」韓立露出一副「你這是自討苦吃」的模樣,才看似隨意的將缽盂收了起來。
其實他心裡,也暗自送了口氣。
因為就是這位不說此話,韓立不久後也會將」聚魂缽「收起的。因為這法器的陰寒,讓直接觸摸的韓立,同樣大感吃不消了,實在無法繼續拿在手上了。
「曲魂」見韓立真的收起了他認為的魂器,長長吁了一口氣。
「最好不要想著用謊話矇騙過關,我自然可以用相關法術測試你說的真假。我想閣下不會愚笨到為了什麼秘密,而將自己弄得魂飛魄散,永不無輪迴吧。」韓立的聲音冰冷無比。
這句話,讓想起剛才所受痛楚的「曲魂」,不禁渾身顫抖了一下,臉色難看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