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雲風暴中的每一刻,都分外難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風滿樓中的某個蠱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開口說話:「你們……有沒有覺得,似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星辰撞擊過來了。」
他話音剛落下,包裹風滿樓的深綠龍捲風柱,驟然消散。
眾仙便看到一片靜謐幽深的夜幕,而在遠處,星雲風暴則以磅礴浩蕩之勢,滾滾遠離。
風滿樓中安靜了片刻後,響起喧囂的歡呼聲。
「我們闖過來了!」
「好險,就算是有仙蠱屋護身,在這太古黑天中,也有喪命的危險啊。」
「多虧了碧晨天大人,否則單靠我們的話,早就折損在星雲風暴裡面了。」
蠱仙們交頭接耳,滿臉喜色。
碧晨天雙目幽幽,心中卻道:「能夠脫離星雲風暴,還多虧了趙憐雲的愛情仙蠱。」
正是關鍵時刻,愛情仙蠱散發出來的一股氣息,為碧晨天指引出了正確的方向。
碧晨天順著這個方向,操縱風滿樓,很快就飛出了星雲風暴。
而在星雲風暴當中,四面八方都充斥著數不盡的星道道痕。道痕之間相互掣肘,讓碧晨天的定位手段根本無濟於事。
碧晨天的臉上還籠罩著一層憂愁。
「我這邊已經脫離險境,靈威仰那邊卻是沒有愛情蠱的,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星雲風暴中掙扎。」
和其餘兩座仙蠱屋失去了聯絡,碧晨天暫時也不繼續前行了。而是在周圍打轉,不斷搜尋。
慶幸的是。半天之後,他成功地和靈威仰取得了聯繫。
靈威仰帶領著攬雀閣。在星雲風暴中艱難闖蕩。他們在碧晨天之後,衝出了風暴肆虐的範圍,但是很不巧,落入了天魁獸群的伏擊圈裡。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碧晨天立即操縱風滿樓,率領一幹蠱仙前往救援。
到了伏擊圈,蠱仙們發現了攬雀閣和角連營,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這兩座仙蠱屋周圍,都是天魁獸。
在太古九天中。基本上都有天魁獸群或多或少的生存著。每一隻天魁獸至少是異獸王,媲美普通獸皇。而每一支天魁獸群中的王,基本上都是荒獸級天魁。當面當中的獸皇,則是上古荒獸。
這支天魁獸群中,有上百頭上古天魁,荒獸天魁規模超千,其餘天魁密密麻麻,宛若螞蟻一樣,數不勝數。
角連營、攬雀閣被陷落在最中央。被無數天魁圍攻。雖然頑強抵禦,但自身已經殘破不堪,場面危急。
碧晨天不容多想,立即操縱風滿樓從外圍殺進去。
這個時候。雙方已經聯絡無礙,靈威仰立即駕馭角連營,會同攬雀閣。配合碧晨天的行動,向外突圍。
天魁獸群發出震天的咆哮。聲浪宛若海嘯,極為驚人。
雙方展開了激烈交戰。無數仙道殺招彷彿燦爛的煙火,在天魁獸群中肆意綻放。
天魁獸群前仆後繼,陣亡一批,立即就有下一批頂上。
天魁獸群規模巨大,根本不在意這些傷亡。
而那些荒獸天魁、上古荒獸天魁,也往往能在戰火中屹立不倒一段時間。
膠著期間,角連營忽然發威,一道道的光影,凝聚成尖銳的角,向四面八法突突亂沖。
強勢至極的攻伐威能,即便是荒獸天魁也受不了三次角突,慘死當場。上古天魁也不敢攖其鋒芒。
風滿樓再捲起碧綠風柱,攬雀閣迸發萬千鳥鳴。
三座仙蠱屋合力,在天魁獸群中硬生生衝出一道通路,在中間匯合。
隨後,三座仙蠱屋掉頭逃竄,一盞茶的功夫後,徹底甩脫了天魁獸群的追剿。
「情況不妙得很!」碧晨天和靈威仰溝通,語氣沉重,「三座仙蠱屋都有巨大損傷,攬雀閣甚至大半建築,都處於瀕臨崩潰的狀態。我們急需休整。如今萬海龍流陷入沉眠不醒,我這一次仙元也耗費眾多,一半都消耗掉了。」
