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韓立並未將話全部說出來,但許老怪自然明白其意思了,不禁眉頭微皺的問了一句:
「道友倒底需要何種寶物才肯交換,不妨直接說出來吧。就算老夫身上沒有,但自問交遊還廣,也可幫道友想辦法尋到的。」
韓立聞言,卻沉吟不語起來。
要說他沒有想要東西,自然不可能的。別的不說,但是青元子所需要的那些珍稀材料就一大堆的。
但就因如此,他反而不好開口的。
用真麟本源換取其中數件材料,他自然覺不值得如此做。但要換取材料一多,許老怪恐怕以為他想趁火打劫,反而平白交惡對方的。
畢竟真麟本源價值,也只有自己才清楚的。可此事卻不能明言於對方。讓他頗有些有口難言。
「許道友,在下需要東西都頗為偏僻,即使以道友之力也不易找到的。不說也罷。至於那天地元氣……」韓立輕嘆了一口氣,臉上仍是遲疑之色。
許老怪見韓立如此為難模樣,也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
但他瞅了瞅身後少年一眼後,驀然一咬牙,從懷中又掏出一隻深藍色玉盒來,並神色一凝的說道:
「韓兄再看看此物如何?這東西價值之大,甚至還在先前這些東西之上。但只是此物是在族中一位長老也需之物,許某原本想獻給他老人家,順便求另外一宗好處的。但現在為了我這後輩,也顧不得此事了。韓兄不放先看上一眼。在下相信,就算此物不是道友所求之物,但是本身也足以彌補道友的損失了。」
看到許老怪說的如此舉動,韓立倒不覺的有什麼太意外。換做是他求人,也絕不會一開始就將最珍稀東西拿出來的。
至於對方口中所說的族中長老所需之物,多半也是隨口說一個託辭而已。他自然也不會太過當真的。
於是韓立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抬手虛空一抓的將藍色玉盒攝了過來。
手指方一接觸玉盒,他馬上感到一股奇寒傳送過來,不禁心中一驚。
這玉盒不知是何種靈玉煉製而成,竟然奇寒無比,冰寒程度竟還在他知道的玄玉之上。
韓立對盒中之物有了些興趣,手指一動下,盒蓋緩緩打開了。
只見金光一閃,盒中現出了一物來。
竟是一塊彷彿琉璃般的赤紅金屬,只有拳頭大小,但表面散發著金燦燦的異芒。
韓立目光閃動,現出一絲驚疑,似乎認出了此物來歷,但又有些不敢相信樣子。
忽然他一隻手掌一翻轉,寒光一閃下,一口淡白色短劍出現在了手中。
劍只有半尺來長,雖然看起來寒光閃閃,但明顯只是一口普通法器。
韓立手腕一動,短劍立刻化為一道白光往玉盒中射去。
下一刻,劍尖就一下扎到了盒中的赤紅金屬上。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無聲無息!劍尖方一和赤紅金屬接觸的一瞬間,整口短劍就如同蠟燭般的溶解開來,化為一縷青煙憑空消失了。
「炎金之精!道友竟然找到了此物。」韓立臉色一變,聲音有些乾澀的說道。
「韓道友真是好眼力。這炎金之精,可是煉製火屬性法寶的最頂階材料,甚至普通法寶甚至只要摻入一點,都可憑空增加火屬性神通出來。道友的消耗性寶物即使再珍貴,想來此物足以抵償了。」許老怪看著韓立手中的藍色玉盒,緩緩的說道。
「道友真決定如此做了!這炎金之精在下還真用的上。不過此物如此珍稀,韓某也不會讓許兄吃虧的。這樣吧,我再補償道友五百萬靈石,也算半買半換了。」韓立臉上驚色漸漸消失,但思量一下後,卻忽然一笑的說道。
「好,一切就依韓道友之言。」原本因為送出炎金之精而大感肉痛的許老怪,聽了韓立這話神色為之一緩,點點頭的一口答應了。
對他說,這炎金之精縱然珍稀,但和自己寄予厚望的後輩前途相比,自然還是後者重幾分的。
「但不知韓道友所說的寶物……」許老怪眼看韓立手掌一翻,就將玉盒收了起來,試探著問了一句。
「許兄放心,先將這一袋靈石收好。然後到山頂之處等候就行了。我馬上就催動那寶物,再次引來天象。道友只要在山上收取元氣就可了。」韓立呵呵一笑的解釋道,並用手往儲物鐲上一拂下,一下抓出了一個靈石皮袋,直接扔給了許老怪。
「好,許某就在山上等候佳音了。」許老怪顯然沒有想到韓立馬上就乾淨利索的履行交易,接過袋子先是一怔,隨即大喜起來了。
