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山腳下有一個數座綠色木屋連成一片的院落。
婦人駕馭白雲在小院前停了下來,一扭首的向韓立含笑問道:
「韓前輩覺得此地如何?」
韓立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撲的而來的濃濃靈氣,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微點了下頭。
婦人見此一喜的,當即催動白雲直接到了一小院中,並抬手虛空推開一閃木門,就想將韓立直接送進去。
但是這時的韓立忽然一笑的說道:
「下面無需勞煩道友了,在下自己進去就可。」
韓立說著竟身形一晃,一下從白雲中站了起來,然後徐徐的飄落而下。
「啊,道友你……」婦人一怔,大為驚訝起來。
「雖然傷勢依舊,但是現在行動舉止,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韓立微笑道「恭喜前輩了。晚輩原想派幾名弟子過來服侍前輩的。現在看來倒不必了,想來前輩不希望有人打攪的。」婦人神色如常了。
「嗯,我是不太希望療傷時有外人在身邊的。此地不錯,我就在此待上一段時間吧。你說的裂陽神丹,最好早些送來。若真是有效的話,我儘快恢復法力神通,才能出手保你們一族的。」韓立神色一正的講道。
「前輩放心,這是當然的。不過烈陽神丹一直放在地火中陪煉,晚輩還要花上數日工夫取出,請前輩不要怪罪。」婦人一口答應下來,並解釋了兩句。
「幾日工夫,我自然能等的起。一拿到神丹你送過來就是了。你可以先走了,我馬上開始靜養了。」韓立點點頭,平靜說道。
聽到韓立下了逐客令,婦人自然不會沒眼色的再滯留此地,當即施了一禮後,立刻驅動白雲飛了出去。
韓立站在原地靜靜望著空中,直到白雲在天邊盡頭處徹底消失後,才一轉身,向被打開木門的屋子走了過去。
屋子不算大,擺設也簡單異常,都是一些木製傢俱而已。
韓立根本沒有看其他東西,直接走到了屋子一角的木床上,身形一晃的盤膝坐下。
他長吐了一口氣,臉上竟現出了一絲疲倦之色。
「沒想到站起來這一會兒,就將剛才積攢的體力消耗一空了。看來虧損的精血還真是太多了。」韓立喃喃了一句,接著單手往儲物鐲上的一摸,淡淡白光一閃,四五個式樣不一的小瓶出現在了手中。
韓立不由分說的從每個瓶中都倒出了數顆丹藥,一股腦的全塞進口中,接著靜靜的閉目化解藥力起來。
片刻工夫後,他就覺丹田處一陣火熱後,數股冰涼之氣,立刻沿著筋脈各處開始運轉起來,不停滋潤著肉身的各處虧損。
韓立心中一喜。
這些丹藥不愧是其用萬年靈藥特別煉製的療傷聖葯,藥效顯著異常。
僅僅一小會兒工夫後,韓立身上就浮現出一層淡淡金光,同時頭頂上也現出一個若有如無的模糊金影,忽暗忽明的閃動不停著。
木屋內,一下陷入了寂靜無聲中……同一時間,婦人也驅動白雲回到了土城中,並在廣場的大殿前落了下來。
數十名身穿白袍的低階祭祀仍然靜靜等候在那裡。
「炎舞,你隨我來。另外,你們將最先發現韓先生的獵食隊伍都給我叫來,我要仔細詢問一二。」婦人第一句話,就如此吩咐道。
「是!」……那些白袍蛇人中自然馬上有人領命,而送韓立到此的艷麗蛇女則乖乖的跟隨婦人再次進入大殿中。
「你一路陪此人到此,先說說你對此人的印象,以及觀察到的一切。絲毫細節都不要錯過!」婦人臉色凝重的說道。
「弟子一定如實稟告!當時弟子正在港口值瘦……」炎舞見此心中有些緊張,但一五一十的一一講述著和韓立同行這段時間內,自己留意到的一切。
儘管所有事情聽起來都那麼枯燥無味,但是婦人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認真聽著……數個時辰後,那些首先發現韓立的大漢等一行蛇人都騎著蜥蜴獸,一頭衝進了土城中,來到了大殿前。
只是和守在殿外的白袍蛇人說了幾句什麼,他們就匆忙的進入了殿門內。但這一行人一進去,就足足大半時辰後,才和炎舞此蛇女一同出來。
此刻婦人坐在大殿中的主位上,背靠椅背,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有些什麼無法拿定主意一般。
「怎麼,母親有什麼疑難之處嗎?」忽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大殿中悠悠響起。
