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方源聽了王二這話,頓時一聲冷笑,揮掌朝前一切。
哧。
一聲輕響,幽藍sè的月刃,迅速shè出。
同時,他腳下一蹬,猛地向這四個獵手衝殺過去。
「蠱師?!」獵手們看到這月刃,頓時就有人震驚地大叫一聲。
月刃已經shè來,他們連忙四散躲閃。
噗。
一人躲閃不及,右手小臂被月刃shè中,頓時骨肉分離,手腕連著半個前臂被切得掉在地上。
「啊啊啊!」
他躺倒在地上,痛苦又惶恐地嘶吼起來。左手如鷹爪,下意識地緊緊地抓住右臂。
右臂前端,不斷地噴湧出猩紅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地面。
「饒我一命!」
「我們無意冒犯啊!」
另外兩個蠱師看到同伴這樣的慘狀,臉sè頓時煞白,毫無一絲血sè。他們連忙五體投地地跪下來,對(著方源磕頭不止。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怕什麼?不就是一個蠱師學員嗎!」唯有王二仍舊站著,方源二話不說就動殺手,這讓他又驚又怒,雙臂往後一展,腰部往後一揚一縮,也不知什麼動作,就將背在身後的弓箭握在了手中。
「停住,你再過來,我就一箭shè穿你!」王二一邊後退,一邊彎弓搭箭,同時口中咆哮著。
「嗯?」方源眯起了雙眼,這個王二有些棘手。尋常凡人見到蠱師,哪個不心中畏懼,但他卻能保持鎮定,倒是有些膽量。
哧。
又一記月刃飛了出去,shè向王二。
「不識抬舉。」王二冷哼一聲,心中殺機頓起。
他腳步微微一錯,就讓過了shè來的月刃,同時shè出一箭。
箭支飛快,刷的一聲,就shè到方源的面前。
方源身形一矮,頭微微一低,就避過這箭,仍舊不斷前沖,很快就接近了王二。
王二非常果敢,立即丟了手中的弓箭,掄起碗口大的拳頭,悍然迎上方源。
他身材高大,狼背蜂腰,身高至少比方源多出半米。太陽光從他背後照shè過來,方源沖向他,看著他的面目都籠罩著一層yīn影。yīn影中,他的一雙眼睛,如狼一般殺意騰騰!
「不要啊!」
「快住手!」
那兩個獵手眼看著兩人就要狠狠地衝撞到一起,都驚恐地大叫起來。
「死吧!」王二眼中凶芒四shè,臉上橫肉扭動,既猙獰又瘋狂,像是一條嗜血的惡狼。
他雙拳一左一右,搗向方源。
呼啦。
他的拳頭又快又重,都帶出了一股風聲!
方源眼看著拳頭在瞳孔中越來越大,面sè一動不動,忽然腳下一錯。
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避過拳頭,強行扭轉身軀,衝到王二的左手一側。
王二獰笑一聲,揮拳橫掃,拳頭後發先至,立即就要追上方源的後背。
但就在這時,一股耀眼的陽光,shè進了他的瞳孔。
他本來是背對著陽光,此時他猛地回首,刺眼的太陽光一照,頓時就讓他眼睛刺痛,感到視野一白。
方源冷笑一聲,身體在空中一個側翻,讓過王二揮來的拳頭,同時右手一甩。
哧!
第三道月刃順著太陽光照shè的方向,飛速shè去。
王二頓時全身汗毛一炸,感到了史無前例的危機。他慌忙把頭一歪,下一刻,幽藍sè的月刃飛過。
「王二哥小心啊!」
「避開了嗎?」
兩個跪在地上的獵手,這一刻也忘記了求饒,雙眼瞪圓了看著。
刺眼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臉上。
這一刻,時間彷彿過的緩慢下來。
四周的聲響,也好像消失了,世界一片沉寂。
午後的烈rì鋪成出一片白熾的大背景,在這背景下,王二的身形簡化成一個黑呼呼的影子,他後仰在空氣中,矯健的身軀揚起一個弧線,如張開的一把弓,充滿了男xìng力量的美感。
他的頭慢慢地側過去,想要避讓月刃攻擊。
月刃在空氣中,蝸牛般地飛行著。幽藍的光,在陽光的照shè下,顯得若有如無。
白sè的背景,黑sè的身影,幽藍的月刃,這三者構成了一個,將生死濃縮在瞬間的絢爛舞台。
月刃飛了過去。
代表王二的黑影,也順著慣xìng,慢慢落下。
他似乎安然無恙。
「呼!」看到這裡,一位年輕的獵手吐出了一口濁氣。
「避過了!」另一個獵手已經在心中雀躍歡叫起來。
但就在這時!
