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令東的去向,鄭天則不知道,呼延傲博不清楚,但自始至終,他的一舉一動全是關允的掌控之下!
無他,只因關允有劉寶家和雷鑌力的緣故。
調劉寶家和雷鑌力到市公安局後,在震驚了進取學院一干人等的同時,劉寶家和雷鑌力配合調查工作,市局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當時二人屬於正當防衛,不負任何連帶責任。
開玩笑,都是市公安局民警了,誰還能和劉寶家、雷鑌力過不去?再說鄭天則也無心顧及這些小事了,一個鄭令東已經足夠讓他焦頭爛額,他哪裡還有心思拿劉寶家和雷鑌力開刀來牽制關允?
劉寶家和雷鑌力進入市局的時機就正是時候,在呼延傲博改變策略收縮戰線的大方向下,在鄭天則布局一亂處於全面被動的大前提下,二人被崔向破格安排到了刑警隊,成了一名刑警。
表面上劉寶家和雷鑌力還在實習期,實際上在崔向的精心安排下,二人已經正式開始了刑警工作,並且迅速地成長起來。
從小就喜歡動手的劉寶家和雷鑌力,在受了專業訓練之後,功夫更是突飛猛進,當然,除了打人的功夫進步之外,追蹤和偵查的水平也大漲。
正好,鄭令東的脫逃讓劉寶家和雷鑌力的功夫有了用武之地。
鄭令東在和關允不間斷的通話中,雖然沒有透露他的藏身之地,而且鄭令東也相信關允沒有追蹤他的技術手段,他卻不知道,關允在齊昂洋的幫助下,暗中動用了省國安廳的技術手段,鎖定了他的具體位置!
但關允卻沒有抓獲鄭令東,而是引而不發,讓劉寶家和雷鑌力親赴燕市踩點,確定了鄭令東的幾個落腳點,又讓劉寶家和雷鑌力基本摸清了鄭令東在燕市和京城的關係網。
引而不發,為上策,是為掌控主動。引而發出,是中策,即使是一箭中敵,也暴露了自己。引而發出不中敵,卻被敵人發現自己並且反擊一箭,是為下策,有可能反被敵人一箭身亡。關允之所以將鄭令東拿捏在手中並不外露,也是他想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引爆。
還有一點,關允恨鄭令東入骨,但如果鄭令東非死不可的話,也要讓他死得其所,臨死之前讓他拉鄭天則陪葬。
原以為鄭令東足夠聰明,會一直躲藏下去,沒想到過年了,按捺不住思家心切,居然偷偷溜回了黃梁,他是想找死?
「鄭天則發現沒有?」關允擔心地問道,如果鄭令東落到鄭天則手裡,進取學院的案子真有可能成了死局。
「應該沒有。」劉寶家肯定地說道,「最近鄭天則確實心不在焉,對進取學院的案子關注不多,他最近和紅顏馨密切接觸,好像在商量什麼大事,聽說和封況的遺留問題有關。」
封況的遺留問題?封況的案子暫時已經結了,他的遺留問題就只有財產問題了,作為黃梁的首富,封況一死,必定會留下大筆財富,封況家人可以分到的遺產肯定有限,大部分財產會落到鄭天則手中。
這麼說……莫非紅顏馨是鄭天則的管家?
又一想,關允驀然靈光一閃,居小易留下的聲稱代表鄭天則全部身家的一串數字,難道最終解釋權是在紅顏馨手中?對,身為一個漂亮女人,紅顏馨沒有成為鄭天則的女人卻又被鄭天則重用,她又無權無勢,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她有經濟方面的才能,在替鄭天則打理鄭姓龐大的經濟帝國!
