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幽精情緒的波動,這牢獄內也都轟鳴起來,四周劇烈搖晃,那血色牢籠也都閃耀出刺目之光。
被封在其內的幽精,此刻目中血絲瀰漫,嘶吼之聲傳遍四方,她內心對眼前這個人族的恨,已經到了極致。
壓抑在內心的所有負面情緒,此刻如決堤一般,傾瀉而出。
「我要殺了你!!」
隊長抬頭,嘆了口氣,嘲諷道。
「你罵人都不會啊,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要不要我教教你?」
幽精,徹底瘋狂。
眼看如此,隊長咳嗽了一聲,神色露出得意,他自然不擔心自己真的會被執劍者弄死喂幽精,若真是這樣,這也就不是人族正統了。
畢竟對於執劍廷而言,規矩就是規矩,是要遵守的。
而更讓他得意的,是不但一旁的中年執劍者滿臉震驚,就連自己的小師弟,此刻也是少見的神色變化。
這就讓隊長內心無比舒暢,他覺得自己這一次雙贏。
「這件事,以後可以在小阿青面前炫耀十年了,另外執劍者的那些老傢伙們,看到我陳二牛如此優秀,必定也會改變對我的感官。」
想到這裡,隊長慢吞吞的收起那些衣服,不過他覺得自己是個說話算數的人,所以那根毛……他沒有拿走,留在了牢籠前。
整理完其他物品後,隊長走到許青的身邊,挑了挑眉毛。
「伱師兄我怎麼樣!」
「厲害!」許青真心實意的開口,甚至想了想後,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隊長哈哈大笑,心情無比美妙,又看向青秋。
青秋白了他一眼,心底則無比警惕。
一旁的中年執劍者,此刻看著陳二牛,目光有些複雜,他承認這陳二牛的確有些本事,可如今隱隱感覺,這麼一個傢伙未來會不會在外面影響了迎皇州執劍廷的名聲。
畢竟,此人太損了,又太賤了,此刻他回憶之前對方表情的神色,都忍不住想去拍一巴掌。
與此同時,在執劍廷大殿內,幾位執劍長老,也都神色古怪的望著浮現在他們前方的光幕,光幕內正是許青三人。
這幾位長老,全程看到了隊長的所有言行。
一個個半晌說不出話來,最終只有一個長老,搖頭開口。
「太賤了。」
與此同時,隨著幽精情緒劇烈的波動,執劍廷的搜魂也終於有了突破口,後續的事情就不是許青三人可以參與的了,所以他們很快就被那位中年執劍者送了下去。
至於功勞,這一次隊長被記了首功,分量不小。
在目送三人身影消失在執劍廷後,這位中年執劍者長嘆口氣。
「八宗聯盟這一次的弟子……」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而隨著此事的結束,青秋第一時間就隨著離途教離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
至於八宗聯盟,也在此事結束的第二天,選擇了離開,要返回八宗聯盟,不過在八宗聯盟的巨大飛舟啟航前,出了一個小插曲。
隊長,失蹤了。
他終究是沒有勇氣回宗門,顯然是擔心回去後紫玄上仙的怒火以及自己師尊的責罰,畢竟他不知道回的信里,紫玄是如何說的。
不過有老祖在,隊長的逃跑計劃註定是要失敗的。
於是在飛舟過了啟航時間不到半個時辰,在血煉子離開又歸來後,他的手裡抓著逃跑計劃失敗的隊長。
隊長的表情帶著濃濃的百無聊賴之意,連連嘆息間,被血煉子直接扔到了飛舟上,隨著一聲令下,飛舟轟鳴升空,向著八宗聯盟的方向呼嘯遠去。
剎那間,聳立在大地上的太
初離幽柱,在許青的目中變的越來越細,直至最終消失在了視野里。
望著太初離幽柱的方向,許青心頭也有一些波瀾。
來的時候,他只是八宗聯盟的弟子,最多算是准道子罷了,可如今……他是迎皇州從未出現過的萬丈華光執劍者,更是在選拔階段就已走到巔峰,從參與者變成了見證者。
身份,名氣,已經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這一點,從四周聯盟弟子偷看他的眼神中,許青感受的很明顯。
之前的時候,聯盟弟子看他,更多是羨慕,而如今,是敬畏。
目光的改變,來自實力的同時,更多也來自身份的變化。
如今的他,已是人族正統上玄五部執劍部之修,身有令劍,證據確鑿,自身實力許可,則皇之下,皆可斬。
同樣,這個身份的保護下,若是有人將其斬殺,也要面臨執劍部的通緝。
享受這些的同時,執劍者也要奉獻自己的義務,為人族執劍,護衛蒼生。
許青默然,執劍者的使命太大,他不知曉自己未來該如何去做。
「堅持本心。」許青心底喃喃,隨後將思緒收回,轉過頭,望著一瘸一拐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隊長。
「小師弟,我很後悔一件事。」
「跑的晚了?」許青看了眼隊長的腿。
「不是。」隊長一臉悲憤。
「我後悔這麼晚才加入執劍者,不然早些明悟帝劍,養到現在,歸虛看見我也要客客氣氣。」
「首先你要元嬰巔峰,其次你要能活兩千年。」許青提醒道。
「我……」隊長眉毛一樣,但似乎想起來什麼,嘆了口氣。