黑影的頭部分出了一小塊,血紅的液體,隨著黑影的分離,四散飛濺。
幽藍的月刃漸漸消散在空中。
而那個黑sè的身影,像是被拉斷了弓,蘊含的力量在一瞬間轟然消散,在頃刻間,化為了一片凄美的落葉,悄無聲息似的飄零在地上。
兩個獵手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們嘴巴則微微地張大,越張越大,直至張大到自身的極限。
啪嗒。
鮮紅的液體,濺落到兩人的臉上。
兩人用手一摸――
是血!
他們頓時驚醒!
在他們的感覺中,時間又陡然間恢復了正常,耳中再次傳來吵鬧的聲音。
有鳥鳴聲,有潺潺的流水聲,還有同伴抓住斷臂,大聲嘶吼的慘叫。
「王二哥――?」一個獵戶叫起來,聲音充滿了驚惶。一直以來,王二都是他們的頭領。
「死了!」另一個獵手則哀叫一聲,臉sè在剎那間灰暗到了極致。
「王二哥是我們最強的獵手,前一刻他還和我們談笑風生,想不到下一刻,他就死了!」
「就不應該觸怒蠱師大人啊,我們凡人怎麼是蠱師的對手!」
兩個獵手心中既震驚又恐懼,一時間就像兩個雕塑一樣,死死地跪在地面上。
方源從地面上爬起來。
剛剛他為了躲避王二的揮拳,在空中側翻,因此就失去了平衡。shè出了一記月刃後,就倒在了地上。
不過這個側翻倒地是值得的,若是中了王二那樣的拳頭,估計當場就要嘔血。畢竟方源沒有防禦xìng的蠱蟲,身軀還是十五歲的少年。
現在他站起來,除了肩膀因為著地,稍微有些痛楚之外,其他的什麼屁事也沒有。
「這個王二,很強,比那個漠家豪奴高碗還要強!若是尋常的學員碰到他,必敗無疑。甚至就算是一轉高階的蠱師,也會因為大意栽在他的手中。」方源深深地看了王二的屍體一眼。
蠱師在一轉期間,優異的凡人武者仍舊是個威脅。
這個王二,的確是個好手。
他的箭shè得又快又穩,單靠這點,就能媲美月刃。甚至月刃攻擊還有些不如,沒有他的弓箭覆蓋範圍大。
他的拳腳也達到了凡人的巔峰,筋骨強壯,又狠又辣。以方源目前的小身板,根本就不能硬接。
這要換任何一個學員,都是必輸無疑。不過王二不幸的地方在於,他碰到了方源。
他一出現,方源就觀察到了他背後的弓,立即就推算出,不能和他拼遠程。
月刃的攻擊距離,只有十米。弓箭的攻擊距離,比月刃要遠多了。
所以方源放棄遠戰,快速接近,做出一副近身搏鬥的架勢。
王二不得不棄掉弓箭,想和方源肉搏。
但是方源亦沒有想和王二貼身近戰,他巧妙地利用角度和陽光,造成王二的破綻,然後shè出第三道月刃。
他如今已經晉陞中階,用了酒蟲jīng煉真元,月刃就達到了高階蠱師才有的攻擊程度。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王二視線模糊,擊中王二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這個王二,也著實jīng悍。我原本是想將他梟首,但是危急關頭,他靠著感覺和反應力,居然硬生生避讓大半,導致我的月刃只削了他的半個腦殼。」
「生死存亡就是自然的主旋律。萬物平等,萬物都有生存的權利,萬物都有被殺的可能。在生存中,可能分高貴低賤。但是在死面前,一個人的死和一頭豬的死,有什麼區別?都是死罷了。」
方源最後看了一眼王二的屍體,在心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