仙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蠱仙的戰鬥力。
碧晨天的一半仙元儲備都用掉了,靈威仰也同樣如此。
仙蠱屋雖然厲害,但是耗費仙元眾多。
這也是方源一直都沒有打算,去組建什麼仙蠱屋的原因。
他雖然知道驚鴻亂斗台的大部分構造,更明白整個羽聖城的構架。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巨陽仙元,單靠自身的仙元,根本不足以持續催動仙蠱屋。
仙蠱屋耗費的仙元太過於龐大,也只有八轉蠱仙,才能獨自承擔。六轉、七轉蠱仙,非得集合群仙之力,才能催動出上佳威能。
更關鍵的是,中洲蠱仙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大半的路程。
「看來,我們只有利用無間道了。」靈威仰沉聲道。
碧晨天楞了一下,旋即點點頭,贊同道:「也唯有如此,才能穿越大半距離,立即達到目的地!」
兩位八轉蠱仙,都是心志堅定之輩,越是受挫,反而鬥志越加旺盛,壓根就沒有想過撤退之類的念頭。
而他們的遭遇,雖然並未料想得到,但在之前出發的時候,天庭的智道蠱仙紫薇仙子,就為他們準備了其他的計劃。
無間道,正是其中之一!
鎮運天宮。
通過這座八轉仙蠱屋,中洲三座仙蠱屋的遭遇,基本上都落到了葯皇的眼中。
「鎮運天宮影響天地運數。太古黑天中的種種,諸如雷雲風暴的去向,就算是天意也不能影響。但是鎮運天宮卻可以撬動。這簡直是無敵的防禦,有天宮在此,我北原誰能來犯?!」葯皇激動得難以附加,語氣狂熱,他心中對巨陽仙尊充滿了崇拜之情。
葯皇望著南荒仙人,又道:「大人,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如此篤定淡然。只要有鎮運天宮,誰都別想侵犯我北原!」
南荒仙人哈哈一笑:「這座鎮運天宮,布置在這裡,已經超出三十多萬年。這是什麼概念?它已經深刻地影響到了太古黑天,甚至就連太古白天,都被它滲透。這就是天地運的無上威能!」
葯皇卻是想起了馬鴻運,他道:「天地運如此玄妙,那眾生運也絕不會差。只是如今,鴻運齊天仙蠱的宿主,已經落到了雪胡老祖的手中。」
葯皇對雪胡老祖無可奈何,但是南荒仙人卻不一樣了。
尤其是,葯皇見識到了這座鎮運天宮,更目睹了中洲三座仙蠱屋的凄慘模樣,所以他怦然心動,想要鼓動南荒仙人來對付雪胡老祖。
但南荒仙人卻搖頭笑笑:「馬鴻運既然是黃金血脈,是巨陽先祖的後輩子孫,那他得到鴻運齊天蠱,也沒有什麼。雪胡老祖想要奪走鴻運齊天,不是那麼容易的。」
葯皇仍舊很擔心:「那雪胡老祖已經煉製時日頗長,單靠鴻運齊天仙蠱的威能,真的就能讓他煉蠱此次失敗吧?」
南荒仙人再次搖頭:「當然不會。就算鴻運齊天仙蠱,有準九轉的威能,也不能盡克八轉蠱仙雪胡老祖,更何況還有一位當今北原煉道四能之一的萬壽仙子。你以為我長生天沒有動手嗎?我們當然不會坐視鴻運齊天落入外人手中,早已經出手了。雪胡老祖若看不出此點,他煉蠱就絕不會成功。」
葯皇這才恍然,原來長生天早已經悄悄出手,只是這個手段太過巧妙,瞞住了所有人,就連雪胡和萬壽,都被瞞在鼓裡。
「厲害,真的是太厲害了!和長生天相比,雪胡老祖也要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啊。」葯皇對此不得不佩服,心悅誠服。
他看向南荒仙人的眼光,又變得不一樣了,只覺得眼前的南荒仙人,深不可測,充滿了前輩風采。
但是,就在下一刻,南荒仙人的臉色,卻忽然一變。
南荒仙人驚疑不定,口中低呼道:「怎麼回事?這些中洲蠱仙怎麼會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