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空島已經不算小了,但和碧靈島比起來卻小巫見大巫了。
韓立懸浮在碧靈島數十里外的虛空中,遙遙看著遠處的巨島,竟覺得此島比起天星城都沒有小多少的樣子。
當然此島上面沒有密密麻麻諸多建築,也沒有聖山這般高大的巨山,但是島嶼上面卻有數座同樣極高的石峰,每一座都有近萬丈之高,也屬罕見的高大。
而更讓人驚嘆的是,這些山峰陡峭無比,通體光滑,遠遠看去寸草不生,彷彿幾根擎天石柱直聳雲霄。而從山腰之處開始,上班半截就直接沒入了高空的白雲中。
但這些都沒有引起韓立的注意,他留心的是,不僅是那幾座山峰,整座島嶼上也一絲綠色沒有,島上到處是灰白色的單調色彩,更是沒有在島上發現有靈氣的波動。
此島竟彷彿是一座沒有靈脈的廢山!
觀察到這裡,韓立心中有些嘀咕起來了。
不是說此島上有巨大的靈石礦脈嗎,怎麼會連一條靈脈都沒有的樣子?要知道一般來說,靈礦本身就是靈脈的伴生之物,有靈脈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漸漸誕生出一些品質不一的靈石礦。相反來說,有靈石礦的地方,一般來說也都有靈脈存在的。
照韓立原先想像,能誕生出高階靈石礦的島嶼,不用說,應該在整個人界都是極其罕見的極品靈脈才是。
但眼前的情形,讓他有些無語了。
不過轉念一想,韓立又啞然失笑了起來。
此島如此巨大,若還有極品靈脈被人輕易發現,那所謂的高階靈石礦又怎會到最近才會現世的。恐怕早就被上古修士挖掘一空了。看來島上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名堂,可以掩飾靈脈的波動。
心中如此想著,韓立當心中釋然起來,抬首朝空中的驕陽看了幾眼。
現在還是正午時分,雖然韓立自持遁法高明,但晚上行動自然更加方便些。故而遁光一起,在附近海面一陣盤旋後,最終找了一塊露出海面的礁石後,就直接落了下來。
隨後他竟在礁石上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起來。
數個時辰後,夜色再次降臨了,韓立驀然睜開了精光四射的雙目。
遁光一起,直奔島嶼激射而去。
當然韓立同時施展了某種秘術,讓遁光變得若有若無,模糊不清。在黑夜中,普通修士絕對無法發現的。
一頓飯工夫後,韓立就接近了巨島。
因為對妙鶴等人搜魂過了,韓立很清楚的辨認出了逆星盟等人佔據的區域,當即悄然潛入了島上,直奔遠處的一座巨大石峰遁去。
一路上,韓立碰到了不少隱蔽的禁制,在神念放出下,更是發現隱匿的警衛還真是不少,並且離那石峰越近,戒備就越森嚴的樣子。
但以他如今的神通,對這些禁制和低階修士根本不屑一顧,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一閃而過了,那些禁制和警衛無法阻擋和發現他分毫。
一道淡淡青光,如入無人之境的直接深入了逆星盟區域中心處,最終於到了巨大石峰前。
青光一斂,遁光中現出了韓立的身影。
他並未急著再往前,而是抬首往石峰上部望了一眼,沉吟一下後,雙目瞳孔中突然藍芒閃動。
只見原本看似平常的石峰表面,在韓立眼中呈現現出一層淡藍色的光幕出來。
此光幕將整座石峰都籠罩其中,表面更是彷彿流水般的光滑異常,竟是一種罕禁斷大陣形成的厲害禁制。
韓立眉頭不禁一皺。
這種巨大法陣禁制可不是單憑秘術,幾可以取巧破除的。
當然這也不會真難住韓立的。目中藍芒一斂,單手一翻轉下,一團三色光焰浮現而出。
正是那把三焰扇。
雖然這有可能驚動守衛禁制的修士,但韓立也顧不得了,大不了直接將警衛滅殺就是了。
只要給他些許時間,找到極陰祖師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而滅殺了極陰後想走的話,島上又什麼人能夠留下他。
韓立如此思量著,手上羽扇一閃,就想要破禁而入。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神色一動,三焰扇上靈光一熄,面上現出一絲訝色。
隨即他將羽扇往袖中一收,身形一晃的在原地不見了。
幾乎與此同時,遠處天邊有光芒閃動,隨即激射而來數道遁光,大打咧咧的直奔石峰而來。
片刻後,這些遁光就到了石峰跟前,光芒一斂現出了三人來。
