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破產和僵盟
地底洞穴中，方源身處智慧光暈之下，深度思考。
「我雖是重生之人，有前世五百年經驗，但和墨瑤、巨陽這些老怪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過往的優勢，已然不存。」
漫漫歷史長河，群星閃爍，多少英雄豪傑！
巨陽仙尊是人族歷史上，百萬年都難得一出的無敵人物。
墨瑤仙子是煉道宗師，當年靈緣齋的仙子，風雲人物，驚才艷艷。當時偌大的中洲，排位前十的蠱仙。
方源雖然意志堅定，經歷獨特，但也不過只是群星中不起眼的一顆。憑藉他此刻的底蘊實力，還難以和歷史群賢並肩。
「北原之行，超出原先預料。若非墨瑤意志干擾，我其實更願留著真陽樓，每隔十年換個身份，徐徐探索。但現在事實已經鑄成，北原必定大震蕩，無數強者、各方勢力都要找我的麻煩！」
方源總結經驗教訓，覺得自己吃虧就吃虧在智道方面。
他的長處，在於算計籌謀。又建立在重生經驗上面，使得這個優勢更加擴大。
但墨瑤意志，居然干擾他的思維，讓他不能完全正確地去思考。
「八十八角真陽樓是北原的精神象徵，我就是推倒它的罪魁禍首。若是被抓住，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雖然藏身在狐仙福地中，但這裡卻不安全。一直圖謀盪魂山的仙鶴門不說，北原蠱仙們說不定都能通過智道推算。算出我的跟腳來歷！」
方源心知肚明，龜縮在狐仙福地看似非常安全，其實卻是等死之舉。唯有趁著他們還未探明真相。下先手，才能挽救危局。
「暗渡仙蠱，我前世也久聞其名，的確可以遮蔽氣息，阻止推算。若能得到此蠱，相信局面就能轉危為安。」
方源想到黑樓蘭。
此女非同小可，乃不世梟雄。見風轉舵。背叛祖宗謀取自身利益，更要殺死自己親生父親，這是赤裸裸的魔性！本身是大力真武體。又得到了力道仙蠱，一旦升仙，就是一飛衝天的格局。
她和方源可謂相似，但正因如此。和她合作。更要分外小心。
不管是暗渡仙蠱，還是定仙游，都是方源欲得之物。
想到這裡時，方源思維停滯下來。
他腦海中的意志，已經差不多消耗光了。
方源楞了一下，便退出智慧光暈，重新催動蠱蟲，產生意志。
很快。他腦海中又充斥了許多股意志。
「可惜，凡蠱生成的意志數量不多。在智慧光暈下，很容易就消耗光了。若是用仙蠱催生意志，數量龐大，可以支撐很長時間，任我盡情思考！」
方源心中遺憾。
他手中有一隻智道六轉仙蠱，就是能產生磅礴樂意的樂山樂水蠱。
但方源想了想，沒有取用。
催動仙蠱，需要仙元。他的青提仙元不多，只剩下十九顆。仙竅已經成為死地，用一顆少一顆。
他要盡量節省青提仙元，以備不時之需。
因此，現在只能先勉強用著凡蠱。
積蓄了一定量的凡意之後，方源再次踏入智慧光暈內。
這一次，他不再思考外部大局，而是專心思考自身。
「我現在成為殭屍，修為不得寸進，如何復活，還原人身，這是第一大問題。如果能用陰陽轉身蠱就好了，可惜我是仙僵，陰陽轉身蠱只有四轉。第二大問題則是——我已經破產了！」
方源為了北原一行，投入了幾乎全部身家。早已經入不敷出，經濟破產。
現在他手中一塊仙元石都沒有，甚至狐仙福地也變得貧瘠不堪。
北原之行還未決戰之前，方源就早已經將剩餘仙元石花光。最後關頭，都是無奈以物換物。狐仙福地中的狐群、狼群，都被盡量地販賣掉，如今偌大的草原，只能偶爾見到零星的狐、狼出沒。
原本方源收購過來的近萬毛民，也為了救急，賣出了大半部分。只餘下兩千煉蠱經驗豐富的老毛民，終究捨不得割賣。
石人奴隸貿易，一直是支撐方源經濟的一個有力支柱。但仙鶴門終止了大訂單後，支柱就倒塌了。寶黃天中石人貿易市場，又早已經劃分光了，方源難以插足。這就更讓他雪上加霜。
光戰力強大，是沒有用的。必須要用充足的資源，來支撐自己的修行。
蠱道養用煉，蠱師不僅要用蠱，還要養蠱、煉蠱。
方源現在成了殭屍，修行停滯了，更要積累資源。這樣才能有更多的可能，令他重獲新生。
三天後。
盪魂山中行宮。
方源將這裡重新做了簡單布置，建設成粗獷大廳，石凳數張，分列左右。主位寬闊如床，椅背高大如碑，但方源坐著，卻是尺寸恰好合適。
太白雲生此時坐在左手第一位上，眉頭深皺，手掌中托著一隻小巧白鴿。
