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節：師法自然
南疆。
某段地溝深處。
孔日天最後檢查了一遍蠱陣，確認無誤。
在最近的十幾天中，他精挑細選，選中了這處地點，並且在周圍十數里之外，還安置了好幾座蠱陣。
「我雖然不擅長陣道，但是對於凡俗蠱陣還是能夠布置出來的。有了這幾座蠱陣，你就能迅速偵查到周圍的異狀。」
「你有我的指點，你升仙渡劫把握很大。」孔升天意志在孔日天的腦海中，帶著些許自得的語氣道。
孔日天點點頭：「老祖宗，你還有什麼要關照我的？」
孔升天想了想道：「不要貪圖師法自然，但也要善加利用。你走的氣道流派，問詢天意的時候，要多和氣道相關。別問其他流派的秘密，你得到的要比氣道少得多。」
「師法自然也是有限的，不能無限索取。」
「並且，氣道相關的困惑和問題，也不要太過廣泛和高端。不要詢問八轉、九轉氣道仙蠱方，你根本不會得到全部，就算得到一個仙蠱殘方，上面甚至連半成的內容都沒有！」
孔日天將這些話牢記在心，不斷點頭：「那我就問一些和氣道有關，但是卻是我目前能夠接觸到的問題吧。」
「你這樣做那就對了。」孔升天哈哈一笑。
孔日天便開始碎竅渡劫。
天地二氣浩然波動，形成一場三天飛輪劫。
飛輪威猛，能凌空飛舞，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
孔日天艱難支撐，終究成為了六轉蠱仙，得到了上等福地。
孔升天意志嘆息道：「你運道很差，居然遭遇了這樣的災劫。此災很特別，非得要持續三天三夜，即便消滅了飛輪，也會迅速生成。」
「為了保護你，我的仙元幾乎消耗殆盡了。」
「我早就告誡過你，不要去招惹蕭炎的。」
孔日天疑惑：「這和對付蕭炎有什麼關係？」
孔升天便道：「那蕭炎本身的氣數，就好比是得到升天真傳前的你，本身就不差。更關鍵的是，他是商心慈的下屬。此女的氣數非同小可，你去對付蕭炎，本身氣數首先就會和蕭炎本身，以及商心慈的氣數對耗。」
「你氣數低迷，渡劫起來，才會引發了三天飛輪劫，讓我存留的仙元幾乎耗光。」
孔日天面色難看。
當日，他突襲蕭炎，想要嫁禍給另外的魔道蠱師包同。結果卻引發了意外，沒想到那自來火中竟又內含了一層仙材火焰。
孔日天當時還不是蠱師，又沒有想去耗費珍貴的仙元，來讓孔升天意志催動蠱仙手段，結果激戰之中，打破了自來火，引爆了內里的仙材火焰。
仙材火焰燃燒了整個山巒，場面一發不可收拾，蕭炎和包同被困火場之中。
孔日天在孔升天意志的幫助下，這才成功突圍。
沒想到這場衝突之後的後遺症，居然還影響了他孔日天升仙。
孔升天嘆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商心慈此女。除非你修為和實力徹底凌駕於她，否則切勿去與她為難。甚至就連她身邊親近之人，也不要冒然動手。」
孔日天咬牙：「老祖宗，你此言是否太過誇張了一些？」
「哼，無知小兒。氣數玄妙，早在氣道橫行天地的時候，就已經有許多能人異士琢磨此中奧秘。」
「千萬不要低估氣數。」
「你想想巨陽仙尊。我相信，此人當初開創運道，一定也借鑒參考了氣數。」
「你現在已經成為了蠱仙，應當知曉更多了。蠱修的流派並不是獨立存在的，它們之間相互影響，相互關聯。氣數就是氣道和運道之間的關聯。」
最終，孔升天意志的一番諄諄教導，說服了孔日天。
「蠱仙修行遠比蠱師修行更加深邃神秘啊。多虧了有老祖宗你在幫我，否則我一個人就算升仙，也是一無所知！」孔日天感慨道。
接下來，他又請教：「那我今後該怎麼做，才是最要緊的？」
孔升天意志沒有絲毫猶豫：「小傢伙，你雖然升仙，但是天地二氣殘餘不足，沒有能夠讓你的本命蠱提升為仙蠱。」
「這隻氣道蠱蟲對於整個升天真傳，還是很重要的。」
孔日天頓時恍然：「所以接下來，我是應該煉出這隻仙蠱來嗎？」
孔升天意志再次冷哼：「呵呵，真是無知無畏啊。就憑你能夠煉出什麼仙蠱來？哪怕傾家蕩產，也不能觸碰到絲毫成功的希望。」
「你可知道，大多數的六轉蠱仙都沒有一隻六轉仙蠱？而大多數的七轉蠱仙，則都在苦求生平第一隻七轉仙蠱。這種情況到了尊者境地，也是如此。適合蠱仙的仙蠱是多麼難得難煉，你就想想吧！」
孔日天咋舌不已，心頭震蕩：「這，這也太難了吧？！」