為首的是一名劈頭散發的白髮修士,面容卻年輕異常,竟有元嬰中期的修為。後面兩人面容和白髮男子有些相似,但是臉色蒼白無血,絲毫表情沒有外加,一身單薄白袍,更顯得有幾分詭異。
白髮修士似乎很清楚石峰外的禁制,直接在藍色光幕跟前停了下來,手一抬,一道火紅傳音符射入了光幕之中。
沒有多久,藍色光幕忽然光霞一閃,在轟鳴聲中,一道裂縫緩緩浮現。
幾人二話不說的接連激射而入,隨即光幕飛快的彌合如初。
誰也沒有注意到,另有一道淡淡青影緊跟在最後一名白袍男子身後,同樣一閃的而入。連那白髮修士都未發覺其中的異常。
在藍色光幕裡面,白髮男子身前,站了數名面色恭敬的修士。
「費前輩,你老人家來了。唐長老現在正有要事要處理,希望前輩先去貴賓閣休息一晚,明日會和其他幾名前輩一起在雲煙殿相見的。」說話的是一名三十餘歲的結丹期壯漢,神色恭敬異常。
「這話什麼意思?明明傳訊讓費某十萬火急的趕來,到了島上又讓我明天再見,唐長老是不是存心戲耍我!」白髮修士一聽此話,臉色時一沉,口氣有些不善起來。
「絕沒有此事。唐長老現在的確無暇分身,不是有怠慢費前輩的。」那名壯漢臉色一白,慌忙的解釋道。
「算了,此事我自會明天和費老兒理論的。現在島上到了幾位道友了。好像明天就是傳訊最後約定的時間吧!」白髮修士冷哼一聲,忽然話題一變的問道。
「除了雷空島的妙鶴前輩以及天芒島的黃前輩外,其餘前輩都已經到了。」壯漢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口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妙鶴那傢伙自從法體被毀一次後,就變得膽小如鼠了,想必會和黃昆一起來的,遲一些沒什麼稀奇的。」白髮修士面上現出一絲不屑之色。
壯漢聽到此言,卻只能裝聾作啞,絕不敢隨便議論元嬰期修士的。
看到此幕,白髮男子冷笑一聲,當即要吩咐什麼時站在其身後的一名蒼白無血男子,雙目血光一閃,猛然身形不可思議的一扭,上半身蟒蛇般的一下拔長了倍許,一下撲到了旁邊不及防的一名築基期修士,並用口中生出的獠牙一下咬住了此人脖頸,大口大口的吸取精血起來。
「啊」附近站立的其他幾名築基期修士,頓時嚇的連連後退,有幾人更是慌忙亮出了護身法器。
「慌什麼慌!」只是我的魔屍又到了吸取血食的時間。」白髮男子猛然一瞪那幾名低階修士,頓時那些警衛一驚的紛紛將法器收了起來。
白髮修士這才神色稍緩的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頓時一枚充滿血腥之氣的拇指大丹丸從袋口中激射而出,然後男子一點此物,血丸立刻朝另一名白袍男子激射而去。
那名男子木然的一張口,將血丸一口吞下,繼續站在原地的一動不動。
倒是另一名白袍人仍然狂吸那名警衛精血,讓那名原本身高七尺大漢,在嘎嘣嘎嘣的骨骼爆響聲中,體形急劇縮小起來,同時肌膚變得乾枯無比,彷彿老樹之皮。
白髮修士冷冷的看著著一幕,未有絲毫出手相救之意。等被咬之人化為半尺來長侏儒模樣後,才猛然單手一掐訣,一道血色法決打在了吸血的男子身上。
頓時此男子身形一顫,才不舍的鬆開了獠牙,身軀重新回復了常態。
一道赤芒從白髮男子手中激射而出,擊在了那名化為侏儒的大漢身上。
「噗嗤」一聲後,一團血焰將這名築基期修士包裹其中,轉眼間將其化為烏有,竟連一絲精魂都沒有留下。
「帶我去貴賓樓吧。」白髮男子若無其事的沖那結丹修士吩咐道,彷彿剛才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前輩請跟晚輩來!」那名壯漢臉色連變數下後,連忙陪笑的答應道,竟也絲毫不提剛才之事。
然後遁光一起,他帶著白髮修士一人兩屍往石峰上邊飛射而去了,眨眼間就沒入了高空雲霧中不見了蹤影。
其餘幾名築基期的守護禁制修士,這才紛紛大鬆一口氣,均露出了心有餘悸的表情。
他們都不知道,在幾人頭頂上百餘丈高處,一名隱匿的人影也將此幕都看到了眼內。
「陰煞血屍!沒想到人界還真有人祭煉這種魔屍!也不怕最後陰煞之氣入體,最終賠上了小命!」這暗自嘀咕之人,自然就是偷偷潛入禁制中的韓立。
此刻他雙手抱臂的漂浮在高空中,用低不可聞聲音喃喃著,竟似乎認得那白髮修士所帶魔屍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