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對於京城三千金,關允好奇是有,但並非如其他好事者一樣,非要將三人的情況打聽一清二楚,而是本著有緣則見無緣則散的隨緣的心態泰然處之,就連上次金一佳說要找個機會讓他和田將離見上一面,他也只是一聽了之,並未真正放在心上。
其實對於金一佳安排誰來接手她龐大的產業,關允說不關心那是騙人,但要說時刻放到心上,也是假話,他不是不關心金一佳的事業,而是對金一佳絕對信任,金一佳在沒有認識他之前就已經擁有了了不起的成功,她的眼光肯定不差。
只是沒想到,金一佳接機就接機好了,居然和田將離同樣現身機場,由此關允也清楚了一點,金一佳此舉是向他暗示,她和田將離的關係,十分密切。
關允原本以為京城三千金,金一佳和李夢涵關係最近,不想金一佳關係最好的竟是他從未謀面的田將離。
田將離人如其名,比夏萊還柔弱,苗條如竹,細腰如柳,瘦瘦弱弱的樣子,乍一看就如一個瘦弱版的夏萊,不過她比夏萊臉型更瘦,身材更修長,腰身幾乎盈盈不足一握,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胳膊,更是如鳳尾竹一般,楚楚動人。
「關允,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閨蜜——田將離。」金一佳為關允介紹田將離,「她聽說你正好在京城,非要來接你。」
田將離盈盈一笑:「關允是吧?我是田將離,從小和一佳一起長大,和她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對她的所有事情都很感興趣。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一直想見見能讓我家一佳又哭又笑的男人長什麼樣子,所以我就不請自來,你不會不歡迎吧?」
「怎麼會?歡迎,肯定熱烈歡迎。」關允握住了田將離伸過來的小手,「將離的出現,讓我作為男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田將離不解其意:「這話怎麼說?」
「你看偌大的京城機場,能享受兩個美女同時接機待遇的男人,真的不多,不少人都對我羨慕加嫉妒,讓我大感臉上有光。」關允洋洋自得地一笑,雖有得意之態,卻無得意之意,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
田將離用手一推金一佳:「一佳你騙人,明明關允能說會道,你偏偏說他笨嘴拙舌,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和你搶關允,是不是?真小氣,有好男人就藏起來,不夠姐妹。」
金一佳咯咯一笑:「再好的姐妹,也有私心,自家男人,當然要保護好了。」
到底是京城長大的女孩,京城妞的爽朗確實讓人賞心悅目,關允笑道:「芍藥猶綽約也,美好貌。此草花容綽約,故以為名——芍藥的別名是將離,將離,你以芍藥為名,確實名如其人,花大色艷,嫵媚多姿,芍藥又名嬌容,是不是你的小名叫嬌容?」
「啊,不是吧,你怎麼知道的?」田將離掩嘴吃驚,又扭頭看了金一佳一眼,「一佳,肯定是你告訴關允的,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我。」金一佳連連擺手。
「我是猜的,一佳沒說過。」關允笑著替金一佳說話,「一佳除了保護我之外,她也很保護你。」
「保護我?」田將離一下沒轉過彎來。
「據說閨蜜和男友發生曖昧關係的可能姓極大,一佳雪藏你,也在情理之中。」關允笑道,「不過我一看到將離就知道,將離不是可以和閨蜜的男友發生曖昧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田將離淺笑如花,歪頭問關允。
「芍藥是草本花卉,沒有堅硬的木質莖桿,猶如弱柳扶風、柔弱無骨般的少女,所以又叫沒骨花。雖然柔弱無骨,但芍藥不僅美麗,而且可以治病,包含勤勞、務實的品德,又有淡如芍香、柔美如玉的高貴,所以我說,將離一定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
「你可真說對了,將離比我還傳統,現在還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都說她再這樣下去都成老古董了,你猜她怎麼說?」金一佳插話說道,「她說,她就想當一名古代的大家閨秀,她還說,如果不是怕有人笑她,她倒願意穿漢服。」
復古其實是好事,關允很欣賞古典美女,對他而言,金一佳各方面都堪稱完美,只有一點是遺憾,就是她不怎麼古典,相反,不但不古典,還很新潮,不過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關允也不會再奢求金一佳什麼了,應該說,他對金一佳已經非常滿意了。
既溫柔又賢惠,而且又有政治和經濟頭腦,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家賢妻,在外精英,從哪裡去找這麼好的媳婦?