這白鴿閃爍著微微華光，乃是五轉飛鴿傳書蠱。
不一會兒，太白雲生將心神從飛鴿傳書蠱中抽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飽含擔憂地道：「這麼說，恩師他老人家不打算出手，要將這次遭遇當做師弟你的考驗任務了。」
方源點點頭：「不錯。信中師傅責備我，說我貪圖便宜，不聽他臨行前的勸告，冒然開啟了土丘傳承，結果遭了墨瑤意志的道兒，導致如此惡果。所以這次，他讓我自己解決這個難題。唉，師傅行事風格就是這樣，看來我只好自己努力了！」
太白雲生點點頭，表示對方源最後一句話的贊同。
當初老乞丐給了他蠱仙傳承後，就消失無蹤，不管不顧自己。這風格和現在考驗方源，如出一轍，因此太白雲生並不覺得突兀。
太白雲生沉吟問道：「師弟，我之前聽你說過，恩師共收了六個真傳弟子。你排行第五，掌握力道、奴道兩個蠱仙傳承。也就是說，你還有五個同門，我們能否從他們的身上得到幫助呢？」
方源搖搖頭。
開玩笑，當然不可能了！
這個飛鴿傳書蠱中的內容，就是方源一人偽造的。紫山真君的名號，也是他隨口編的。六大真傳弟子，更是子虛烏有，怎麼可能從不存在的人中尋求幫助呢？
「這是不行的。」方源苦笑答道，目光真摯無比，「首先這些同門，我也只是聽師傅偶爾提起過。不僅親眼沒見過他們，而且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身份，身在哪裡。關鍵這是師傅給的任務！他在信中已經承認你的身份，將你排位第五弟子，讓你這段時間協助我，幫助我解決這個難題。同時，他還讓我保留和利用北原所得的戰利品，這都是師傅給予我的幫助。我若再求助同門，恐怕不是師傅所願。畢竟他給我下的，是考驗任務啊。」
太白雲生擔憂又焦急：「即使恩師不說，我也會留在師弟身邊，盡全力幫助師弟你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信的內容，老白你也看了。師傅提點我，讓我加入僵盟。」方源答道。
「僵盟，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太白雲生便問。剛剛升仙不久，對於蠱仙層次的東西，知道的並不多。
「僵盟，顧名思義，就是殭屍聯盟。這個聯盟歷史相當悠久，據早出現在中古時代，三十萬年前。現在已經成為一個遍布五域的超級勢力，東海是總部，北原、中洲、南疆、西漠則各有一個分部。」方源介紹道。
「居然遍及五域，難道他們比北原的黃金家族、超級勢力，還要強大么？」太白雲生動容道。
方源搖搖頭：「並非如此。僵盟的成員幾乎都和殭屍打交道，高層便是和我類似的仙僵。這些仙僵絕大多數都是壽元將盡，不得不轉變成僵，變相延壽的蠱仙。這些蠱仙仙竅皆死，不能產仙元，不能汲取天地二氣，每隔一段時間，福地都會縮減崩解一部分。因此戰力往往比不上尋常蠱仙。當然，個別仙僵除外。」
總的來說，僵盟分部的實力，要弱於本土超級勢力。但東海的僵盟總部，卻要超過東海的超級勢力一籌。
「原來如此。」太白雲生長了見識，又疑惑道，「那麼恩師要師弟你加入僵盟，又是為了什麼呢？」
方源思忖道：「若是蠱仙壽命耗盡，無奈變成仙僵。而後卻又收刮到壽蠱，必然想重新復活。當初僵盟創立的目的之一，就是相互合作，借鑒研究出重獲肉身的方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的研究一定有很多成果。我想師傅的用意，就在於此吧。」
太白雲生又喜又憂：「這個提議真的不錯。那師弟你如何加入僵盟呢？」
方源哈哈一笑：「老白你放心，加入僵盟極其簡單，只要我展示出仙僵身份即可。」
「這麼簡單？」
「當然。僵盟受到超級勢力的聯合打壓，日子並不好過，他們巴不得聯盟成員越多越好。同時，仙僵的身份並不容易偽裝。僵盟研究甚深，有多種有效的手段可以辨別。我打算加入北原僵盟，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等一個人的到來。」
「黑樓蘭。」太白雲生脫口而出道。
方源點點頭。
北原之行他並未隱瞞太白雲生，將來還要藉助他的力量，所以幾乎將一切都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