孔升天意志長嘆：「蠱仙修行不易，遠比蠱師的風險更大。小子，首先你要學會生存下來。每一次仙竅災劫，都是對你的考驗。你的起點已經比尋常人高得多，但是你切不可魯莽行事。尤其是煉製仙蠱，很可能讓你傾家蕩產，還無一絲收穫。」
孔日天為難道：「那我該怎麼辦呢？老祖宗啊，你既然提點我本命蠱需要升煉為仙蠱，又告訴我煉製仙蠱簡直是死路一條。你有什麼好辦法呀，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好嗎？」
孔升天意志再次哼哼了一聲：「小子，現在知道要多聽聽我這老人家的話了吧？之前，我一再勸說你，不要去對付什麼蕭炎，你怎麼做的？你還是太嫩了！」
「是是是。」孔日天忙不迭地道歉，「老祖宗，今後我一定多聽取您老的建議。」
孔升天意志見後輩服軟，便也不再糾纏，說道：「也算你運道好，碰到了方源這樣的煉道尊者。你要煉製仙蠱，就直接和他交易罷。」
「等等。您老是說要我和他在寶黃天中交易？您就不怕……」
還不待孔日天說完，孔升天就駁斥道：「區區一隻六轉仙蠱，你以為堂堂尊者會放在眼裡？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就是擔心方源曾經和商心慈有牽扯嗎？你又沒有對商心慈做什麼。」
孔日天聽了這話，回顧了一下，頓時就感覺有點扎心。
孔升天意志說的沒錯。
孔日天和商心慈的幾次接觸，都是他吃虧。前一次，是他因為升天真傳被商心慈、武姬等人追殺。後一次，他對付蕭炎，也在渡劫中吃了血虧。
商心慈本人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他孔升天越發苦大仇深。
「那咱們就去寶黃天，找方源意志好好談談吧。」最終，孔日天悶聲道。
西漠。
風沙停歇下來。
莫利已然是六轉修為，他對眼前的羽民蠱仙們深深一拜。
「多謝諸位翼家仙友相助，否則單靠我一人之力，定然是沒法成為蠱仙的。」莫利誠懇道謝。
他自從沙包福地之爭後，便被西漠中素來神秘的超級勢力翼家所救。
莫利來到翼家大本營，相處之下，發現翼家蠱仙竟都是羽民身份。
這一次，在翼家蠱仙的幫助下，莫利成功升仙。
翼家蠱仙周一口道：「莫利仙友，你太過客氣了。你是繼承了盜天真傳的人，就是盜天魔尊的隔代傳人。當年，翼家先祖們就是得到了盜天魔尊大人的幫助，才存活下來。又在盜天魔尊的手段下，才能隱藏翼家這麼多年。」
「盜天魔尊大人對我翼家有巨大的恩惠，我翼家上下一直相信魔尊大人絕不會不聲不響地死去！」
「這一次相助你，也是想竭盡所能地回報盜天大人曾經的恩惠。」
「若是將來某一天，盜天魔尊大人復活，我翼家上下定然是追隨左右的。」
「所以你我之間，本就是自己人吶。」
莫利被羽民蠱仙周一口的這番話，說得心頭湧起一陣陣的暖意。
中洲。
魏無傷目光熱切地盯著仙竅中的氣團。
就在剛剛，他渡劫成功，成為了一位人道蠱仙。
他得到了上等福地，並且殘餘下來的天地二氣，足夠他升煉本命仙蠱。
他的本命蠱乃是賊人蠱，此刻已經在天地二氣的包裹之中。
「聽說古霆、孫元化等人雖然成功升仙，但卻沒有升煉出人道仙蠱。我卻不同！」
「就在最近幾天前，我在深夜沉眠，忽有尿意，逼迫醒來。卻是靈感勃發，竟開悟出了賊人蠱的仙蠱方。」
「有此仙方在，又有如此多的天地二氣殘留，我一定能夠擁有賊人仙蠱。哈哈哈，真不枉費我不顧尿床，領悟出了仙方。」
魏無傷雖然進入過衍化仙陣，但卻被改變了記憶，以為自己真的是靠靈感，頓悟出了賊人蠱的仙蠱方。
然而……
一炷香的時間後。
魏無傷一聲悶哼，天地二氣徹底耗盡，本命蠱破損不堪，跌落下來。
「我竟然煉蠱失敗了？」
「這不可能！」
魏無傷難以置信。
「此番本命蠱升煉，我是依靠天地二氣。這是藉助天地之力來煉蠱，和我煉道造詣並不相關。怎麼會失敗？」
魏無傷只想到了唯一的解釋：「難道說，是因為仙蠱唯一，才導致我失敗？！」
魏無傷想到這裡，連連搖頭。
在他看來，這就更加不可能了。
因為這就意味著，有人已經提前煉製出了賊人仙蠱。
「賊人仙蠱是我開創出來的，誰能夠領先我？除非……天地本身就有賊人仙蠱了。」
「奇怪……天地間的人道不應該發展得這麼深厚啊。」
魏無傷陷入深深的困惑當中。