「珠兒,你回來了嗎?何時回到的族中?」婦人一聽此聲音一呆,隨即面露喜色的問道。
就在這剎那間,婦人身前白光一閃,一個纖細的蛇人身影在靈光中隱約現形而出。
這是一名年約十六七歲,姿容秀麗無雙,生有一頭烏黑長發的蛇人少女。
此少女髮髻上扎有一串銀閃閃的拇指粗圓環,背後斜背著一張黃大弓和三隻白色骨箭,腰間則有一個烏黑皮囊,手中還拿著一根白濛濛的幡旗。
少女下半身也是蛇身,但白皙異常幾乎看不到鱗片存在。
此女婀娜的站在那裡,沖婦人露出笑嘻嘻之色,臉頰上不覺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真是珠兒!沒想到如此多年沒見,你修為已經精進到如此地步了。」婦人歡喜異常,急忙起身,一把將少女摟在懷裡,滿臉慈愛之色。
「我才是嚇了一跳呢。母親,才幾年沒見你已經突破至化形階段了。」叫珠兒的蛇人少女,卻咯咯一笑的起來。
「我哪有能力突破數百年都未突破的瓶頸,只不過將那枚『煉仙果』服下而已。」婦人卻笑容一斂,輕嘆了一口氣。
「什麼,母親服下了『煉仙果』!那壽命豈不是大損了。」少女神色大變,一把抓住婦人的手腕,用靈力探測了一番後,臉色徹底無血起來。
「若是性命都沒了,有再多壽命又有何用。對了,你師傅沒有隨你一起回來嗎?」婦人苦笑了一聲,但隨即想起了什麼,滿懷希望的問道。
「我收到母親叫人送來的信件時,師傅正好離島訪友。我怕族中出事趕不及了,就先帶著師傅留下的幾件鎮島寶物,獨自趕回來了。剛才進來時,正好看見母親在詢問其他人有關什麼『韓先生』的事情,就暫時未現身出來。」少女一臉憂慮之色,但口齒清楚的解釋道。
「你師父無法趕來。這可有些不妙了。」婦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母親,族中真的如此糟糕嗎。我可將師傅的『破天弓』都帶來了。只要來的人修為神通不在我十倍以上,都應該可以一箭滅殺的。」少女眨了眨眼睛,一半寬解,一半自信的說道。
「珠兒,你雖然修為大進,也不過和以前的我差不多境界。縱然修為再增加十倍,恐怕也對付不了這次的大難。若是你師父親自降臨,說不定還能有幾分挽救的餘地。」婦人撫摸了下少女的頭顱,輕聲的說道。
「我這次雖然來的匆忙,但母親心中所說的大難之事也是說的含糊異常。倒底本族出了何中大劫,讓母親如此擔憂,甚至不惜服下煉仙果和拉攏不知名的上族修鍊者。」少女趴在婦人懷中,揚首望著自己母親的臉孔,臉上仍仍不住露出痛心之色來。
「你已經回到此島,再讓你離開估計反而危險更大了。我就將此事和你說上一二吧。」婦人猶豫了一下,最終拍拍少女肩頭的說道。
「其他兩族已經被滅的事情,想來你已經知道了。」
「嗯,母親信中稍微提到了一點。但就算這樣,母親大人也不必如此驚懼吧。那兩族原本就比我們火陽族弱小些,大祭司的修為甚至還不如服食煉仙果前的母親。」少女雖然臉色一凜,但口中卻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
「但你知道,滅殺他們兩族的是什麼存在嗎?」婦人緩緩說道。
「母親不是說沒有什麼線索嗎?」少女一怔,不禁問道。
「整整兩個族群全都被滅,縱然再隱秘,又怎麼可能真的什麼痕迹都沒有留下。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動手的恐怕是我們媧氏一族以前的死敵,烏羅族動的手。」婦人面上閃過一絲懼意的說道。
「烏羅族!不可能,據典籍記載,此族不知早在不知多少萬年被我們媧氏一族徹底剷除殆盡了嗎。怎麼會在此海域出現!」少女顯然也聽過烏羅族的名稱,小臉一下同樣煞白起來,同時顫聲的說道。
「不錯。按理說當年烏羅族和我們媧氏在雷鳴大陸上一戰,的確應該將所有烏羅人都滅殺的一乾二淨。但是其中若是有些餘孽潛藏逃到海外,倒也不是不如可能的。而且除了烏羅族外,又有哪一族會有掠虐我族男子同時吞噬女子血肉的嗜好。唯一讓我有些不明的是,我等三族在此地已經立足數千年之久了,烏羅族若是也一直生活在附近,為何到今日才突然發難的。」婦人臉色陰沉,但說到最後一句時,目中又閃過一絲驚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