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少年鬼爪一翻,綠芒閃動,一道同樣的綠芒射出,擊中了迎面而來的綠虹之上。
頓時雷鳴聲大響!
黑、金兩色的電弧爆發了出來,並交織撞擊到了一起,並凝成了一顆巨大的雷球,互不相讓的發出霹靂之聲,直震的大廳嗡嗡直響,聲勢驚人之極。
韓立目光猛然一縮!
「天雷竹」對方竟然也擁有天雷竹煉製的法寶,這讓他心裡一驚。
難道是……韓立似乎想到了什麼,凝神向少年射出的綠芒細望去。
在耀目的電弧之中,一根尺許長的翠綠色箭矢,毫不示弱的與七柄青竹蜂雲劍所化巨劍斗的激烈之極。
它上面彈射出的電弧和巨劍上的大不一樣,不但其中的金色仿若不見,反而摻雜進了濃濃的黑色,竟似被什麼邪法祭煉過了一樣。
雖然如此,這黑色雷弧的威力奇大無比,再和金色的雷光的交織中,反而大佔了上風。
看到這裡,韓立不由的輕吐了一口悶氣。
沒想到當初的懷疑竟是真的。
一看到插在白骨頭顱上的箭矢時,他就感到其散發的氣息有些熟悉,很像他培育大成的金雷竹。但它那有些發黑的顏色和偶爾泄露的絲絲邪氣,卻讓他遲疑了起來。
畢竟據他所知,金雷竹可只在亂星海出現過一次,隨後就消失了不知多少年。哪有這麼湊巧讓他給碰見了,他實在有些難以相信。
但如今看來,這當初暗算了對方的箭矢不但是金雷竹製成,並且反被老鬼將煉化成了法寶,這真是一件諷刺之極的事情!
韓立嘴角微微翹起,不禁露出了一絲譏諷之色。
但他驀然轉念一想,若是當初老鬼趁自己觀察白骨時突然驅使箭矢飛起發難,距離如此之近,他豈不是必死無疑啊。
這個念頭一起,他不由得越想越害怕,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實在後怕不已。
至於青竹蜂雲劍不敵此箭矢,倒沒什麼奇怪的。
這些飛劍修鍊的時間太短,完全只是靠金雷竹的能力在拚鬥,自然遠不及對方的法寶了。
若是七柄飛劍磨鍊的時間稍長一點的話,絕對不是對方這區區一件金雷竹法寶能抗衡的。
但此番試探後,對方既然真有辦法對付金雷竹的「辟邪神雷」,韓立倒也不想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畢竟從剛開始的綠影,到現在化身的少年,他一直沒摸清楚對方的真實修為。
並且此人狡詐多端,一身的邪法魔功更是詭異狠辣,防不勝防。
若與之放手一搏的話,即使還有十餘萬噬金蟲這個殺招,他也並沒有把握一定能取勝的。
想來,對方剛才突然提出罷手的建議,想必也是見他法寶犀、功法古怪,同樣有些忌憚了。
這樣想罷,韓立一語不發的沖巨劍一招手。
頓時轟的一聲,巨劍分解了開來,化為七柄小劍飛射回了韓立。
少年見此,目中寒芒微露,但一猶豫後,還是沒有讓那箭矢繼續追擊,同樣召回了法寶。
「閣下若真是極陰祖師的師傅?那年齡豈不是快過了千歲!」韓立收回了飛劍後,冷淡的問道,彷彿有些不信。
「我未修鍊『玄魂煉妖大法』時,便已活了六百餘歲。轉化為玄魂之體後雖然不知過了多少年月,但四五百年有吧!這也幸虧我散盡了元嬰,另修鍊了這玄魂之體。否則就是肉身猶在,恐怕也早已坐化了。」少年低頭看了看恢復了常態的雙手,不置可否的說道。
韓立聽了,則心裡無語了!
若是對方所說不假的話,此人還真是個「千年老鬼」啊!