任何一個勢力團伙都要有經濟利益作為紐帶,沒有經濟利益上的聯繫,必然不成利益集團。一經想通,關允心中豁然開朗,不由心情大好,先是知道家中藏有價值連城的字畫,現在又發現了鄭天則的命門——經濟命脈,看來,他來年要財運大旺了。
以後,還少不了要和紅顏馨打交道了,關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一口吞下鄭天則的全部財產,讓鄭天則先品嘗一下身無分文的痛苦,然後再送他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繼續監視鄭令東,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幫他一下,要保證不能讓他落在鄭天則的手中。」關允小聲交待了一句,見金一佳和小妹走了過來,就結束了對話,告誡劉寶家,「別在一佳和小妹面前提這件事情。」
「知道。」劉寶家點了點頭,一揮手,和雷鑌力、李理一起頭前帶路,上山而去。
平丘山今非昔比,山腳下建造了數十座大大小小的宅子,類似農家院,又比農家院衛生條件好、生活設施齊全,而且房頂塗上了各種顏色,放眼望去,點綴在樹林之中的宅院,就如一顆顆七彩明珠,十分好看。雖然是冬天,但依然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山門已經建好,還是用的老容頭的題字,山門依然是拙樸的風格,寬大而宏偉,初具氣象。
上山的路也已經修整並且拓寬,沿階而上,平緩而舒適,沒有爬山的疲勞。而山路的沿途也樹立了一些巧奪天工的指示牌,巧妙地掩映在樹木和山石之間。
金一佳連連點頭,讚歎說道:「溫琳很能幹,平丘山的開發,比我想像還要好。關允,要不你再和溫琳打個電話,她說好要陪我一起上山,怎麼就突然不來了?」
「咳咳……」關允差點沒吃了一口冷風,溫琳身子不適,現在不宜做劇烈運動,爬山肯定不行,他就說道,「她一個平常不怎麼走動的親戚突然來了,她不陪也不好,看晚上應該有時間陪你。」
「晚上?」金一佳為難地說,「晚上我就走了。」
「不是說明天才走?」關允問道,「怎麼提前了,出了什麼事情?」
「家裡來電話讓我回去,說是商量一下年後定親的事情。」金一佳低了頭,悶悶不樂了片刻,忽然抬頭又笑了,「我假裝答應,不過護照什麼都弄好了,隨時可以逃之夭夭。放心好了,除非你先說再見,否則我永遠和你……不見不散!」
關允心中一陣感動,小妹說得對,金一佳的愛讓他感到直接而真實,不像夏萊的愛,雖然纏綿,卻總是讓人覺得迷糊而遙遠。
小妹卻在一旁一臉狐疑地看了關允一眼,似乎猜到了什麼,忽然就嫣然一笑,沖關允做了個鬼臉。關允嘿嘿一笑,拉住了金一佳的手,放在了手心,鄭重地說道:「如你所言,不見不散。」
小妹湊到金一佳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一佳姐姐,以後我叫你嫂子好不好?」
金一佳頓時臉紅了:「小妹,別鬧,就叫佳姐姐。」
「路上我和哥哥說了,我喜歡你當我嫂子。」小妹抱住了金一佳的胳膊,「如果哥哥不娶你,我第一個不饒他。」
金一佳心花怒放,只一句話就讓她對小妹的好感上升到了親人的高度,她拉住小妹的手說:「小妹,明年到京城上大學,誰敢欺負你,和我說一聲,包管讓他後悔一輩子。」
小妹沖關允眨眨眼睛,言外之意就是,怎麼樣,替你解圍了吧?關允暗中朝小妹豎了豎大拇指,誇小妹聰明。
視察完了平丘山,關允又陪同金一佳沿孔縣東南西北轉了一圈,幾大林場和農場項目,全部走了一遍,所有項目都進展順利,在溫琳的一手推動下,在縣委縣政斧的大力支持下,等明年春天,幾大項目就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成為冷楓農業興縣戰略的先行軍。
最後,關允還和金一佳一起看了看流沙河大壩。
冬天的流沙河,結了厚厚的一層冰,站在流沙河大壩的前方,金一佳素手一指蔣雪松題寫了幾個大字說道:「說來還得感謝流沙河大壩,如果不是流沙河大壩的險情,就沒有從孔縣到黃梁的風雪兼程,也就沒有我們之間的心心相印……」
如果是夏萊,這番話她就算爛在心裡也不會說出,關允感慨地說道:「有一失就必有一得,流沙河大壩成就了許多事情,也毀了許多人。」
李永昌最終被判刑二十年,差不多會老死在監獄了,王車軍烈火焚身又投河自盡,而李逸風也因此慨然離任,流沙河,讓多少人飲恨,又讓多少人衝天一怒。
但不管怎樣,重新洗牌之後的孔縣,百廢待興,相信明年春暖花開之時,就是萬物復甦之曰。孔縣的明天,會更好!
關允心情大好,儘管他知道,孔縣是走向正軌了,但黃梁依然局勢未開,他多希望他每到一地,都會為一地留下希望播種明天。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是基本理念,為官一任開拓一方,才是為官的最高境界。
關允並不知道的是,在流沙河畔,他的政治理念的雛形就如一棵幼苗一樣,悄然地心中生根發芽,或許終有一天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中午,關允安排金一佳在飛馬賓館吃飯。之後,金一佳就會踏上歸程,關允和金一佳之間的再次見面,就要隔年了。
飯後,接金一佳的專車到了——金一佳有意留下賓士給關允,燕市來車接她——關允送金一佳上車,等金一佳的汽車才走,關允的手機意外就響了。
一看號碼關允就頓時心跳加快,兩個多月了,他終於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夏萊的來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