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黑天蠱仙

嗷吼！
黑天當中，一頭上古魂獸在慌忙逃竄。
這頭魂獸形如馬，卻有一副人臉。但此刻人臉上竟是驚恐震怖之色。
上古魂獸慌不擇路，拚命飛奔，但很快它的動作就迅速緩慢下來，口中的哀嚎聲也極快地減弱下去。
幾個呼吸後，它完全停滯懸空，在濃郁的夜幕下，靜靜漂浮。
悄無聲息地，它龐大如山丘的身軀緩緩消散，露出一個蠱仙來。
這位蠱仙臉色蒼白，黑髮垂胸，赫然便是魔尊幽魂。
魔尊幽魂手中捏著一顆魂核，正是上古魂獸的一身魂道精粹的凝聚。魔尊幽魂卻不滿意，將這顆魂核放入嘴中，像是吃蠶豆一樣，咀嚼了幾下後，就吞咽下去。
「沒有魂道殺招輔助，還得等待一段時間，才能消化完畢。」魔尊幽魂不悅地冷哼一聲。
他自從和正元老人、紫薇仙子分別之後，就在黑天中狩獵魂獸。
然而不知道是他的運氣不好，還是因為氣潮剿滅了太多的生靈，他遭遇到的魂獸很少。
迄今為止，他遇到的魂獸都是形單影隻，最多是三五頭的一小群。真的有點讓他懷疑，到底這裡還是不是黑天！
「這樣的效率，未免太低了！」魔尊幽魂繼續啟程。
「若是境界還在，我只憑直覺，就能判斷魂獸大軍的位置。甚至連方源都逃脫不了我的感應。可惜現在一切得重頭來！」
「不過，終究是把宿命蠱毀了。天意再不能阻止我重回尊者之位，待我修成之後，倒要看看誰敢冒頭，哪怕是尊者，也要殺他個人頭滾滾。」
「嗯？」魔尊幽魂潛行片刻後，忽然面上喜色一閃即逝。
他終於發現了一支魂獸大軍。
他悄悄接近，只見這支魂獸大軍有三百多萬頭。數量不小，更叫幽魂歡喜的是，質量十分上佳。
他只是粗略一望，便見到了五六頭太古魂獸，三十多頭上古魂獸！
「殺！」魔尊幽魂心中升騰起殺戮的渴望，正要衝殺過去，忽然又有發現。
這個發現令他微感驚訝：「怎麼有魂道蠱仙？」
魂獸大軍中有三位蠱仙居中操縱。
三位蠱仙兩男一女。
女子位於陣中，乃是頭領，面貌普通，灰色眼眸，八轉氣息自然散發。
兩位男仙，一位身材魁梧，身著甲胄，結實的雙臂露在外面，臂膀上有著魂獸紋痕。另一位則身材高瘦，手持竹杖。
三仙都身著黑袍，款式相近，顯然是來自同一個勢力。
「這是黑天的蠱仙。」魔尊幽魂很快就分辨出三仙的氣息，冷冷一笑，改變了之前直接殺進去的想法，悄然潛入，混入魂獸大軍之內。
三仙把持著魂獸大軍，並不容易，兩位男仙都面露吃力之色，額頭上滲出汗跡。
八轉女仙剛剛似在休息，這個時候開口：「你們先停手，讓我來操縱大軍。」
聞言，兩位男仙頓時鬆了一口氣，身材高瘦的那位溜須拍馬道：「也只有姑姑您才能掌控這般規模的魂獸大軍，我等二人就算努力苦修八輩子，也趕不上姑姑您一半的本事。」
八轉女仙掃了男仙一眼，不悅地道：「若你苦修八輩子還趕不上我，還不如直接自裁算了！」
「呃。」高瘦男子頓知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神色不免尷尬。
女仙嘆息一聲：「你們兩個是族群中，在我之下的最有望更進一步的蠱仙。眼下宿命蠱被毀，我等自負己命。大時代到來，過去安穩平定的生活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你們必須要有進取之心，若是你們都沒有這樣的覺悟，我們的安魂洞天遲早要被時代的浪潮淹沒！」
「姑姑您教訓得是。」高瘦男子連忙點頭。
至於一旁的魁梧男仙，則一直保持沉默。
女仙再嘆一聲，繼續道：「五域一統，天地二氣融匯，竟有氣潮卷席乾坤，就連黑白兩天都不能免俗。氣潮所到之處，天地震蕩，洞天再無法隱匿，都要暴露位置。這一次，我黑天洞天蠱仙會晤，就是要商討該如何面對這種情勢。屆時，你們倆代表的單純是你們自己，還有我安魂洞天的顏面，切記這一點。」
「是，姑姑放心，我倆必牢記五內！」兩仙恭聲應答。
三仙卻不知道，自己談話之際，魔尊幽魂已悄然潛伏到了他們身邊，將他們的談話一個字不漏地聽到耳中。
「原來如此。」魔尊幽魂心頭一動，「天地二氣交融，黑白兩天中隱藏的仙竅洞天也遭受了影響。此中緣由和五域蠱仙們不得不休養生息是一樣的。只不過五域蠱仙影響更深，這裡到底是兩天，影響較少，蠱仙們仍舊可以勉強行走出動。」
黑白兩天中，一直都隱藏著許多洞天。
這些洞天的數量，即便幽魂都不好估量。
這一次天地劇變，史無前例，這些洞天都隱匿不下去了，像是魚兒被炸出水面。
幽魂頓覺這是一個絕佳機會，當即繼續隱匿，跟隨三仙一道前行。
足足耗費了半天時間，三仙駕馭著魂獸大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這也是一座洞天。
洞天門戶大開，周圍已停留了不少人馬，聲勢都很不小。