但同時,韓立不禁對這玄魂煉妖大法起了一絲興趣。可以讓壽命突破普通修士的限制,他自然有點動心了。
於是,韓立口氣一緩的說道。
「這麼說,在下真的要稱呼閣下一聲前輩了!」
少年聞言,掃了韓立一眼,也許是看出了韓立的口不對心,便冷笑一聲的說道:
「前輩?當年我叱詫修仙界這麼多年。沒想到落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連重入六道輪迴的機會都捨棄了。為的只是找那兩個逆徒報此大仇!你若不說明白你的來歷,我就拼著多損傷些元氣,也不會讓你活著走出此地的。」
他的聲音奇雖然平常之極,但話里的狠辣冰寒之意,卻盡露無疑。
韓立苦笑了起來,但想了想後,就說道:
「前輩光問在下!晚輩是不是太吃虧了點。在下同樣也有些疑問,不知前輩能否解答一二?」
聽了韓立這話,少年微微一怔。但隨即仰首大笑了起來。
「好,很好!我可以答應這個條件。不過,我怕你知道的太多,小命就很難保住了。」
少年狂態畢露!
「嘿嘿,這個就不用前輩擔心了。若是在下沒猜錯的話,前輩的修為現在也頂多和是結丹後期的修士一樣,在下還自付能應付得了。」韓立有些試探的問道,並仔細注意對方的表情。
但少年冷笑幾聲,絲毫異樣神情未露,讓韓立暗腹誹了一句「老狐狸「。
「廢話少說了。你說所學得自一塊玉簡,並非我兩個逆徒門下,把玉簡拿過來讓我看看。」少年冷冽的說道,一副咄咄逼人之勢。
韓立皺了一下眉,躊躇了一下後,就伸手往儲物袋中一摸,然後一甩手。
一塊散發灰白之氣的玉簡直飛向了少年。
少年並沒有直接用手去接,而是一抬手,一團黑氣化為了一條黑蛇,一口將玉簡叼在了嘴中,飛回到了少年身前。
少年手足未動,只是雙目血芒閃動,凝望著玉簡一動不動。
片刻後,他目中異光一收,接著手指輕輕一彈,嗖的一聲,玉簡如箭矢一樣的倒射回了韓立手上。然後才向韓立緩緩說道:
「你當初如何得到此物的,說來聽聽!光憑一個玉簡,並不足以說明你和兩個逆徒沒有什麼關係。」
聽了這話,韓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對方所問,反而自行問道:
「前輩既然有如此神通,想必當年名聲一定不小。能否告知晚輩一下尊姓大名。」
少年見韓立避而不答,反而向自己提問,不禁心裡大奴,眉宇間露出一絲陰厲之色。
但隨即想到了什麼,還是冷冷的回道:
「老夫玄骨上人蕭詫,可曾聽說過。」
「玄骨上人」
韓立聽了之後,細一回想,還真未從聽說過。
但他並不在意,反而從容的說道:
「既然前輩認為玉簡不足以證實在下的身份,那在下的功法並非閣下一脈相傳,以前輩的閱歷應該能看出來才是。前輩可再仔細一觀。」說完此話,韓立將青元劍訣的功法提升至了極致,身上的青光越發的奪目耀眼,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隨後,韓立十指微彈,七八道青元劍芒脫手射出,擊射到了一側的牆壁上,洞穿出了數個碗口粗的孔洞出來。
「至於這玉簡的來歷,很簡單!當初晚輩滅了一個邪修,從對方身上無意中搜出來的。若是這樣前輩還不信的話,在下也沒什麼好說了,只有一戰了。」韓立雙手輕輕一拍的,輕描淡寫的說道。
蕭詫凝望了韓立身上的青光,臉色陰沉之極。半天之後,才臉色稍緩的說道:
「你修鍊的功法的確並非出自玄陰經,甚至不是魔道的功法,本聖祖自然能看出來。但你身具煞丹分身,而且又湊巧來此處,老夫慎重一些也是應該的。不過老夫再問你一句,除了這個玉簡外,你當初還從對方身上得到其他的東西嗎?」
聽了老魔這番話,韓立神色一動,他隱隱覺得對方威逼了自己半天,似乎最終目的還是在此的。
這樣想過之後,韓立沒有回應此話,反而不動聲色的反問了一句。
「前輩既然修鍊成了玄魂之身,還被困此地這麼多年,是不是這玄魂凝妖大法的限制和缺陷很多,比如說,無法被白晝下行走,被一些特殊的法器所克……」
「哼,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這些事情嗎?」少年一聽韓立的言語,不禁勃然大怒,臉色驟變的狠狠打斷道。
「這就對了!前輩以為我會告訴一些,前輩不該知道的事嗎?」韓立神色未變,淡淡的說道。
蕭詫聽了此番冷嘲之語,微微一怔,臉上的怒容漸漸消散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