於是他立刻起身告辭,帶著少年離開了韓立洞府,直奔山頭而去了。
韓立送到了門口處,目睹二人遁光消失不見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嘴角泛起絲絲笑容來。
「竟然如此快就得到了炎金之精。再加上以前得到的金髓晶蟲和血杏,凝練梵聖真魔法相的主材料就齊全了,只要再將其他一些輔助材料配齊,就可以開始一凝練法相,讓其也可以擁有實體之軀了。」韓立喃喃的低語幾聲,雙目明亮了幾分。
隨後他將石門一關,再次回歸了洞府,並直奔大廳而去。
下面的一切就簡單異常了,韓立再次放出啼魂,並從其體內再次吸取一粒真麟本源晶粒出來,並故意用靈火包裹煉化此物。
結果和當日一般無二的一幕出現了。
晶粒再次化為一道金光一下洞穿屋頂的激射而出,沒入山頂處再次現出了驚人天象,攪動了附近的所有天地元氣。
在山頂早就守候好一會兒的許老怪,自然大喜的立刻再次將腰間的朱紅葫蘆祭出,讓其化為一條火蛟氣勢洶洶的往空中一撲而去。
結果僅僅片刻工夫,原本看似驚人的天象一散而盡,天地元氣大都被火蛟一吸而盡。
整個過程比上次還要快上許多的樣子,甚至連靈山中其他異族修士,都沒驚動多少的樣子。
許老怪將火蛟重新還原成了葫蘆一收後,就興高采烈的帶著少年回自己洞府去了。
韓立在洞府大廳中通過一面銅鏡,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後,當即一笑的將秘術一停,立刻將銅鏡一收,然後就直接用神念吩咐娃娃幾句,人就再次離開了洞府。
這一次,韓立直接跑了雲城的幾家大材料店,不惜花費一大筆天文數字的靈石,一口氣購置了三十餘種各種材料,才重新返回了洞府。
這也幸虧雲城是天雲有數的幾座超級大城之一,否則其中幾種不太常見的材料,在其他城市,還真不一定就能配齊的。
就在韓立再次進入密室中,開始閉關的半個月後,雲城中發生了一件罕有人知的大事。
頓時城門處原本就夠嚴密的戒備,一下又森嚴了幾分。城中各處巡查的人手,也一下多出了近倍之多。更有一些新近進入城中的外來人,被一些神秘人物找上門,受到了極其嚴密的盤查。
其中一些身份有些問題之人,更是詭異的就此從世間消失了。
在雲城某處極其隱秘的大廳中,有十幾名身份各異的大人物,分列兩排的各坐在一張木椅上。
這些人中,赫然就有萬古族的千機子等三位長老,還有晶族的彩流罌,石繭族的段天刃等韓立認識之人。至於其他之人雖然面容陌生,但看神情氣度明顯是和千機子等是同一等階的存在。
如此多在外面聲名赫赫的聖族級存在,此刻卻均都一臉肅然的端坐著,並大都面露一絲謹慎之色。
而在殿堂一面的最中間處,卻另有一男一女並列的坐在那裡。
男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模樣的白袍青年,女的則是一位滿頭金髮的老嫗,一臉的溝壑般的深深皺紋,反覆連眼皮都無法睜開的樣子。
老嫗倒還罷了。若是韓立再次一看清楚白袍青年模樣,則準會嚇了一大跳。
因為這白袍青年赫然就是上次四族拍賣會,曾經出現過的那名大乘期的翁姓青年。
只是此刻,青年臉色面沉似水,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之氣。
「這麼多天過去了,竟然還沒有找到角蚩族的潛進來之人。看來他不是早已經遠遁掉了,就是藏在一個你們根本無法找到的密處了。白道友,最近一直都是你們水魅一族負責此事的。你怎麼看此事。」翁姓青年忽然望著兩旁坐落的一人,冷冷的問道。
那人赫然是一名頭髮全白,但面若青年的錦袍人,此刻一聽翁姓青年如此一問,臉色一下有些難看了,但仍急忙起身,略一拱手的回道:
「翁前輩,這一次我已經發動了族中所有精通迷魂術的能手,幾乎將近半年所有進入雲城的可疑之人,都盤查過了一遍。甚至從裡面找出了其他各族派在天雲的探子數百人之多。但是那名闖入供奉堂的角蚩族人,卻絲毫蹤影未見。我覺得,他很可能真的已經離開了雲城。否則,絕無法逃過我們如此嚴密的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