安魂三仙辛辛苦苦帶來的百萬魂獸大軍，放到這裡來，也不算有多出眾，頂多是稍微超出一些罷了。
「原來是安魂洞天的仙友到了。」見到三仙前來，從一支夜天狼群中飛出一位蠱仙。
這位蠱仙赫然也有八轉修為，鷹視狼顧，一副梟雄之像。
「夜天狼君來得早。」安魂洞天一方的八轉女仙笑著回應道。
「是我們慢了一步，寒灰仙姑啊。」夜天狼君苦笑一聲，手指著敞開的洞天門戶，「那些異族蠱仙都已經進去了。我是專程等你一起進去，否則單憑我一位人族八轉，可要遭受不少排擠。」
寒灰仙姑點頭，面露凝重之色：「此次我等會晤，乃是冰晶仙王一力聯絡溝通。他本就是雪民蠱仙，又主動開放他的冰晶洞天，自然會成為異族蠱仙的地盤。我們進去看看情況吧。」
寒灰仙姑匆匆安排兩位七轉留下，看顧魂獸大軍。
而她只點了數頭太古魂獸，和自己一道，進入了洞天門戶。
魔尊幽魂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附身在其中一頭太古魂獸身上，也跟著悄悄進去。
一進入洞天，頓時溫度急劇下跌，一片冰天雪地。
俯瞰大地，全是白茫茫一片。高山聳立，竟都是寒晶鑄就，十分難得。
在寒晶的最高峰巔中，佇立著一座冰雪大殿。
寒灰仙姑和夜天狼君來到大殿，將身邊跟隨的太古魂獸、太古夜天狼都安置在大殿廣場上後，聯袂進入殿中。
魔尊幽魂按捺了片刻，順利窺破冰雪大殿的底細，立即循著找到的漏洞，也鑽入殿內。
大殿主位上坐著一位雪民蠱仙，臉面方正，氣度威儀，應當就是冰晶仙王了。
除此之外，還有三位異人八轉，分別來自石人、毛民以及蛋人。
「沒想到這黑天中的情勢，居然是異人勢力佔據上風，有四位八轉，反觀人族只有兩位而已。」魔尊幽魂稍微一想，便又瞭然。
人族稱霸之後，異族就在五域中活不下去，被趕往世界的邊緣和角落裡苟延殘喘。
黑白兩天自然是異族首選的流浪之地。
這裡面地域空闊至極，洞天隱藏起來，就便是尊者都無從找起，除非是尋覓到確切的線索。
因此，黑白兩天中的確是異族先紮下根基，不斷發展。
人族蠱仙雖然涉足黑白兩天，但大多都是以探險，搜集資源為主。只有少部分的八轉蠱仙將洞天徹底安置在黑白兩天中。
人族洞天和異族洞天不同，後者得到天意照顧，災劫威力很小，前者卻非如此。
久而久之，人族洞天不斷坐落，又不斷被淘汰，很少一部分才發展存續下來。而異族洞天卻是源遠流長，勢力不斷悄然壯大。
六位八轉蠱仙議論不停。
「五域一統，氣潮襲天。我等洞天皆會暴露，我主張聯合成一體，共抗五域強敵！」
「如何共抗五域？我等洞天雖然豐腴，但論資源怎能和五域比較？就算我們都聯合起來，也絕不是五域人族的對手啊！」
「更何況，我們聯合還未必放心彼此呢。畢竟咱們的身份可是有著區別。」
「諸位放心，我等雖是人族，但安魂先祖被迫逃離到黑天生存，就已經和五域斷絕關係了。」
「更直接的來說，我夜狼洞天絕不想暴露身份。畢竟我們和北原長生天有著血海深仇！」
「諸位仙友。」冰晶仙王開口，「難道你們就只想到抱團取暖，沒有想過更進一步嗎？眼下宿命蠱已毀，人族當興的格局已經被徹底打破了。五域蠱仙皆要休養生息，這正是我們搶先行動的最好機會啊！」
「我等出身黑天，遭受影響最小，可以勉強行動。這個機會若不利用好了，將來必會後悔無比。」
「仙王有什麼謀劃呢？」
冰晶仙王嘆息一聲，神情沉重地道：「五域廣大，物產富饒，我等洞天就算疊加起來，也比之不上。天下大亂已可預期，我等若不進取，等到五域平定下來，必定會被騰出手來的五域蠱仙滅絕。只有先佔據先手，方有存續的希望啊。」
ps：昨天晚上收到「方源小朋友」的鼓勵簡訊，恭喜他成為本書的第一盟主。事實上，最近這兩天，我心裡一直非常感動。廣大書友們的回應和熱烈支持，讓我覺得努力寫書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今天的兩更是想回應大家的這份強烈支持、真誠的鼓勵。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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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關於眾籌的意見我看到了。多謝王習平、玄門真人等書友們的熱烈號召。我想了想，的確可以搞。不管結果怎樣，那其實都是次要的，為了某個目標而付諸行動的熱情和謀算，最是可貴。有意向的同學，加我威信guzhenren1987，備註「眾籌」，我到時候建群，拉你們進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