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拿定了主意,韓立就不聲不響的御器飛離了山峰。
後來那些和韓立交談過的鍊氣期修士,在白池聚會開始時,反而看不到韓立這位「前輩」高人,心裡都不由得大感奇怪。
韓立先去了天星宗坊市一趟,將修補古傳送陣的各種材料按清單購齊,然後才就奔越國飛去。
這一次,韓立並沒有按原路進入越國。而是兜了個圈子,從元武國和越國非常偏僻的交界處,偷偷的潛入。
如今的越國可是魔道的天下,他不可想剛進入險地,就被人家一路的追殺。
韓立不知道,因為他的這份小心,又讓他無意中躲過一場危機。
因為現在越國的大部分邊界處,魔道派出了不少的人手日夜巡視。韓立若是冒然從原路返回,肯定躲不過人家的耳目。一場逃亡大戰,十有八九是免不了的!
如今,安然進入了越國的韓立,盡揀人煙稀少的地方趕路,竟讓他一路無險的到了古傳送陣所在的靈石礦附近。
此時的靈礦,自然落到了魔道的手中。
韓立遠遠的就偷望一下,結果見到了身穿綠白兩色服飾的魔道弟子。
從其袖角上的碧綠鬼頭和粉紅色的桃花標識看來,應該是鬼靈門和合歡宗的修士。
知道了佔據靈礦的魔道身份後,韓立就悄悄的隱匿走開,並在附近找到了隱秘的地下入口,潛入了進去。
他很輕易的找到了當日被封閉的洞窟,在用法器將亂石擊碎後,就重新見到了破損的古傳送陣。
在見到傳送陣還安然存在,韓立心裡略送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裡,韓立先用一套新得到的幻形陣旗,將那個隱秘入口徹底幻形掩住。然後,又用改進過的「顛倒五行陣」的陣旗和陣盤,布下大陣,護住了古傳送陣所在的洞窟。
如此一來,即使魔道的修士發現了他,他也有時間從容逃跑了。
於是,沒有了後顧之憂的韓立,開始修復傳送陣了。
因為玉簡內說的清楚,古傳送陣的修復是一個精密無比的工程。即使不起眼的一道符紋弄偏了一絲,都有可能讓整個傳送陣出錯,所以韓立的修復過程緩慢無比。
整整七天的時間過去了,傳送陣只不過完成了一小半的修復。而這時一個大麻煩出現了,事先買的材料竟然耗盡一空了。
見此情形,韓立有點傻眼了!
原來他所買的修復材料,固然比清單上的還要多些,但完全沒有考慮到修復中會出錯,材料會報廢的問題。
而他又不是專門的煉器師或者陣法師。
結果技藝不過關的他,有大半的材料修復時出錯,被白白的浪費掉了。如此一來,自然不夠用了。
韓立輕嘆一下,看來要出去一趟了。
不過他記的,在靈礦東邊數天的路程,有一處某修仙家族開的小坊市。
雖然不大,但這些鐵母和晶玉之類的材料倒是能買到的。畢竟傳送陣的核心之處沒有壞,需要的只是些普通的材料而已。
他唯一但心的是,現在修仙界這麼亂,這家坊市存在與否還是兩可之間事啊!別冒險趕到了地方,坊市早就沒有了。
韓立思量過後,到了晚上還是趁著夜色出了地下洞窟,直奔坊市御器飛去。
他心裡已想好了。若這坊市真的沒了,他頂多再回元武國坊市一趟就是了。這古傳送陣,不可能只修到一半就不問了。
但為了保險起見,韓立準備晚上趕路,白天則找個地方休息隱蔽。
這樣一來就能將危險減少到最低了。
於是趁著漆黑的夜色,韓立向東飛行了整個晚上,當天開始蒙蒙擦亮的時候,才開始尋覓落腳的地點。
但他正往下方眺望之時,忽然神色微變,猛扭頭往某一方向凝神望去。
他隱隱的感到,似乎有什麼人,正往這裡急速飛馳而來,而且不止一人的樣子。
韓立不假思索的一踩腳下的神風舟,人就向下斜飛下去,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他剛剛將身形隱匿好,並將周身靈氣收斂起來。一道刺目的白光,就閃電一樣的無聲飛來。
而在白光身後,一團數丈大小的血霧,鬼哭狼嚎之聲不絕,緊跟不放。再稍後點的地方,則有一片粉色的霞光,隱隱發出清鳴之聲,同樣直追不舍。
躲在下面山林中的韓立,沒有注意前面的白光,和後面的粉色雲霞,反覺得那團血霧眼熟無比!這不是那鬼靈門少主的護體魔功嗎,難道就是此人?