「望古大陸的元嬰巔峰,這是絕大多數修士一生的極限了,卡在這裡直至壽元斷絕都無法突破的人很多……」
「畢竟這個層次放在小世界,與那裡的一界之巔境界相當,小世界的人修到一界之巔的境界,下一步就是破碎虛空飛升尋秘而來了。不過這也還好說,可兩千年難啊。」
「如今可不比神靈降臨前,那時候沒有異質,望古大陸元嬰又稱天命,一宮成一嬰,一嬰六甲壽。現在壽命折半,除非有天材地寶,否則元嬰巔峰養不出斬歸虛一階的劍了。」
隊長鬱悶。
許青若有所思,這是他第一次了解元嬰這個境界。
「不說這些了,小師弟我想了想,要不回去後你從了紫玄上仙吧,沒事的,眼睛一閉就好了,不然的話,大師兄估計不能和你一起去封海郡了,我擔心紫玄上仙一巴掌拍死我。」
許青想了想,拿出一個口袋,遞給了隊長。
「裡面的東西,或許可以幫大師兄你扛過此劫。」
「裡面是什麼?」隊長眼睛一亮,接過剛要打開,許青傳出平靜話語。
「療傷葯。」
隊長動作一頓,幽怨的看向許青。
許青不為所動,他才不信隊長會有性命之憂,最多也就是吃點苦頭,而對喜歡冒險喜歡玩命的隊長來說,估計這輩子吃的最多的就是苦頭了,那麼再多一點,許青覺得也沒啥。
畢竟隊長就算身體殘了,過幾天就長出來,當初只剩下頭也只是一個月就恢復。
而前往封海郡的路途遙遠,大不了自己走的時候,帶著隊長的頭就是。
想來還沒等到封海郡,隊長就又活蹦亂跳了。
隊長嘆了口氣,但卻把療傷葯收了起來,拿出蘋果吃了一口。
他覺得丹藥也能賣錢,自己現在口袋太窮,之前的積蓄大半都花在買題上了,一想到自己那麼多靈石換來的是一丈華光,他忍不住好奇心再次強烈。
「你不幫我和紫玄上仙說好
話可以,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當時大帝問心,回答了什麼啊。」
「這問題我想了好久,天天琢磨,夜夜思索,你看我頭髮都掉了。」
隊長眨了眨眼,實際上他之前說那麼多,一頓鋪墊,就是為了問出這個答案。
他覺得自己上次雪地時策略不對,不能直接開口就問,需要鋪墊一下說說其他,比如天命元嬰,以此轉移許青的注意力,然後再順勢問出,這樣成功概率會高。
而他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飛舟上密室內,盤膝打坐的血煉子,耳朵動了動,凝神去聽,其旁的東幽上人也是在密室內,看向許青所在的方位。
甚至在遠處,看不見蹤跡的太初離幽柱上,那位執劍大長老,也都抬起頭,望著八宗聯盟飛舟離去的方位。
在這幾個老傢伙,都仔細聆聽與關注時,許青看了眼隊長的頭髮。
隊長眼巴巴的看著許青。
「大師兄,那天在雪地上,我已經告訴你了啊。」許青輕聲道。
隊長一愣,仔細回憶,同時血煉子也皺起眉頭開始回憶,執劍大長老則是神色浮現意外。
很快,隊長忽然想起自己當日問詢時,許青雖沒說話,可卻吐了一口口水。
「你……口水?」
想到這裡,隊長遲疑道。
許青點頭。
「我向神靈吐了口痰。」
隊長有點懵。
「然後呢,吐了口痰,就萬丈了?」
「我還罵了它狗娘養的。」許青指了指蒼穹的神靈殘面。
血煉子愣住,執劍廷的大長老神色露出古怪,至於站在許青身邊的隊長,此刻喃喃。
「你……你罵了神靈殘面一句狗娘養的?」
「不是一句。」許青糾正,認真的開口。
「我罵了好幾句,除了狗娘養的外,我還罵它狗雜種,還罵了豬雜碎。」
「我最後還說了一句狗日的神靈。」
許青說著,向飛舟外吐了口口水,隊長看著許青,眼睛裡在這一刻冒出了強烈的光。
此時,執劍廷內,執劍大長老若有所思,嘴角露出笑意,這笑意不斷擴大,最終大笑起來。
笑聲暢快無比,聲音傳遍執劍廷,使得大量執劍者都極為意外,紛紛看去。
在他們的記憶里,大長老一向嚴肅,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在道壇講述草木,都是如此,而像今天這樣如此開懷大笑,極為少見。
尤其是笑著笑著,大長老竟開口說出了一句髒話。
「狗娘養的!」
與此同時,在八宗聯盟的飛舟上,血煉子一樣大笑起來,只是笑著笑著,他的眼中有些紅,曾幾何時,他也曾這麼罵過,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敢了。
飛舟上,隊長深吸口氣,他抬起頭,看著神靈殘面,大聲開口。
「狗日的神靈!」
說完,他用力的咳了一下,吐出一大口痰。
吐完,隊長笑了,許青也笑了。
蒼穹上,神靈殘面依舊威嚴,似乎大地的一切與其比較,螻蟻都不如。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飛舟掠過了北原,飛過了蘊仙萬古河,順著太司度厄山一路向南。
直至半個月後的晌午,陽光正濃之時,遠遠地,八宗聯盟的雄城,出現在了飛舟上所有遙望南方之人的目中。
與此同時,陣陣鐘鳴,從八宗聯盟內回蕩,徹響雲霄。
這是迎鍾。
迎接執劍者歸來之鐘。
——
唉,怎麼會一比二!我吐血……
有一起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