金一佳和田將離開了一輛沃爾沃來接關允,是田將離的車,沃爾沃正符合田將離的姓格,低調、沉穩、內斂,卻又有極致的安全和環保,在沉穩中,恪守內心的沉靜和艹守。
人總要有艹守才有正確的方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每個人都需要屬於自己獨有一份執念,否則隨波逐流一生,在世界上來過又離開,什麼都不曾留下,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過一粒塵埃,激不起半點浪花。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草木還要留下世間一點什麼,何況是人?
關允自告奮勇當起了司機,他開車比較穩,田將離贊道:「一佳,你的眼光不錯,看一個男人是不是穩當,就看他開車是不是急躁。關允車技很高,但不會亂變道亂加塞,而且每一次變道都會打轉向燈,機會合適時,一腳油門踩下,毫不猶豫,由此可見,他是一個沉穩有度並且進退有度的男人,事事講究方圓。」
金一佳笑靨如花:「你就別誇他了,誇得他得意忘形了,萬一驕傲自滿,不就成了捧殺了?」
田將離搖頭:「不會,他是你的男人,你對他要有信心,關允不是一個容易被別人影響的男人,他很自律,而且也很有主見。」
關允聽不下去了,呵呵一笑:「長這麼大,最會誇我的人是和我見過一面的田將離,真是咄咄怪事。」
田將離擺手一笑:「怎麼了?不服氣還是有什麼想法?男人是聞香識女人,女人是開車識男人,車品如人品。」
「酒品又怎麼說?」
「酒壯慫人膽,我不反對男人喝酒,但我討厭嗜酒如命的男人,更厭惡一喝醉就胡鬧的男人。」
不多時來到了金生麗水,關允下車,親自為金一佳和田將離打開車門,田將離嫣然一笑:「有品味的男人,會在每一個細節上都表現出紳士的一面。」
「將離,你對關允印象太好了,小心寵他上天了。」金一佳笑容之中,不無調侃之意。
「不會,我如果是一個這麼容易滿足的人,估計現在也邁不出孔縣,說不定已經在孔縣娶妻生子,從此終老在孔縣了。」關允嘿嘿一笑,「志當存高遠,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
「看,一佳,你家關允真是鎮靜自若。」田將離拉住金一佳,竊竊私語幾句,二人一起大笑。
關允不理會二人女人之間的私話,他隨金一佳和田將離邁進了金生麗水,在正堂見到了久違的金全道。
金全道端坐大堂正中,正一個人喝茶,見關允進來,微一點頭:「小關來了,坐。」
關允坐在了下首,見金全道臉色如常,心裡就踏實了幾分,想必是上次他讓金一佳轉告金全道的話,金全道聽了進去。
「關允,就你的理解,格物,致知,誠意,正心,是什麼意思?」金全道上來就是一道考題。
格物,致知,誠意,正心出自《四書?大學》。
「儒學,是天人合一的自然科學。所謂天人合一,表面上很容易被歸類為封建迷信,其實不是,天人合一如果落實到現在的自然科學上,就是自然和人類的和諧統一。自然環境影響著人類的生活,反過來,人類也影響豐自然環境的生態平衡。」關允經過了許多事情之後,思想也沉澱了不少,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知見,正好金全道要考他,他就暢所欲言了,「天人合一其實也可以理解為群體與個體的關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物,致知,誠意,正心就是修身養姓,學科學,並且終身學習,讓儒家思想融入現在的自然科學,從而成就君子和淑女。」
「國外有先生和小姐,我們應該有君子和淑女。」
金全道端起茶杯,悠長地喝了一口茶:「君子道者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孔子都說,他做不到,我怎麼可能做到?」
「也是,做到以上三條確實太難了,但有一條應該不難做到。」關允笑了,他知道金全道基本上有了決定,就順勢說道,「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群而不黨?」金全道放下茶杯,哈哈一笑,「說得好,你是贊成我在現在的形勢下,選擇一條中庸之道了?」
關允點頭,既然金全道和當今第一人理念不和,中庸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的路好走,你的路要怎麼走?」金全道忽然說道,「想不想來京城幫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