一想到鬼靈門少主的厲害和所吃的苦頭,韓立的神色陰沉了下來。
就在韓立以為,這幾人馬上就會從其上空急速遁走之時,前面飛馳的白光,忽然間頓了一下,接著光華斂去並停下來,露出了一位站在飛劍之上的白衣女子。
這女子身材修長,頭戴斗篷,一現出身形,就冷冰冰的向後說道:
「小輩!你們窮追不捨,難道真想自尋死路?」
女子的聲音清寒無比,可一聽到韓立的耳中,卻差點讓其一蹦數尺來高。
「這……這好像是那南宮婉的聲音,真是此女?」韓立大吃了一驚!
這位和他有過合體之緣的女子,雖然和他說過的話寥寥無幾,但作為韓立人生中的第一位女人,其心裡早就將對方音容深記在了腦海中。
而這聲音的確很像南宮婉,只不過嗓音似乎沙啞了點啊!韓立還是有點驚疑不定。
韓立正在震驚之際,後面緊追的血霧和那片粉紅的霞光,似乎也被蒙面女子的話嚇住了,不約而同的停在了十幾丈外。
接著血霧和霞光稀疏了起來,同樣露出了裡面之人。
那血霧中的果然是鬼靈門少主王蟬,另一側霞光散盡後露出的男女二人,則讓韓立目瞪口呆了起來。
男的是那燕翎堡見過的、艷麗如女子的妖異男子,女的竟是失蹤多日、估計早落入魔道之手的董萱兒。
董萱兒神色清冷,原先的狐媚之色,不知何時蕩然無存了,顯得端莊無比。
更令韓立驚異的是,其修為從原先的築基初期提升至了築基中期的境界了。
韓立看著董萱兒和妖異男子並肩站立在一齊,不禁眉頭緊鎖。
而在此時,鬼靈門少主和艷麗男子,與蒙面女子的冰冷眼神一對,同時露出躊躇之色。
對方雖然已和一位鬼靈門的結丹期高手兩敗俱傷,應該無力抵抗了。但畢竟此女在掩月宗攻防戰中,可是殺傷了無數魔道修士的結丹期修士,萬一對方拚死一擊,硬拉上他們兩人同歸於盡,這可就太冤枉了。
有此想法的二人,不由得互望了一眼,誰也沒有搶先動手的意思。
見此情形,那艷麗詭異的男子眼珠一動,就面帶微笑的沖蒙面女子說道:
「若是在往日,南宮前輩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和王兄自然望風而逃了。但是現在嗎!即使晚輩看在掩月宗和合歡宗的淵源上,想放前輩一馬,可這位鬼靈門的王兄,也不會罷休啊!」
艷麗男子,完全一副我們是自家人,什麼都好商量的口氣。但卻不客氣的將鬼靈門少主正面推了出去,當作了擋箭牌。
王蟬聽了此話,心裡大怒。
但他同樣是喜怒不形於色之人,只是冷望了對方一眼後,就不慌不忙的說道:
「聽說合歡宗秘術中,有一門的「玄月吸陰功」,修鍊的男子可以通過雙修之術,將女子的元陰強行吸納一部分去。雖然不多,但以前輩的結丹期修為,想必可以讓這位田公子藉此,由築基中期的瓶頸進入到後期了吧!」
王蟬的此話一出口,艷麗男子臉色微變。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苦追此女不放的目的,竟然被王蟬一眼就看穿了,心裡不禁有些惱羞成怒了。
而與此同時,那蒙面女子卻兩眼射出羞惱之色,銀牙一咬的吐道:
「一丘之貉,找死!」
說完一抬手,一片白濛濛的劍光鋪天蓋地的射了過去。
對面的王蟬和艷麗男子見此情景,同時大驚失色,身上血霧和霞光瞬間湧出,就要馬上飛遁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